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拿就行,木苏立刻狗腿的在前面带路,走了会儿他突然想起来,问和素:“莫非欠了多少钱?”
和素正在看学校的风景,闻言答道:“是你这辈子也给不起的东西。”
木苏翻了个白眼,对和素说:“我要去教室看下他在不在,不在再去寝室,和先生你一起去吗?”
和素拒绝:“我在楼下等你。”
木苏跑进教学楼,在三楼楼梯口停了下来,拍拍裤子就坐了下去。
男生寝室317。
一个男生坐在床上,他目光死死的盯着一个地方,他的表情十分奇怪,似喜还忧。
“怎么做才可以?”
“你想要我做什么?”
“那不可能。”
“我做不到。”
“我不…不,不要,不要!”
木苏坐了十几分钟,开始慢慢爬楼梯,去教室问了趟,都说今天没看见莫非,木苏于是下楼如实说了。
和素定定看着他,不说话,忽然笑了,说:“那去宿舍吧。”
第二天木苏去杂货铺上班,一过九点就放下还没清点完的东西准备走人,阿桧一个人对着跟他一般高的箱子苦着一张小脸。
和素照旧不做事,懒懒的靠着黄花梨木桌子吃早饭,木苏有时候会想,这么丰盛的早饭,到底是谁的手艺,和素比他还懒,那么早起来做饭实在是痴心妄想,阿桧还没柜台高,应该做不了饭,但是木苏从来不问。
他在八卦这上面,天生少那么一根叫做开口的筋。
和素正在吃一碗莲子羹,用天青色薄胎瓷碗装着的,配着一碟糯米凉糕,在这酷暑节气,看着都很舒服。
和素用勺子敲敲碗沿问他:“你今天没课,这么急着去做什么?”
木苏说:“我同学住院没人照顾,我去接我朋友的班。”
和素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什么病?”
木苏脸色黯淡下来,说:“皮肤癌。”
和素于是不再问,木苏背了包搭车去医院,听到站在前面的两个女孩子讲话。
“童倩好了没有?”一个女孩子问。
“哪有这么快,她身上???那么严重,怎么也好不了啊。”
那女孩子唏嘘道:“好惨,就算好了也会留疤吧。”
“我觉得她好不了???你是没见到她身上其他的地方,全都都烂了,很恶心???”
“她到底什么病?”
“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病吧,听说那种病才会烂???”
“你好恶心啊!”两个人嬉闹的打起来,木苏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然后下了车。
红山医院位置比较偏,在城南,医院前面是一个天然湖,叫做红湖,木苏从湖边走过的时候,隐约看见医院的大楼高处,有个人影若隐若现,木苏眯着眼睛去看,奈何清晨的阳光太过刺眼,只能看清楚是个人,男女都看不清楚,木苏数了下楼层,大概是17,18的样子,不是阿宽的楼层就好。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担心阿宽受不了跳楼,想到这里,他提着买的早饭快步走进医院大楼。
刚走进医院大楼,楼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医院大堂里先是一静,接着有人高呼:“有人跳楼了,护士!快来人!”
许多人朝医院的门口跑去,木苏慢慢挪过去,没有人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站在台阶上,缓缓看了过去——是个女孩子。
木苏明知道不该,但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但转眼,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口。
那个女孩虽然穿着病号服,但是露出的手臂和脚踝,上面都是溃烂的红肿和菜花状结节。
和阿宽的症状一模一样。
一连串片段像蒙太奇电影一样从水面上飞快越过。
有破碎的琉璃瓶。
“这样不行???”阿宽唇色发白,“干脆点,我撑不住了???这龟孙子咬的太紧了,你把它整个拦腰切断。”
有医院的浑身溃烂,不成人形的阿宽。
“病人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你们也看到了,他身上的溃烂程度非常严重,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我们检查病人全身,认为病灶应该是在这个地方,也就是病人的左手”医生指了指,木苏眼皮一跳,那个地方,正是被栝舟咬到的地方。
“???病人的病情十分罕见,我们根据癌变的临床现象将皮肤癌划分成三种,但是他???确实囊括了所有病症。”
有公车上女孩的对话。
“我觉得她好不了???你是没见到她身上其他的地方,全都都烂了,很恶心???”
木苏身子有些发软,他的头也开始发涨,他一步一步向血泊中的女孩子走去,女孩子的头发蒙着脸,她还很年轻,她本来可以活的好好的。
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弄不见莫非的东西,就不会去找和素拿犀椎,如果没有犀椎,阿宽就没有东西可摔也不会被咬伤,她也不会死???
我恨那些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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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自作多情了。”有人在他身后低声说,一只手抓住他的腰,把他硬生生给拖出人群。
木苏傻愣着,慢慢转身抬起头,才发现来人是和素。
一仰头,他的眼泪就要流出来,眼前忽然一黑,和素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一个男人,还是少流眼泪。”
木苏的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像垂死挣扎的小兽。
“那个女孩子是皮肤癌,因为她用的洗面奶有了超标化学物质,和你同学的诱因不一样。”
木苏渐渐安静,和素放下手,木苏的眼睛红红的,说:“什么是栝舟?”
“你问过了。”
“你说是妖怪。”
和素掏出手帕擦擦手:“你想说什么?”
“你能救阿宽,你既然有栝舟,就一定有救他的办法。”木苏眼睛里散发出狂热的光芒。
和素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这个孩子真不知道是真的单纯,还是蠢,他丝毫没有觉得妖怪这个词惊世骇俗匪夷所思,明明对阿桧充满了疑惑,却从来没开口问过什么。就算到了这时候,也许他这时才发现不对劲,他也只想到了自己可以救他的朋友,让他损失了四万的那个朋友。木苏还待说什么,手机响了,一看见是陈密的号码他马上就接了。
陈密问“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大楼前,马上就上去。”
“不用上来了,我下去找你。”
“?”木苏不解。
“阿宽失踪了,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不见了,我已经报警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楼下等我。”
“啊,好。”木苏挂掉电话,和素抄着手站在他旁边看地上的那个女孩,或者说,女尸。
木苏被陈密一打岔,不再追问和素如何救阿宽,和素乐得清静。
两人等到陈密下来,木苏问道:“没到二十四小时,丨警丨察会备案吗?”
“我让刘夏的爸爸帮忙,现在已经备案了。”
刘夏的爸爸的公丨安丨大队长,刘夏性子豪爽,对朋友都能帮就帮。木苏想了想道:“现在怎么办?”
“我去医院附近找找,他走的时候没拿钱包,走不远,你去火车站接下他父母,他爸妈刚好在岑洲探亲,今天就到B市了。”
木苏说:“还是你去接他父母,我实在···开不了口,万一他们问···”
陈密表示了解:“也好···你能者多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