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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向东大老远瞧见我们下了车,立即扔掉烟头,晃着满身的肥肉,颤颤巍巍地跑了过来。

熟人见面,没必要客套,彼此打过招呼,何云伟吩咐一名民警做纪录。

他抱起肩膀,斜眼瞅着张向东,戏谑地问:“我说包子,你咋到哪哪出事儿呢?省厅才说搞命案攻坚,你这边就给我死人,可真他妈属碎催的。得了,说说吧,什么情况?”

张向东满脸通红,脑门上挂满了汗珠子,他用手抹了两把,气急败坏地说:“别提了,操他大爷的,刚才我正跟外头出警呢,所里就给我打电话,说俩拾荒的跑来报案,说在五楼看见一死人,还是一没穿衣服的女的……”

我正听得入神,可当讲到这里时,张向东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住了。他用力揉搓着下巴,眼神左右游移,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他说话说半截,关键时刻还给掐了,我心里微觉诧异,就捅了他一下,不耐烦地说:“想啥呢,然后呢,往下说呀。”

张向东扭头看向我,眨了几下眼,慢慢晃着脑袋,用拳头堵住嘴,也不知在叨咕什么,他跟大便干燥似的,吭哧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你……你们最好还是自己去瞅瞅吧。”

我怔了怔,脑中随之跳出一个问号。我十分了解张向东,老刑侦了,脾气爆性子直,说话办事嘎嘣脆,从不掖着藏着的,能让他吞吞吐吐,还真是少见得很。

何云伟的脸上也略带疑惑,他朝我使个眼色,笑着说:“看他那熊样儿,这小子提正科之后,现在也学会打官腔了。走,咱自己上去瞧瞧。”

一听这话,张向东立即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使劲点着头,不住催促我们:“对对对,你们赶紧自己去看,这事儿……真……真他妈的不好说。”

见他这幅模样,我脑中的问号越发大了。既然受害者为女性,又是赤身裸体,那极有可能是**杀人,再严重些就是分尸。可无论怎样,对于我们这种老刑警来说,都算是司空见惯的小儿科,为什么会让他产生如此反常的表现呢?

于是,怀着高度膨胀的好奇心,我们跟随张向东,迅速爬上那栋废楼的第5层,来到靠左的一户住宅内。

进屋后,我快速扫视着:客厅不大,正对面是卫生间,两侧是南北卧室,很普通的居家户型。屋中四面透风,防盗门和铝合金钢窗早被卸走,地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丢弃的锅碗瓢盆、破衣服和烂袜子。

张向东一马当先,大步走到南屋门口,站定后他也不望里看,只是用手一指,又回头朝我们努努嘴,示意我们这就是现场。

我早就按捺不住了,第一个冲过去,单手扒住外门框,探头往里一瞧,屋内空空的。

我愣了愣,不禁有点冒火,心说扯他妈犊子,这哪儿有人啊?可当我左右再一打量时,立刻就张大了嘴巴。

我自问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尤其是干了将近八年刑警,见过的凶杀现场无数,无论多么血腥残忍的杀人手法,哪怕是开膛破肚,大卸八块,都不会让我有太多感触,也可以说是早已麻木到彻底免疫。

但眼前这个现场,还是让我头皮发麻,两腿发软,后背快速窜起一道冷气。因为它简直太诡异了,诡异到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很久之后,回想起当时看到的一切,我仍然感觉到毛骨悚然......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约有十二、三平方米的房间,举架很高,差不多接近3米,房顶悬着一盏老式管灯,两端严重发黑,跳炮都没了。墙上贴着样式老掉牙的印花壁纸,因为年深日久,褪得发白,早已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可就在我身体的右侧,正对窗口的那面墙壁上,却贴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是的,我没写错,你也没看错,当时的情形确实就是这样:墙壁上贴着一个女人。

那一瞬间的感受,实在太难描述了,强烈的视觉刺激,让我几乎立即陷入迷乱状态,大脑浑浑噩噩一片空白。

呆立了足有三四秒,我才猛地回过神,急忙迈步走进房间,站在墙壁前,强压着心中的惊疑,探头仔细打量起来。

那个女人留着过肩的黑色长发,皮肤呈现出罕见的瓷白色,几乎快接近透明了,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蛛网一样蜿蜒布满全身。

女人的下颌微扬,双眼紧闭,两侧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好像是在睡梦中露出了微笑。模样十分清秀,身材也相当好,**高耸,小腹平坦,没有一点赘肉。以我的经验判断,年龄在30岁左右,和我差不多,上下浮动不会超过2年。

然而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她的身体以一种非常笔直的形态,平平悬贴在墙壁正中,双臂呈30度角向左右展开,两腿并拢自然下垂,双脚距离地面至少有50公分,就像挂在墙上的一块惟妙惟肖的人形浮雕。脚跟至地面的墙体,有几缕明显的蔓延状黄色润湿痕迹,接地处也残留着一片半干涸的水泊。

整个场景给人一种异常强烈的暗示,我的第一直觉,如果再配上个十字架,就很像受难的耶稣了,特别是女人脸上那种古怪的笑容,极具中世纪宗教刑罚的意味。

何云伟等人鱼贯走进房间,围成一个半圈,站在我身后。

当时谁也没有说话,屋内静到了极点,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似乎每个人都感到某种无法言喻的压迫。

我想其他人跟我一样,都心存同样的困惑:女子为什么会贴在墙壁上,又为什么会呈现出微笑的表情?

望着这幅诡谲至极的画面,我很快从困惑转为恶心,作为女性,心头继而生出极度的愤怒。我不由攥紧拳头,指节嘎巴巴乱响,手心潮呼呼的全是冷汗。

这时,何云伟缓步走到我身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我说了句话。

我没听清他说什么,眼睛始终盯着女尸,习惯性地抱起手,犹豫着说:“这具尸体这么奇怪的…奇怪的…”我一时语塞,找不到恰当的词汇来描述。

“放置。尸体放置的手法极为罕见。”何云伟反应很快,立即接口说。

我扭头看着他,想了一想,就点点头,认为他的这个说法十分贴切。

何云伟和我对了会眼神,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很沉稳地说:“先去勘验吧。”

我微微点下头,活动着有些发僵的脖子,瞥了一眼旁边的张向东。

见我望向他,张向东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辜的手势,表情尴尬地咧了下嘴。

我心说你个臭包子,可真能卖关子啊。然后我就不再搭理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杂乱感触,尽量踮起脚尖,防止破坏可能遗留的足迹印痕,慢慢走上前。

刑警处置突发命案现场,有两个重要环节,一是即时勘验,二是初步尸检,两者从来都是焦不离孟,同步进行。

队里的首席法医叫徐睿宏,眼瞅着奔六十快退了,五短身材,满头白发,刀条子脸,是一个精瘦精瘦的小老头。他拎着法医勘检箱,也紧跟我走过去,站在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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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单身女警妈妈的恐怖经历:隔墙有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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