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山路上,艾清英就提到过这件事,这件事当初被广泛报道,声势闹得很大,几乎是尽人皆知,我们听到埃文斯提到这个事情,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然后很是怀疑地看着他,难道这件十七年前的悬案能和现在的我们扯上关系?十七年!我忽然想到,埃文斯曾提过他为这个事情筹备了十七年年!
埃文斯见我们点头,就不再解释当时的事情,而是扔出了一个极具爆炸性的消息:“那次事件的起因,有可能就在这里!”
这样几个字,却像扔到水中的一颗丨炸丨弹,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汹涌的波澜,这种发现,如同掘开秦始皇陵墓、发现圈养了活生生的神龙一样,让人惊异震撼,不敢相信。
“那是在省会郊区,这是在安顺,差着不少距离呢!”曹烨很是质疑,像是觉得这个老外实在过于有点天马行空,这多少年的未解之谜,竟然被这洋鬼子发现了真相?
“你们飞航船舶在鄱阳湖的沉船,不也能在黑猫岭出现?”埃文斯冷笑,嘲弄着曹烨的所谓理由,这让我们又是一惊,他对我们真是了如指掌。
“那空中列车不是飞碟和外星人吗?这里是外星人基地?”“黑痦子”兴奋地插嘴,对于他来说,没有可能不可能,只有刺激不刺激,现在一手帮梁三按着止血,一边嚷嚷。
“别什么都往外星人上扯,现在没有一例奇怪的事,是真的和外星人有关,那个什么罗斯维尔事件更是,全是谎言。”埃文斯对“黑痦子”这种猜测很是不屑:“就算真有外星人,和人产生交集的概率也几乎为零。”
“为什么?”“黑痦子”竟然真的好学,对这种奇思妙想的事兴趣大到离谱,比艾清英都要强烈。
“按照人类文明的长度,以及宇宙空间的尺度,不同生命接触的可能性,比两个人在地球的两端,各自徒步旅行一生偶遇的几率还要低很多。那些所谓的不明接触和ufo,基本上全是假的。”曹烨解释道。
“黑痦子”很失望,但我已经不准备让他把话题扯得越来越远,赶紧制止了他,然后急切地问埃文斯:“那当年的空中列车事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它?”
埃文斯没有回答我,只是淡淡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惊奇在这里应该是常态,前路漫漫,你们需要做好准备——我需要你们。”
我们被埃文斯短短几句话透漏的信息震惊到,那目瞪口呆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很享受,因此竟然主动指了指梁三,说:“小伤,刀不拔出来更好,血流的少。”
杜心则首先回复过来,气恼地说:“我是医生,我知道伤情重不重!”她指了指正在咬着牙往自己伤口上药的疤脸男,大声说:“你的人是人,我们不是吗?”
埃文斯最后一句话说需要我们,我猜不透怎么个需要法,但至少可以争取点条件,就上前试探着对他说:“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既然说需要我们帮忙,那有人伤亡对你来说肯定没好处吧,就算搬东西都少份力量,而且,人在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有时候会孤投一注的。”
说完,我汗涔涔地看着埃文斯,等待着结果。他高我半头,低头盯着我,盯到我不自主的眼神游离,他忽然笑了,对着疤脸男说:“土狼,给他们个医疗包。”
那边的疤脸男原来绰号叫“土狼”,微微一怔,但也没有任何犹豫,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医疗包扔给杜心,只是重重哼了一声。
我松了口气,对着埃文斯说了句:“谢谢”。他用手掸掸肩头的尘土,像是没有听到,又说道:“这就要到了。”
像是要验证他的话一样,几分钟之后,咔地一声闷响,我们感觉脚下的地面微微有些晃动,再看从那道狭长缝隙里不停吐出的坡道,已经不再移动,如果整个坡道就是轨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所处的山洞降到了最底层?。
埃文斯此时将衣服一整,命令道:“到了,开始行动,记住,任何人不得使用火,以及一切高温物体!”他对着正挤在一起给梁三包扎的我们,着重强调:“你们在这里用信号枪,这是致命的错误,要想活命,记住我的要求!不许用火。行动!”
或许是认为我们战斗力低下,应付不了突发的意外情况,也或许是担心我们趁着黑暗逃跑,埃文斯命令手下呈半扇形将我们八个人围拢在中间,他和疤脸男则亲自押着刘越诚跟在最后,我忽然想到刚才那些荧光螃蟹押着群蛇前进的样子,那情形和现在很是相似,不禁有些失笑,只是我们这些人没有毒蛇的尖牙,没法反抗。
为了方便,我们也分配到两支手电照明,一时间,近十支野外手电四射开来,指向四周的黑暗,离远看,一定像漆黑雨夜的一豆灯火,十分渺小,随时可能熄灭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此处的地面十分平坦,但是覆盖了厚厚的黑白相见的细小颗粒,很像沙子;踩上去也相当松软,稍一用力,往往就会陷下去一两寸,脚感像极了海边的沙滩,走起来也因此很费体力。特别是梁三,这个颇有些张飞或者李逵气质的壮汉只穿着一双曹烨给他的一次性拖鞋,体重又大,每次提起脚都带上来一堆沙子,洋洋洒洒,很是费力,他气恼地把身上唯一的大花裤衩刺啦几声,从裤脚处撕下两条细布条,往脚上一裹一系,然后抬起脚向我们笑嘻嘻地晃了晃。
我一遍一遍猜想我们前行的路上会遇到什么?是歹毒的机关陷阱还是离奇的生物?正在胡乱寻思的时候,鼻子就闻到了一股味道,我心说这梁三的脚丫也太够味了,这离了两三米都闻得到?但马上意识到这不是脚臭味,而是一股有着淡淡苦味的草木清香,时有时无,初入鼻时又酸又涩又苦,但随后又可以闻到丝丝的清香,像是被挤破的植物汁液的味道。
这个香味先是断断续续,然后时而淡然,时而猛烈,时而绵长时而短促。闻着闻着,心中就涌起些许的忧伤,犹如行走在不见边际的草原之上,不时遇到小片小片的水塘,那是湖水萎缩后的遗留,中间白花花的盐碱地反射出亮晶晶的光芒,风吹过,草伏低,没有牛羊,只有发乌的动物骨骸散落期间,以及偶尔病殃殃飞起的乌鸦,悲哀凄凉的心绪由点滴变得硕大,慢慢凝结成充盈在天地间的绝望,泪水像背着包袱的小偷一样想要翻窗而出,逃离这压抑凄苦的世界。
“兄弟。”曹烨在旁边叫我,这次出人意料的采用了很亲昵的称呼,他的声音很低沉:“你为啥参加这次考察啊?”我的脑海里面马上浮现出于诺的样子,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强烈的羞耻感让一切沉甸甸的,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第二十九章:难测摄魂气味
但曹烨似乎并不在意我是否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唉,我也不该打听你的事情,只是有些事压在心上,总想找个人聊聊天。不瞒你说,我来这就是为了钱,没错,我缺钱,特别缺钱。别看我是一个作家,实际上就是一个码字民工。我搞科普,可是大部分人更喜欢耸人听闻的谣言,真正讲科学讲真相的没人看没人读没人买,大家宁愿讨论明星家里一条狗起什么名,也不愿了解乞力马扎罗山的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