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9-20 21:51:00
485：学说话
看上去木讷的人，未必感情不深，他们只是不善于表达。这么有哲理的思想，我是从木头身上看出来的。
高二元旦，各班都准备节目表演，而且不是一个。现在本班演，好的可能受到别的班的邀请，成为大腕去巡演。我们班是文科班，男生少，于是我们决定集中兵力打歼灭战：所有男生共同演出一个节目。
做出这个决定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女生不带我们玩。我们选材是从三国水浒或者金庸那里来的。女生们玩浪漫，搞莎士比亚，我们就被莎士比亚打败了。
但是我们严正声明：巡演的肯定是我们。女同学们不服气，借了操场旁边的小礼堂排练。
我们学校除了几所新盖的教学楼，大部分是解放前的建筑。小礼堂就是其中的代表。木质结构，符合她们复古的要求。管礼堂的老师，也被她们随便一求就答应了。大嘴（我同位）说，她们一个飞眼就可以搞定，换了大嘴，把眼珠飞出来也没用。
以后几天，她们一直放学后刻苦排练。我们跟家里说在学校排练，其实是踢球。这里面主力前锋就是木头。但是这小子很没出息，是我们班仅有的两个看上本班女生的人。踢球的时候，只要排练的女生没按时出来，稍晚一点的话，他就心不在焉。
最后排练那次，这群妹妹们进去。在木质舞台上正表演得高兴。忽然大家的动作和台词都慢下来。大家开始对眼神。一段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个女生忍不住了，说有人学我说话。这句话音刚落，四周别的女生用各种表情动作语气表示同意（后来她们给我们细说，就是一个女生说一句话，耳边就有一个声音跟着说一句。语调没有变化，极其机械。）一开始她们以为是自己幻听。及至知道大家都如此，她们作出了一个让我现在都不能理解的行为。既没有找声源，也没有跑出来，而是一群人蹲下来抱在一起痛哭。
以上那一段是事后她们说的。当时只顾得哭。屋漏偏遭连夜雨，这个时候，礼堂又很知趣的断电了。可想而知，她们没有按照平时的时间出来。
我们没在意，木头可一直注视着那个方向。比平时晚了多半个小时，我们都收拾起来准备回家，木头没跟着去车棚，而是飞奔向小礼堂。
后来木头给我们讲，他进去只听见低低的一片哭声，什么都看不见。摸索着过去，直到踩到人他才算找到目标。等那些女同学知道是他，马上都扑过来。木头作为妇女之友，很自豪地把她们带出礼堂。当然我们看见的是一群女同学，哭哭啼啼的跟着呲牙咧嘴的木头，从一个阴暗角落走出来。
礼堂里学说话的是什么？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和大嘴第二天去探过险，啥都没发现。学校也禁止宣示迷信言论。反正最后巡演是我们男生。
这事唯一的两个后遗症。一是那些女同学，现在对黑暗，和背后忽然有人小声说话都很排斥。二是我们到现在都说，当时木头那副趾高气昂带着一串女生的样子，很有鸡头的神韵。木头都懒得反驳我们了。
2012-9-21 8:32:00
486:线人
这是我老家那个远亲给我讲的故事。
一般一个行业中人，对本行业的故事比外行人要多几倍。因为他们要择其善者而从之，则其不善者而改之。
故事的主人公是他们圈子里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这评语不是我乱下的。此人跟我远亲素无瓜葛，隔着两三个地级市。他的故事还能流传出来，证明他是一个小榜样了。
这个小榜样的业务与鬼有关。表面上他是走阴，实际也治鬼捉妖。当然都是一般黄鼠狼刺猬之类的小精灵。
走阴是比较普通的业务，他出名还在治鬼上。其实各行各业都是相通的。比如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啊？情报。要是敌方一切情况我都知晓，武器兵力差一点我也能大获全胜。治鬼也是这样。这个小榜样治鬼百发百中，就是因为他善于使用线人。
他的线人也是一只鬼，平时养在一个大瓮里。别人治鬼，还要罗盘等近距离搜索。鬼或者妖如果跑了，还真不好逮。那么等治鬼人走了以后，鬼，妖可能回来变本加厉的报复主家。他治鬼没这些事。一定给你做的干干净净。所以请他的人都要排队。
但是他不是什么活都接，必须要真的是妖，鬼无理欺人，他才肯出手。如果是人做了昧心事，或者前世的宿债，他是不管的。而且他虽然生意火，但是报酬是固定的。做一天事，收3块钱。
这倒不是他安贫乐道，而是学艺的时候师傅就这么教的。我远亲也说，干他们这一行，没本事是骗钱的不去说。真有本事的，绝对不能发财。
不过既然小榜样是在本职工作以外接活。那么每天三块钱实在让他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是近几年，看不少功夫远不如他的都成了大师。小酒喝着，小车坐着，小三搂着。他很不平衡。于是开始加价。开始还小心翼翼，3块到5块，5块到10块。后来胆子渐渐放大。心想反正也是加了，何必背个名声又不得利。不到半年，他出手的价码加到上万。这充分证明，人要学坏是很快的。
价码上万不到3个月。他买了一车。20来万的。一天回县里去看他的父母（他住在市里）。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他出车祸，丨警丨察先怀疑的是他老婆。因为出车祸是在晚上9点左右，警方接到报案是9点半。他老婆不到9点一刻就去找丨警丨察，说自己丈夫出事了。而且后来验尸显示。此人是一下就死亡，根本不可能死前跟老婆通话。
他老婆的理由是自己家养鬼的大翁，那个时候忽然自己炸碎了。她就知道，丈夫一定出了事。后来警方也默认她这个说法。因为车祸现场丨警丨察们确定。但是车速不超过90迈。是冲下路撞在一块大石头上。这样最多把车撞瘪，人挤死在里面。但是他不是。是连人带车被撞碎。小榜样的尸体四分五裂。
2012-9-21 13:53:00
487:山林
这是我一个老邻居讲的，我的叫大爷。
我们这一般管比父亲年纪大的熟人都叫大爷。其实此人比我父亲才大2,3岁。我们小时候邻居几家一块去乘凉。他就非常喜欢讲故事，而且非常喜欢讲故事吓唬小孩。
他说他的舅舅是山西人（弄得我们好长一段时间，对山西这个地方有心理阴影）。山西的山很多啊。山上一般都有林子。而且他舅舅年轻的年代，山上不只有次生林，还有老林子呢。
不过他舅舅对自己家乡山上的老林子了如指掌，因为他的职业就是一个樵夫。做哪一行都一样。你如果相比别人强，就要有超过别人的地方。处处与人相同是不可能出人头地的。他舅舅发挥的强项，是上山早。这样他进城卖柴，就比别人的干燥。
上面说，他能进城卖柴，这意味着他去的那片老林子离县城不远。也就是说在人口密集区的附近。人气足，阳气自然旺盛。这也是为什么他敢摸黑上山的原因。
深秋的一天，他又起早上山。但是这次来得邪：他居然迷路了。走了半天，他估摸着天也差不多要亮，于是一咬牙，决定放弃一天的生意。正好旁边有个小山洞，他缩进去等天亮。
在那里蹲着，虽说有寒意袭来，但是他还是一阵阵犯困。他强打精神，正在和睡魔搏斗呢，猛地发现洞外有一个东西。这一下把他吓得再也不想睡觉了。
洞外有什么呢？一个小男孩。看上去也不过3,4岁。白白胖胖的，穿着一个绿色的兜兜，光着屁股。笑嘻嘻的正在玩。小男孩也发现了他。直冲他招手，看那意思是叫他过去。
他舅舅认为这一定是妖怪。这么玩的深山，怎么会有孩子？何况这个天气大人穿成这样都会被冻死，他怎么没事呢。舅舅把砍柴的斧子拿到手里，想小孩敢过来，我就一斧子劈死他。
还好小孩没有过来的意思。一会渐渐阳光出现，小孩转到一颗树后不见了。邻居大爷的舅舅飞跑下山。回去一说这事。村里人众说纷纭。但是大部分意见，是说小孩是神仙。他们理由很简单，妖怪还能不害人吗？也有人说小孩或者是什么灵花仙草，建议他舅舅采来。对后一种认识。就是仙草说，舅舅很认同。但是他认为仙草能修成人形多不容易啊。所以从那以后闭口不提这件事。谁问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