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8-26 13:58:00

三

天一亮，就起了山雾。

经过了一个少有的怪夜之后，整个欢喜佛院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晨雾之中，整座院子如同被一股神秘莫测的东西淹没起来。

在耳房里，金刚和段萱刚刚起床，一边刷牙一边琢磨着怎么溜掉。

金刚看着这使一切都朦胧起来的雾气，突然后边传来慌乱的叫喊声，一阵令人不安的骚动扰乱了黎明时的沉寂，“咚咚咚”的脚步声更让人惶恐。

立刻，一个让人惊愕的消息传来；值夜班的绮梦，莫名其妙的死了。

死在站长室。

金刚和段萱听到消息后，迅速赶到了现场，议论纷纷的人们让开了一个缺口，两个人走进屋内。

这是一大排知客僧住的平房，和此院大部分房子一样，木结构，土坯墙。现场在顶头的那一间，面积不大，约有十平方米左右，房间布置得很简洁，也很清洁，一个写字台和一只旧沙发，墙上挂着一幅毛主席的宣传画，其他就是些脸盆、毛巾之类的用品挂在墙角一根铁丝上。

白茹，白云飞，陈皮他们早到了，人群里露出吴晴恐慌的脸。

此时，绮梦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头发散乱，脸色苍白。

白茹向金刚解释：“绮梦身上的被子是白云飞发现案情后盖上去的，她，她身上没穿衣服，这么多人看……”

金刚点点头，段萱轻轻掀开那床匆匆盖上的被子，只见绮梦几乎赤身裸体，内衣被撕开，扯到肩头，绕到脖子上，内裤被拉到膝盖以下，大腿间有几块抓痕，床单上留下几点血斑。

金刚查看了一下还锁着的衣橱和写字台抽屉，几乎未加更多的思索就嗯了一声，冲白云飞说：“大概是强奸杀人案，不过应该让段萱检查一下尸体，她当过军医，请其他人先出去！你和白茹留下。”

白云飞没什么反对意见，甚至看了绮梦的躯体还有点意外，也同意金刚的看法。

陈皮带众人退出门外。

白茹递给段萱一些简单医疗器械，酒精。

很快，强奸杀人案基本成为定论，绮梦的乳房有撕裂的破痕，阴道内发现大量精液，阴道容积增大，但奇怪的是没有明显的致死原因，不是掐死的，不是扎死的，也没有铁器伤痕，更没有中毒症状，只是脸部肌肉剧烈收缩，瞳孔极度放大，好像临死前，她受到很厉害的恐吓和威胁。

白茹断定：绮梦是被强奸她的人吓死的！

这消息不胫而走，在这座废寺内纷纷传播。

但白云飞觉得这结论荒唐可笑，他想象不出强奸她的人有什么值得她如此恐怖，也想象不出那人发泄兽欲后的杀人动机？

段萱留下处理善后，金刚从站长室回到欢喜佛院绮梦住过的小屋，慢慢搜寻着，希望能发现些别的线索，以对侦破此案有点帮助，但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金刚把手插到裤兜中，似乎心不在焉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供欢喜佛的大殿外，向四周看看。朝阳正洒在大殿外几块破旧的石碑上，变成一块块金黄色的光斑，不停地变幻闪动。

金刚向在不远处的卓玛问：“那几个石碑上的藏文写什么?”

失踪的女人多了，似乎见怪不怪，卓玛依然很平静地回答：“太模糊了，看不清楚。”然后转身走了。

金刚再次走进绮梦的屋子。

绮梦床边，他没有再迈步。

他的脚感到一块砖有些松动。

他本能地弯下腰细细地查看着。

任何人不认真观察的话，都不可能发现那块松动的砖近期被人撬开过，有一个不大的白点可以断定是硬物的撬痕。

金刚拔出腰后的匕首，撬起了这块可疑的砖，下面果然有扒开的新土。

这新土里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照片，看来是进此挖地的人刚埋的。

照片让金刚瞳孔瞬间放大！

他用匕首柄在屋内每一块砖上都敲了敲，既没有空洞的声响，也再没松动的。他把那块打开的砖重新摆好，不露痕迹，然后直起身子，犹豫了几秒钟。

猛然，金刚飞快地走出屋子，撞上往回走的段萱，低声说：“趁天刚亮，我们赶紧离开白氏村！快！”

段萱没有明白，但只好跟他走。

刚出山门，突然，不远处传来一片杂乱的马蹄声，两人侧身入林。

金刚翻过身子，悄悄拨开身边的茅草，露出了一条缝隙，顿时看见晨雾朦胧山道外，一个由二、三十匹马所组成的马帮聚在一块空场上，一群精装汉子由马背上抬下来一箱箱货物。

“白站长！我给站里送补给品喽！”

为首个强悍的马帮客冲值班警卫咧嘴一笑，脖子上一条刀疤清晰可怖！

“荒鹫！”段萱娇呼出声。

金刚忙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