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好像明白了些”，我艰难的对赵老师笑了笑，想起身告辞。

这时赵老师猛抽了两口烟，站起来对我说，“走——我们一块吃饭去，顺便，我告诉你一个奇事。”

（五）谈话

说实话，很多时候，我倒是希望一些种神仙鬼怪之事真的存在，最起码那样会给我们心理慰藉：即使我们受到不公平待遇或受委屈，无处可申时，还有神，还有仙，冥冥中会帮我们，举头三尺有神明嘛，谁也逃不过天上地下神仙的眼睛！为什么聊斋的那些鬼狐故事流传几百年而不衰呢？除了故事本身情节好看文字优美等问题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符合了咱们百姓的心理需要，咱爸不是李刚，咱只是一个平头小百姓，无权无钱无势，但是有正义的鬼狐帮衬咱呐。这样我们就会有个心理安慰，或说是心理依靠，从而更感觉这个社会的温暖。

——依靠鬼神来寻找温暖，这个想法有点怪异，可是，很多时候，真的就是这么想。

赵老师拉我到外面一个饭馆里喝粥——好像是叫“红状元”吧，各种菜粥肉粥米糊糊等名目繁杂。真想不到，仅仅是粥居然有这么多名目。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国人的食谱真的是可以编一本书了。

找十位数低一些的点了几个，然后就是耐心等待。赵老师不喝酒，但特意为我点了一瓶啤酒，师徒俩好长时间不见了，“酒以载道”嘛，在一起多坐一会，多聊会天多好！世界变化太快了，我们总跟着生活的屁股向前跑，好像不管跑的多快都不能跑到生活的前面，让生活追着我们跑。我们这样天天跑月月跑年年跑，把自己跑的身心俱疲，还是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除非到死——死了之后会不会还在另一个世界内跑，也不得而知；只要活着我们总在跑，为什么不能慢一点让我们的心灵跟随上呢，找个什么理由慢下来品味一下生活的滋味内心的滋味呢？于是聪明的人发明了酒，让酒精暂时麻丨醉丨一下紧绷的神经，坐下来尝尝菜香酒香，顺便等等我们的心。

赵老师坐在我对面，笑呵呵地着看着虽年轻却日显疲惫的我，问了我一句话：

你喜欢做老师吗？

我不禁一震，说实话，刚刚大学毕业时，我并不是非常喜欢这个职业，“家有三斗粮，不做孩子王”啊，整天跟一帮子孩子混在一起，有多大出息呢？后来不知不觉做了十几年老师后，发现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工作，“人类灵魂工程师”、“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等等，自我崇高的有点飘飘然。其实说白了，十几年教师的职业生涯也让我对除教师外别的工作感到怵头，无所适从，换句话说，除了教师，什么都做不来了。赵老师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疑惑地看着赵老师，赵老师笑笑，说，“其实你做老师有点亏，虽然你教学也不错。”

“哦？”

“因为，可以有更适合你的工作去做。”

赵老师看着我慢悠悠地说道，“到户外去，长天大野，多走走多看看；以前你实地踏访写得那篇文物保护的文章我看过，是很好的一篇论文。我国37项文化和自然遗产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可是我们又有多少珍贵文物古迹被破坏掉了呢，再不去看看，马上就要消失了，北京周口店的北京人遗址要坍塌了，山东沂源猿人遗址被埋到公路下了，最古老的齐长城倒塌了，长城陕西段的城砖快被人背完了，沂源儒林那一带的汉墓，也快被盗墓贼盗光了……”

赵老师说完这些，微微摇了摇头，叹口气接着说道：

“你年轻，文笔也不错，可以多走走转转，把这些历史遗迹改写的该记的记录下来，有机会时给我说说，我是走不动喽！”

我黯然。老师啊，我何尝不想出去走走看看呢？作为你的弟子，我知道还肩负着你的心愿和更大责任；可是，现实情况又怎么允许我天马行空的行走呢？没有银子，没有资历，怎么能担负这样宏伟的心愿啊！

（六）古墓蛇影

赵老师没在意我的脸色变化，继续说道：“再告诉你件奇事，我也一直没想明白，你可以帮着参谋参谋。有次我在江苏丹阳市东城村随考古队考察修陵（南朝梁武帝萧衍墓），当时村外一片菜地上只蹲着一只孤零零的天禄，考古队想以这个天禄为圆心开始探掘，我不同意，我说应该在一片桑林下，古时说：‘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诗?小雅?小弁》）， ‘永世友孝，怀桑梓焉；真人南巡，睹归里焉。’（张衡《南都赋》），梁武帝被困台城饿死后，灵枢返乡应该葬在桑梓之地。他们都不同意，说那是文学，当不得真，当时主持考古工作的领队是江苏省地震局的高级工程师张治天，他拍板还是用探方发掘法，以2米×2米的距离，以石刻为圆心，一直向周围探出了600多米，但是也没找到。最后还是在一片桑林下探测到了修陵。”

“因为技术保护问题，修陵暂时还无法发掘，在附近我们发掘出另一些墓地，其中有个大墓没被盗保存相当完好，当我们小心翼翼打开椁时，发现居然有条大蛇盘在内棺上，朝我们嘶嘶地吐信子。蛇有这么粗！”

赵老师比划了一下眼前的碗口，“不知道多长，一直盘着嘛，当时我们都吓了一大跳，在这样密闭的环境里居然还会有活物！更奇怪的是，我们拿洛阳铲朝大蛇挥舞，想吓它，把赶它走，这蛇居然朝内棺点了三下头，然后伸长脖子，用尾巴撑着直立起来，一弹之下，倏然消失不见了！我们还以为这蛇钻到别的地方去了，仔细检查了一圈都没有蛇的影子。要知道当时我们已经深入地下二十多米了，按常理说，蛇弹跳也不可能超过这个高度啊！”

这番话说得我头皮直发麻，我对蛇没有太大好感，没有想豢养当宠物的念头。虽然以前曾“同床共枕”过（那时我还上高中呢，睡了一个暑假要开学时，整理床铺，才发现我的枕头下居然盘着一条蛇，看样子还睡得挺舒服，一双小眼睛还笑眯眯的看着我），但是对蛇总觉得很诡异，比如伊甸园里劝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也是蛇。

我忙问：“后来呢”？

“后来，我们当然是打开了内棺，”赵老师说，“但是内棺内本来躺着的那个王尸脸色红润，如同睡着，胸口处用玉摆成了北斗星形，周围散放着很多玉片，金银器具等。我们赶紧记录一些相关数据，因为一接触空气后就会被氧化，很多东西就无法还原；谁也没料到的是，那个王尸在我们记录完各种数据后，就在我们眼前慢慢缩小，逐渐变得像个小婴儿，然后听到轰的一声，居然凭空就从我们眼前消失了！”

（七）虹化

“啊！”我大叫一声，店里正在进餐的其他食客们都疑惑的向这边看来。

我低头地朝他们笑笑，压低声音问，“真的假的？”

赵老师已经陷入了对当年往事的回忆中，看来这个事也纠结了他许久，他没听到这个问题，继续说道：“当时我后来又查阅了一些关于虹化的说法，都说的是得道高僧肉身虹化，没有说死去一千多年了还能虹化的。虹化本身就是个很玄乎的事，对我来说是谜上加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