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哈哈大笑起来，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你果然是受到了四翼堕天使的洗礼，你被吓昏不是因为恶灵的出现，而是你洗澡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变了一个样子是吗？是不是长出了黑色的翅膀，是不是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和利爪，是不是头发很长，是不是眼睛变成了绿色，是不是……”

随着亚当说出了一连串的话，琼斯一下子精神奔溃，大喊大叫起来，跌坐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吼道：“你别说了，不是的，不是的！我知道堕天使的样子，我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古涅斯都告诉我了，只要洗礼完成，我就会变的非常美丽，就会长生不老！”

亚当的笑意更盛了，他走到了琼斯的面前，蹲下来后捏住了琼斯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冷冷地说道：“那么，就让我这位地狱之子来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事，无论是堕天使还是天使，都是很自私的，他们将自己的血液，羽毛，生命看的比一切都要重要，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人也就是上帝和撒旦两位大神赐予的，所以不会分给任何人。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天使动了凡心，也就是所谓的爱情，才会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去。第二件事，堕天使并不美丽，只是看起来美丽，因为有法术的保护，堕天使一辈子都不能照镜子，因为镜子里是真实的模样。那么，你受洗的鲜血是哪里来的，你应该清楚了吧，还有，你在镜子里看见的那个你，就是你变成堕天使之后的样子，当然你的主子其实还是个不错的家伙，至少地狱比天堂要自由很多。像你这样一个，将孩子生下来后，愚蠢地去辱骂上帝的笨蛋女人，地狱的确比较适合你。”

亚当站了起来，留下一脸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的琼斯，她慢慢地捂住脸，喃喃自语道：“你是说，是古涅斯在用自己的生命拯救我，他爱上了我！”

亚当点点头，我却心里多了一个疑问，只是现在没说出来。琼斯一下子就冲出了房子，狂奔起来。我和亚当赶紧跟上，琼斯在路上叫了辆出租车，我们等了片刻，才有第二辆出租车过来，上了车后，我奇怪地问亚当：“堕天使会动凡心吗？没那玩意儿，还会有爱情？”

亚当笑了笑说道：“你听出来了吧？哈哈，我是在骗那个笨女人，但是古涅斯的确是在用自己的血液为她洗礼，不过目的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自我拯救。”

我一顿，不解地问道：“自我拯救？什么意思？”

亚当脸色一正，颇为严肃地说道：“天主教的教义里有过这样的规定，自杀者，和自甘堕落者，不能进入天堂，古涅斯是当年跟着路西法堕落的天师之一，但是如果他如今想要返回天堂怎么办呢？只有自我拯救，一个唾弃了上帝，虚弱的圣母，求助于古涅斯，古涅斯牺牲自己拯救了她，让她变成了堕落天使，这样，撒旦不会难为古涅斯，而天堂也会重新接纳古涅斯，他就能返回天堂了，这便是这个四翼堕天使打的小算盘！”

还是那一条小巷子，距离其实并不远，出租车开了十分钟不到就停了下来，无人的巷子里，我和亚当站在琼斯背后，看着她慢慢地举起了手，将堕天使的标志露了出来。

瞬息间四周的黑影涌动，缓缓凝聚成了一个人的模样，最后，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了阴影之中，声音还是上一次我听见的声音。

“为什么没有按照我们订好的时间来呢？亲爱的。”

古涅斯笑着问道。

“我，我听说一件事情，就是四翼天使都很自私，不会将自己的血液分给别人，除非是他爱上了对方。我受洗礼的鲜血是哪里来的？古涅斯，请你告诉我，你没有将自己的血液分给我，请你告诉我，你没有牺牲自己来换取我的长生不老。”

琼斯抓住了古涅斯的裤腿，对方蹲下来轻柔地开口道：“傻瓜，这样的话，我们才能够永远你在一起啊。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的鲜血，你获得了永生，而我获得了爱情，不是很好吗？”

琼斯却猛地开口喊道：“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古涅斯，我不需要受到洗礼，我再也不要受洗了，我们就这样一直一直生活下去好吗？我可以不结婚，只要你一直来找我就行，好吗？”

古涅斯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不要紧，为了自己喜爱的人付出，这是我愿意的事情。”

琼斯却一个劲地大喊道：“不，我不愿意！我就是不愿意！古涅斯，我不要受洗了，我不要……”

此时我身边的亚当忽然笑着说道：“狐狸马上要露出尾巴了，看好了。”

就在这时候，古涅斯忽然一脚踢开了琼斯，然后用冰冷的语气喊道：“愚蠢，卑贱，肮脏的女人，别再用你的手来触碰我高贵的脚！对于你的无知和愚昧，我已经忍受够了！”

琼斯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古涅斯会突然对自己这么说话，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她傻了！

“古涅斯，你，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粗暴？”

琼斯痴痴地看着古涅斯，后者则用冰冷的口吻说道：“突然？粗暴？对于肮脏的人类，我一直是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你觉得我真的爱你？只是在利用你罢了！我和加百列接触过，他答应我，只要我能够拯救一个失落迷茫想要寻思的年轻人，就算是完成了自我牺牲，到时候我就会重新回到天堂，成为沐浴在圣光之中的四翼天使！可是，这样的话，撒旦大人一定会阻止我，所以我选择了你，伟大的新时代圣母，却去对上帝吐口水，你真是太有个性了，有个性的让我想吐！只要我将你变成堕落天使，地狱的力量就没有削弱，而我也能够顺利在天堂重生。这样的话，你我都能够达成心愿，你要长生不老，要自由，我要荣耀和光明，这不好吗？只要再受洗三次，你我的愿望就都能达成了，可是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说你不愿意受洗，我呸！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哼，要不是怕你这个圣母的空壳被其他的恶灵占据，我才不会保护你！不过，反正现在都说开了，也没办法了，我在人间给你安排一处藏身地，完成三次受洗之后，你我各走各的路，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古涅斯一把抓住了地上的琼斯，将她举了起来，琼斯已经放弃了挣扎，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女人来说，爱情在昨天还是甜蜜的，在今天忽然就变成了苦涩，这样的打击，和心理落差她还没缓过来，所以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我和亚当此时站在了小巷子的口，古涅斯一愣，没有从阴影中站出来。亚当微微一笑，左眼有光芒闪烁，低声说道：“这里太黑了，我来照亮它！”

其左眼光芒爆闪，一瞬间将我们四周全部照成了白昼一般，古涅斯痛哼一声，浑身冒出黑烟，快速退入了阴影之中，而在这一瞬间，我也看见了他那一张变化出来的英俊模样。

一张很英俊的脸，带着惊人的魅力，只是没什么特点，就像是路上所有的帅哥的优点的集合，反而让我有一种稀疏平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