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出小区买的时候,脑子才突然一激灵,妈的,刚才和我打招呼那人不就是阿姨吗?
我浑身汗毛炸了起来,本来就没休息好,脑子里更乱了,阿姨不是死了吗?那尸体是真真切切停在灵堂里的啊!
而且算算日子,今天又正好是阿姨的头七啊……越想心里头越凉,实在不敢细想了,匆匆忙忙就去了公司。
我们公司是做服装生意的,公司里的女的非常多。有个女同事关系跟我不错,她一上来就开玩笑搂着我胳膊就问我脸色怎么不好,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色情活动。
我把她甩开,没敢把这几天的事情跟她说,只说晚上玩游戏玩晚了。
她哈哈笑着说:“你印堂发黑,必有一难。”
我也是醉了,几天没睡好,印堂不发黑才怪。
聊了没两句,她拉着我非要跟我算命,还没等我答应,她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个铜钱。
我被她搞无语了,一个女孩子,不玩塔罗牌,玩尼玛铜钱算命啊。
她就笑,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龟壳,让我快点摇。
我一看,这龟壳还是个巴西龟的壳……
我真服了她,外国乌龟的壳,来算本国少年的命……
我困的要命,随便摇了两下就把铜钱撒了出来,结果有一枚铜钱滚到了地上找不着了。
她找了一会,说:“算了,一样看。”然后摸出手机在那边度娘……
我当时就觉得这女的没救了……
百度了十几分钟吧,我等得难受,催她快点,她噘着嘴跟我说:“你这个命,又吉、又凶、又平,看不出来啊,你再等等。”
我真想抽她两耳瓜子,这命不就是非凶则吉或平,难道还能是辣的?
迷迷糊糊混到下班。
回到小区的时候,看见有一群人围在小区门前吵吵嚷嚷的。
这人都爱看热闹嘛,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原来有个黑人妹子,长得肥肥胖胖的,留着那种一缕一缕的脏辫,指着小区保安骂在那边彪英文。
我不禁觉得好笑,我们小区的保安要是会英文,还用在这边上班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管听不听得懂,全在那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我仔细听了下那黑妞的话。
原来这黑妞就是之前那个黑人渣男的正牌女友,她来干嘛呢?说起来挺奇葩的,她说我们小区有个女人勾引他男朋友,把她男朋友害死了,说什么那天晚上要不是那女的约她男朋友去酒吧,她男朋友就不会被火烧死。
我一听就乐了,在人群里用英文大声说:我们小区那女的都跳楼死了,怎么约?
那黑妞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朝我竖起中指操着英文回应:肯定是你们小区的其他人约的,fxck你们,害死我男朋友,都是你们的错。
我真是被这黑姐们的逻辑折服了。要不是不打女人,当场就挽起袖子上了。
然后那黑妞fxck、fxck地乱指人骂不停,我们小区保安别的不懂,但这个还是明白的,也跟着草泥马、草泥马地回应。
一中一洋,都操着对面听不懂的话对骂,那场面别提多有意思了。
这黑妞越骂越起劲,后来什么你们中国女人都是bitch,欠fxck,见到大屌就往上扑,活该被甩跳楼自杀。
我一听就恼火了,这女的就是来找茬的吧?然而她下一句就露馅了,场上画风一转,她生怕别人听不懂似的,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说:你们给我几万块钱,这事情就算了,不然每天都来闹。
在场的人全气得笑了起来。
这钱当然没给,保安打电话给派出所,民警来了也是和稀泥。
闹了半天,黑妞就蹲在我们小区门口不走了。
后来有几个熟人下班回来,再加上我精神实在不好,无心再看下去,就和那几个熟人一起回去了。那黑妞后续是怎么样不太清楚,只是听说那黑妞闹到了晚上十一、二点才坐出租离开。
我们都以为那黑妞第二天会来,结果一连几天都没看到人影。
可能是被黑妞这么一闹,我精神松懈不少,那几天难得睡了个好觉。
又过了大概一个礼拜的样子,小区门口呼呼地来了几辆警车,几个戴帽子的一下车便直奔保安室。
后来一打听,原来那黑妞失踪了,失踪时间正好是她来我们小区那天。
警方来调查取证,他们了解到那天我和黑妞争执过两句,也是当时在场唯一懂英语的人,所以把我也请了过去。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把情况对警方一五一十说明,告诉他们黑妞是来闹事的。
保安也说那黑妞十一、二点就坐出租离开了。
警方很快调出小区监控录像,我有幸在旁边看了下,黑妞的确是在十一点五十叫车离开小区的,她上出租之后,不到十秒就消失在了小区监控区域。
可因为天黑,路灯又昏暗,录像中车牌号非常不清晰,监控拉大了几倍也没看清。
然而这时候我和小区的保安们都发现了一个问题,同时叫了出来:出租车的驾驶座上根本就没有司机!
这实在太奇怪了,我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
没有司机的出租怎么能载人?
我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那几个警察不信这个,告诉我们这是反光再加上监控系统落后,导致没拍清楚。其实里面是有人的,具体情况还要调出其他摄像头才知道。
那队长跟我们说,让我们不要瞎猜,也不要到处传播。还说他办案很多年,这种情况偶尔会见到,具体如何,还得把外面公路上的摄像头调出来再看看。
录完笔录从监控室出来已经十点多了。
几个保安这时候换班也和我一起出来了。
“老常,你脸色不太好啊。”有个保安说。
我脸色能好才怪,记得没错的话,黑妞出事那天,正好是张阿姨的头七。!
况且那黑妞说她是那个黑人渣男的女朋友,这难免让我有一些不好的联想。
当然,我没敢把这些不靠谱的猜测对保安们说,只说是这事情太邪乎了,以前没见到过。
那几个保安哈哈笑,说这种情况喝两杯酒就好了。
我和他们还算相熟,最后去了小区附近的一个大排档吃宵夜。
酒过三巡话就聊开了,不免说到了去世的张阿姨和她跳楼的女儿周萍萍。
“周萍萍就算了,这贱女人自己活该,这么多人追她她爱理不理,装清纯装逼,来个黑人就把她搞定了,真他妈的贱,就是苦了他妈。”有个保安打着酒嗝说。
“这就有点偏激了。”我立即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人家喜欢的不是黑人,是正好喜欢的人比较黑罢了,谁知道那黑人这么渣男。”
我们就着这个事辩论了一会,双方各执一词,谁都说服不了谁,眼看着就快要吵起来,干脆将话题转到了周萍萍她妈身上。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还不知道周萍萍她妈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
那几个保安也愣住了,明显也和我一样不知道情况。
周萍萍她妈五十不到,即便思念成疾,这也未免走得太快了。
聊了一会,我话匣子也打开了,有些事情憋着不说难受,干脆把之前的发现告诉他们,问他们记不记得黑妞失踪那天正好是张阿姨的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