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男子递烟上去，男子接在手中并让我给他点燃。随后，他才慢悠悠地说：“没错，是红叶家。不过，大概有五六年没有人居住了。红叶他爸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后来被公丨安丨局抓了，好像判了个无期徒刑。红叶呢，听说跟着一个云南人去了云南，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吧！哦！对了，我上次听说，她好像被拐卖了，有一次，有个云南的生意人，也是到这儿来找他们家的亲人，问她妈妈回来没有。还问，她爸爸最近在监狱怎么样……”

李东三听不下去了，他垂头丧气地蹲在红叶她们家门前的台阶上。“怎么会这样？”

见男子转身离开，我忽然想到了一点什么，于是追上去问：“红叶她爸在哪儿？”

男子回答：“好像就在市里面的监狱……你去看看吧！”

我回来，安慰李东三说：“不要难过，人生无常，往好的地方想，或许红叶在云南，比咱们都过得好。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准，红叶正过着新的生活。”

李东三摇头，猛抽两口烟：“兄弟，你别安慰我了。我这样跟你说吧！我有个小学老师，对我很好，我读三年级的时候，屁事不懂，考试考倒数第二名，还不知廉耻。后来，他打了我一耳光，让我忽然间醒悟了。再后来，我竟然一下次考到我们班的第二名。这么多年，那老师和我的关系都非常好。我进入电视台工作以后，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少和他联系。结果，你猜怎么着？我竟然接连着梦到他三次，每次在梦里，他都冲我哭。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就打电话到学校去问他的情况。没想到，那老师已经死掉三个月了……还有，我有一个干爹，我小的时候，他总是悄悄给我塞钱。因为他们家和我们家隔得远，所以后来就没多少往来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读大学时忽然很想念他，结果呢，几天以后，他也死了。”

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头皮有点发麻，我说：“或许，只是巧合吧！”

“但愿是巧合……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么想念红叶……”

“没事的，大不了，我陪你再往云南去找她。”

和李东三来到莆田监狱，监狱的狱长听说我们是来找红叶父亲的，立马将我们带到接待室，并很客气地对我们说：“红叶的老爸，名字叫红江涛。外号红脸张，这人以前是个渔民，但是后来听说在这边的海滩救过一位落水的云南人，就走上歪门邪道了。他被捕，是因为偷盗途中，用刀片划伤一位女主人的喉咙……原本判了十几年，但08年的时候，红脸张弄伤两个狱警，逃出去了。现在，这人都还在被全国通缉。”

“一个云南人？我们去找红叶的时候，听她们家的邻居说，她被一个云南人拐走了。莫非，拐走红叶的云南人，与被她老爸从海里捞出来的人，是同一个？”

狱长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可以到公丨安丨局去看看。我给王队长打电话，你们可以把你们知道的情况告诉他，这样的话，可能会帮助你们找到你们要找的人。同时，对这边破案，早日抓到红脸张，也有所帮助。”

在我和李东三的默许下，狱长亲自用车把我们送到莆田公丨安丨局。在公丨安丨局指挥中心的办公室，我和李东三见到了狱长所说的那位王队长。不过，王队长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很多。

“两位请坐，稍等片刻，我把档案整理一下。”王队长招呼我和李东三坐下。

王队长把桌上的档案袋整理完毕，才转说问：“你们是为红脸张的事情而来？”

我说：“红脸张的女儿是我们的初中同学，我们这次是过来找她的。”

王队长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真巧，红叶也是我的同学！”

李东三看了看王队长：“什么时候的同学？”

王队长说：“高中吧，她从湖南转学过来的时候。”

李东三就像见到故人一样高兴：“这么说，咱们也是同学咯！”

王队长想了想，笑起来，“对！同学！同学！”

王队长告诉我们，红叶从湖南回来以后，在学校里大概只待了半年的时间，就辍学跟着她把红脸张在海边做水产生意。至于红叶的母亲，王队长说，在前些年就失踪了，生死不明。

李东三问王队长：“听说红叶是被一个云南的男子拐走的，你们知道吗？”

王队长摇头：“那个我不知道，听说是去云南去了。别人的私事，我们也不能随便管。”

李东三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搓了搓手说：“如果我告诉你，红叶将死，你们管么？”

王队长和我一同惊诧地看着李东三，“红叶将死，什么意思？”王队长问。

李东三抱着头，半晌才抹了抹脸上的汗珠：“这是我的感觉……”

我过去摇了摇李东三，叫他不要紧张。“可能，是你太思念红叶，才会这样。”

李东三全身发抖：“不！一定是出事了，我的感觉从来没有错过。”

王队长倒了杯茶给李东三，心平气和地说：“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这里会和云南那边的警方联络，让他们把红叶找到，到时候，你们再直接到那边去。不管怎么样，红叶好歹和我是同学，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也不能不管。这事儿，先这样吧！你们，晚上是住在我们单位的招待所，还是到别的地方去？这边有些空铺，虽然简陋，但落脚还行。”

我站起来，和王队长握手：“谢谢王队长！我们还有些事要办，先走了。”

“好的，我的号码，你们记一下，有什么事，保持联络！”

离开警局，我问李东三，去哪儿。李东三回答：“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晚上，我想在红叶他们家的老房子中过夜。人虽走了，但屋子毕竟还在。哪儿，有她生活过的痕迹。”

我理解李东三的心情，可是我觉得这样的行为，似乎有些变态。

李东三看出了我的顾虑，便说：“秀才，你是个爱干净的人，那屋子灰尘多。如果你不习惯，就去附近找旅店住，我一个人，也好静一静。咱们，明天再碰头吧！”

我叫了一辆摩托车，招呼李东三坐下：“上来吧！我怎么能丢你一个人在那里。咱们既然是一道的，就不应该分开才是。再说，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遇到打劫的，你怎么办？”

李东三听我这样说，也没和我争辩，抬起腿就坐在了我的背后。

摩的师傅四处看了看说：“咱们尽快离开这儿，最近查摩的很厉害！”

我问摩的师傅：“前两年你们这儿有个叫红脸张的人被抓，你知道吗？”

摩的师傅一边狂奔一边说：“知道，红脸张，闽南大盗。那人盗过许多宝物，不过最后却栽倒在他的情妇身上。要不是他情妇设计弄他，我估计公丨安丨局的人，根本抓他不到。那家伙，是个狠角色，都被关起来了，还有本事逃掉……”

摩的师傅的话，让我的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心想，要是能够碰到红脸张就好了。说不好，他能够给我提供很多关于“鬼剥皮”的线索。毕竟，他是在道上混的，而且还有这般名声。

进入红叶她们家所在的那条巷子，李东三显得六神无主。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莆田，我就觉得，李东三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脸色苍白不说，额头上还常常冒虚汗。我真担心，这样下去，他会弄出一个什么三长两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