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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教授忽然十分气愤,拄着拐棍砸地,骂道:“这群畜生,土匪!”喋喋不休地骂了起来。从这位老教授的叫骂中我听出,他还真没骗我们,他不是被绑到船上的,就是被连哄带骗蒙上来的,上来才知道上了贼船下不去。

安律师连忙安抚他,并给我们娓娓道来:“我受雇于一家航运公司,这家航运公司要送一批货物到泰国,这位平教授是地质学家,是过来协助我们工作的。我们在海上迷失了方向,困在这已经半个多月了。至于你们说的那位被拷打的林先生我也只知道他是混上船的,来历不明。剩下的什么也不知道。”

平教授说:“小姑娘,你可别总骗人,这艘船不停地在兜圈子,明显是在找东西。”

我知道平教授说的不是我,以他的年纪,管我妈叫小姑娘都行。

安律师沉下脸来说:“您老,糊涂了吗,不要瞎说。”(安律师不是在骂人,她说的是您老糊涂了吗。)

安律师说的话不可信,而且她不肯多说,但她知道的绝对比老头多。一般的船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武器,索马里海盗吗?很可能是走私丨毒丨品的,从金三角走私丨毒丨品的,但需要海运吗?

我说:“我觉得那些人长得奇怪,也说不上来那里不对,——他们不像是汉族。”

爸爸说:“是越南人。”

安律师转而对我们说:“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她的态度看上去十分诚恳。

安律师好像觉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忙岔开话题,问:“你们坐船去烟台干什么?”

13.

我说:“我刚高考完,爸爸和哥哥送我去学校,顺便旅旅游。”

安律师问:“你看着很小啊,自主招生还是少年班?爸爸和哥哥不用工作吗?”

我说:“我是正常高考,跳级跳得很多,我爸刚退休,我哥才毕业,都暂时不用工作。”

安律师问:“你学校在烟台?”

我说:“不是,我只是路过那儿。我学校在北京。”

安律师说:“我也在北京读的大学,很早就毕业了。我是97年香港回归那年上的大学,学的法律。”

我兴奋地说:“真巧啊,我哥也是那年上的大学,不过他是学医的。”

不一一直默默无语,这时突然开口说:“我看你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安律师看着不一说:“我也觉得我们应该见过。”她忽然捂着嘴,一脸惊讶,她指着不一的脸,说:“你是李不一。下火车时,你帮我提过行李的。”

他乡遇故知啊,这个安律师很激动啊。

不一很意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安律师脸一红,说:“我偷看过你的学生证。我们还是校友呢,我在学校里见过你几回。”

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敌情不妙,这个安律师好像曾经对不一有好感,现在还有没有不好说。

不一说:“我都不记得这件事了。”

我一定要阻止他们俩继续叙旧,却不知道说什么。急的抓心挠肝。真后悔自己嘴巴那么大,还爱吹牛,我哥那年上大学的和我有屁关系。安律师似乎很兴奋,不停地找共同话题。

“你还记得四餐吗?那里很便宜又好吃。”

不一说:“记得,我还知道珍爱生命,远离四餐。”

安律师笑道:“是啊,那里确实不太干净。我经常到你们楼下的羽毛球场打羽毛球,旁边就是篮球场,还看到过你在那打篮球呢。”

不一说:“是吗?我大学时倒是很爱打篮球,正好楼下就有篮球场。”

小安说:“你打得很好,那时很多女生不是为了打羽毛球,其实是为了看你们打篮球。”

不一脸红了,说:“是吗?我可经不起夸。”

这两人说的很起劲,俩人都笑容满面的。估计说一晚上都不会累。我也插不上话。那边平教授也一直在和爸爸诉苦。

我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阵开门声,大家瞬间安静下来。又是刚才那个叫昆汀的小子,来者不善。他一进来,平教授就吓了一跳,闭口不言,但却斜着眼睛瞪着他,这是他自己找事。

昆汀拎起桌子上一个瓷瓶作势要往下扔,平教授飞也似的冲过去,跪在地上抱着瓶子,看不出这老头爆发力真强啊,他带着哭腔喊:“这是艺术的瑰宝啊!”昆汀促狭地说:“你老小子给我老实点,要不小爷我一天摔一个!”松开手,瓷瓶往下坠,平教授捧着瓶子颤抖着,紧紧盯着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碎了。我看着这个无助的老人,觉得昆汀非常讨厌。这个年轻人太恶劣了。

不过他又说了一句话,让我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14.

昆汀说:“我就看不惯那种穷酸的人,对人漠不关心,东西宝贝成那样。船上死了那么多人没见你伤心过。”

昆汀转过脸对爸爸说:“大叔,你和我走一趟,我们大姐有请。”他刚才那么凶恶,现在却换了一副表情,简直把我爸当成他亲爹一样恭敬。

我和爸爸说:“我和你一起过去吧。”爸爸说:“你和不一留在这,等我回来,听话。”转身和昆汀走了出去。昆汀对着门后一招手,两个人把那个被拷打的男人扔了进来,像丢抹布一样丢到地上,那人摔到地上时呻吟了一下,看来没死。我往地上瞄了一眼,这人并不是全裸,还穿了条丨内丨裤。

他们出去后又把门反锁上。

安律师连忙铺开一张床,想要招呼平教授帮忙,但平教授在一边心疼的把玩着瓷瓶不肯过来。我和不一上前帮她把那个男人抬到床上,果然是个大个子,比不一还要高出半头,也真够沉的了!

安律师拿来一些药水纱布,说:“李先生,你是学医的。请你来帮他包扎。”

不一点点头,说:“好,你们两个帮我,他的伤口太多了。”

那个人突然之间清醒了,一把抓住不一的手,说:“兄弟,我不会死吧?”

我们都一愣,能问出这种话的人多半活得挺好。

不一很实在,实话实说,“近期之内肯定死不了。”

“兄弟,你别骗我!”大个子抓着不一的手不松开。

这哥们这辈子没挨过打吧?还死不死的。

“我是医生,不会欺骗病人。”难得不一的好脾气,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大个子看样子很满意,松开了不一的手,想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但像是忽然又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一个鲤鱼打挺,抓住不一的领子,大声而焦躁的问,“会不会留疤啊?”

不一没想到他回光返照似的突然精神了,竟冒出这么一句话,想了一会,果断地说:“不好说。”

看他这么气力十足,肯定不会死了,但留疤不留疤得看个人体质和肤质,还有愈合能力,真不好估计。

大个子好像有些失落和伤感,跌回到床上,哼哼道:“我的皮啊——啊哈——你好苦啊——怎么就毁了呢,留疤可怎么办呢?兄弟啊,你可要救救我啊!我这一身皮贵着呢!”

不一安慰说:“我尽量。”

我看他这样,估计他伤的真不重,这人还真挺抗打的,但心里也不禁有点鄙视,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在意自己的皮囊呢?

安律师打趣说:“你都快活不下去了,还关心这些没用的,再说,男人身上有点疤痕,会显得更加阳刚呢!”

那个人不号了,懒洋洋地说:“也是,都是皮外伤,不严重。兄弟,先帮我穿条裤子吧。挨打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还真觉得有点冷,在女士面前穿戴不整齐很失礼的。再请两位小姐给我拿些水过来。渴死我了!”

我哑然失笑,他变化真快。

我们三个人一起很快就把他包好了,像个木乃伊一样,我们还在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时,他就已经睡着了。这人心可真够大的。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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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家族——我被寄养在一个神秘家族的离奇经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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