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把握不住,那我们这帮人就都该就地枪毙了,排长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说既然能把它控制在原地了,还呼叫什么炮兵群?容易误伤到自己人不说,最关键的是这些国家斥巨资研制的仪器要是在火炮打击中有什么损坏,那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用现在的一个专业名词说,就是叫‘减小附带损伤’,最后决定还是用无后坐力炮对准它采取直射,迫击炮补射的打法,而代价就是得牺牲那些围困住它的蝗群跟‘蝈蝈’,‘蝈蝈’不说,蝗虫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害虫,可我看着它们奋不顾身压住怪物的时候,虽然知道它们并无思想,只是在被动的接收技术上的控制而已,但也还是头一回感觉这种害虫还有这么‘可爱、可敬’的一面,就像为了保卫蜂巢而死战到底,绝不后退的蜜蜂一样。
排长下令开火后,第一枚炮弹打出去钻入蝗虫跟‘蝈蝈’组成的虫群之中瞬间炸裂开来,把这两种昆虫崩的满天都是,这一枚打的是榴弹,为了以防万一,又补射了两枚多用途弹,这种弹药不仅能对付轻型装甲目标、临时掩体目标以及步兵集群目标之外,还有纵火功能,一发弹丸完全释放效能后能产生一个长度15米左右的纵火带,这后两发打出去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着,两条纵火带正好一横一竖形成了一个十字形,而那个怪物就在十字形的中心点上。
同时炮击跑的炮弹也到了,一共是7枚60毫米炮弹跟3枚82毫米炮弹,再加上无后坐力炮的炮弹,这一口气冲着它就打了各型各种口径的炮弹共计13发,这就是辆坦克,那也该给‘扒皮抽筋’了,更何况是血肉之躯?之前打不死它是因为炮弹都没法直接命中,现在都往它身上招呼了个‘结结实实’,再加上又有多用途弹的纵火效应,这才算是彻底把它给消灭掉了,等到火势把四周的小灌木等可燃物都烧没了自然熄灭之后,我们再去检查弹着点,地面上除了几个大小不一重叠在一起的弹坑以外,什么都没剩下,远处有落了一地的蝗虫跟‘蝈蝈’的尸体,有完整的,有碎的只剩下头或者是腿、翅膀的,还有被烧焦的,反正整整把四周几十平米的地面都给铺满了,我估计这它们绝大多数都是被那十多发炮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给炸死的,还有一小部分是被纵火后的火给烧死的。
不得不说,这‘82无’的性能的确是好,战斗结束之后,带队的排长在写战斗总结报告的时候,是用这么一句话来形容‘82无’的:‘就像自己的老婆,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这话粗了点,但我感觉比喻的十分恰当。
等我回到原单位,还签订了保密协议,保证一定不能把参加这次战斗的情况,尤其是细节给说出去,再后来所在部队轮战任务结束之后,我还受到了两枚那次任务的纪念吊坠
喏,为了今天的采访,我还特意带过来了,你看看。”李先伟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两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在采访刚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烟盒的,心想这老兵烟瘾也够大的,一次带两盒烟,后来一想不对,烟盒的形状大多都是长方形的,而这两个却是正方形的,而且这两个也比烟盒厚的多,可即便不是烟盒我也猜不出来是什么,到现在他拿出来明说了这才搞明白原来他兜里装的是这个。
等我接过来,第一感觉是盒子沉甸甸的,里面的东西应该是金属制品,而且还估计是实心儿的,果然,在把第一个盒子翻开后,一个金灿灿的实心儿金属吊坠就展现在了我的眼前,精美的做工与几十年后仍然如新的用心保养都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最吸引我的还是这吊坠的造型,这竟是一只头顶呈椭圆形的蝗虫,看到它的造型,尤其是头顶的椭圆形结构时,我第一反应就是这是按照150号阵地上使用的那种蝗群中的蝗虫外形来做的。
再打开第二个盒子,果不其然,跟我确定第一个是按照参战蝗虫做的之后想的一样,这里面放的则是那种“蝈蝈”,它在造型上的最大特征就是嘴巴上张开呲向两边的巨螯,与四肢乍立,摆出要随时都要进攻的姿态,别看只是一只昆虫,在如此传神的状态下,竟显得威武异常。
而更让我感到惊奇不已的是这两个吊坠,不论是蝗虫还是“蝈蝈”,两者的所有肢体甚至是头部都是可动的,而且后背也可以用手掰开,并将里面用金属做成的飞翼拨出来,飞蚁上的纹路乃至肢体上的倒刺,都是秋毫毕现,如此精美的工艺,用巧夺天工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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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惊奇的眼神,李先伟颇为自豪的介绍道:
“这两只吊坠,我在拿到手坐车回家的时候掏出来看,被一个在坐车豪车在车站接人的港商看到了,他一眼相中,非要买下来,开始出一个5000块,两个一万块,我肯定不愿意,他以为我嫌钱少,就加价,我始终不愿意,他最后加到了每个3万块,两个就是6万块,你要知道,那可是1990年,6万块能在北京买一套50平米的房子呢,我给他说,这说的难听点,也是我拿命换来的荣誉,给多少钱也不能卖,他拉着我不让我走,说实在不行,6万块加辆桑塔纳轿车怎么样,摸着良心讲,这时候我是动心了,毕竟我当了这几年兵,攒到一起的津贴也才百十多块,退伍费加起来不过800多块,凑到一起不没有1000块,这6万块加一辆轿车换我两个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的吊坠,诱惑还是很大的。
那时候还兴着‘万元户’这个词,就是家里存款超过一万元的那就是富人,不夸张的说,要是我同意了,这6万块如果到了手,我再开着车,那我就能当上当时我们县里的首富,就在我马上就要答应的时候,一列军列从这里停了下来,车停稳了从车里下来了不少战士,他们手里都端着一个个小小的盒子,我知道,那是骨灰盒,拿到这里是给亲属认领的,之前在车站月台上等着的好多人就迎了上去,看起来就是这些骨灰盒的亲属,等确认身份之后,那哭声就响成一片来了,我也想起了我参加的战斗,我也想起了从我身边消逝的战友,我的老班长,那名侦察班班长等等等等,想到他们,我就哭了,心一横,最后还是没答应那个港商,把两个吊坠装好揣在怀里,转头就走。
正如我自己说的那样,这是拿命换来的,多少钱也不卖,我为国而战,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李先伟说,话到此处,他第二次流泪,相比之下,他的情绪算是稳定的,只是他那句“我为国而战,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也让我为之动容,我什么也没说,就是站起身来向这位参战老兵深深地鞠了一躬,只是表达对他的敬意,更是表达对所有为保卫祖国而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们的敬意。
等我从新坐回位置,交谈回归正常后,我说:
“那么你们收复150号阵地之后有什么‘特别收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