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从身上拿出一个类似录音笔的微型电子装置来,然后手一按播放键,此物便开始向外播放录音,其中第一个声音我一听便能听出来是几分钟之前还给我们打招呼的单云台,他说:
“‘少扛把子’,看在老主的份上,我这次还这么称呼你一回,你说你傻不傻?如果你是个哪怕胸中有点城府的人,那尤二小姐落在你的怀中,当你的美娇妻是八九不离十的,可你现在这么一搞,众叛亲离不说,把自家的江山也彻底葬送了,你现在后悔吗?哼,后悔也晚了。
别的不说,你真的以为你和太平爵那个死胖子沆瀣一气就能翻覆了这天地?尤家的势力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更不是我以前给你说的那样,你得罪了他们家,就别妄想着能有什么好结果了。
也罢,废话不多说,我来找你没别的事情,就是劝你识相一点,把老主藏下的‘压舱石’本金交出来,那笔钱是为了预防洪门遭到重创后可以东山再起的资本,足足有5000多亿,还都是硬通货,跟他混了这么多年,连我都不知道他藏在那里,但我知道,除了他本人以外,就是你最清楚了,他最疼你这个亲孙子,所以只告诉了你,甚至你爸爸对这事都蒙在鼓里,而这笔钱呢,你现在即便拿到了手也没用,还不如交给我,我只要把它拿到了手,老主的面子再加上钱的面子,我就有动力到尤家跟前给你美言几句,说不定,他们会放你一条生路,到时候我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金樽美酒,香车美人享之不尽,如何?”
“单云台!我真是玩儿鹰玩儿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真没看出来你他妈的竟然是这么个白眼狼!你在我身边装腔作势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行啊你,怪不得你能从一个小小的‘草鞋’(既洪门的最底层‘马仔’的代称)区区十余载就能混到‘双花红棍’的位子。
不过你也别得意,我和太平爵转战到南美,那里兵精粮足,又有天时地利的优势,跟尤家决战,胜负尚未可知,如果尤家败了,我们就会反攻回北美,到时候小心我把你碎尸万段!”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个男声,而音色也很熟悉,不是旁人,正是单云台口中的“少扛把子”尹天驰。
“少扛把子过奖了,我要是连这点脑子都没有,还混什么江湖?至于白眼狼的问题,那得看我跟谁比了,我跟那些义字当头的好汉比,我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跟你比,我就是圣人。
还有,你刚才说什么?在南美把尤家打败?还反攻北美把我碎尸万段?哈哈哈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尤家连核武器都准备好了,实在不行就给你和太平爵脑袋上‘种几个蘑菇’让你俩尝尝!还有那玄圣、酉星官也会在对面的官家指派下来帮忙,他俩是什么人你心里有点数吗?还抱着幻想以为自己能赢?别痴人说梦了,真打急了,让你们连灰都剩不下!”单云台说。
“好,先不说这个,我就问你一句话:听你这个意思,你是早知道我想提前上位跟太平爵合作的事情,那你对我爷爷这么赤胆忠心,我杀他的时候你为什么连点反应都没有?是因为你认为时机不成熟?”尹天驰说。
“哼,少扛把子,我说你是个智商撑死只能当个烂仔,你还真不冤枉,别的不讲,就说你把那记者绑来当替罪羊,给那108个分舵舵主说是他杀了老主,还演了一出哭哭啼啼的苦情戏,那你难道真的认为他们就这么信了?你是觉着你这种低能儿才会用的手法能骗得了我还是骗得了他们?他们都是些混江湖时间比你年纪都大的‘人精’,能信你这么弱智的鬼话?
可是既然骗不了我又骗不了他们,那我们为什么谁也没揭穿你,你知道吗?
因为我们都在等着这场洗牌,之前洪门的格局已经半个多世纪没变过了,不变怎么有机会继续往上爬?不变我撑死就只能在这个‘双花红棍’的位子上干到60岁然后回家钓鱼,难道你不认为这对于我来说很委屈吗?我这么想,那些分舵主们很多也这么想,所以在我看出来你有二心的时候,早就借着到分舵巡查的名义跟他们通过气了,然后游说一下,原本你篡位之后起码能有五六十个分舵跟你走,结果最后只有30来个,跑掉的那些,以及跟我站在一起的那些就都是被我言明利害给说走的,这么长时间了门内已然分成我跟你两派,你居然都没看出来,那就活该你死。
再说说你杀老主我为什么不管,你这话问的,我为什么要管?难道让老主不死等事情结束了我继续当‘双花红棍’吗?只有他死了,你篡权,我再联合尤家灭了你,我才有机会走上正位,就这么简单。
等事成之后,我会在我的心腹中选出新一任的‘双花红棍’,而我,就是新一代的‘大扛把子’,这洪门,以后就是我的天下了。
行了,我能给你说这么多,已经是看在老主的份上做到仁至义尽了,起码能让你死个明白,现在赶紧把老主藏金的详细资料给我,不想死的话就再求求我,否则你的下场有多么悲惨是可以预见的。”单云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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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录下来了,到时候我发给尤家,发给那些分舵主,你就不怕他们再反你的水吗?!”尹天驰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从颓然陡的一变,好像一个马上就溺水而亡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口气中甚至还略带一丝得意的说。
“哎呦呦,这是我对付你的招我还能上这种当?我把你杀老主时的录音方给那些分舵主们听,无非是个反你水的理由,即便没有这份录音,我说个其它任何‘猫三狗四’的理由他们也都会反你,这里的重点是反你,而不是为什么反你,懂了吗?
而我现在也一样,你录下来这个给尤家,给分舵主们听有个屁用,他们会为了你我之间的这点夺权恩怨去打破一个符合自己利益的联盟?小子,你死就死在太天真上了。
我跟着老主观察你这么些年,你除了泡妞以及学了一点邪术以外什么都不会,即便是泡妞,水平也是个‘勒色’,你以为装装X,送点珍奇异宝,掌握了洪门大权就能搞定那尤家二小姐?她,乃至整个尤家,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货色。
而且她要有这么容易搞定,那哪里还轮得到你?!
现在,我最后再说一次:老主藏金的资料现在就给我,否则不日你就将死无葬身之地!”单云台说。
“且不说我还有一线生机,即便没有,我也不给你!”尹天驰说。
“好,那我也不逼你,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不给,大不了灭了你之后我自己去找,无非就是多花一点时间而已,只是你可千万别后悔就行。”单云台说。
这话的话音落下,整个录音也就结束了。
我听完之后愣在当场了半天,最后得一分多钟后才反应过来,对尤琦说:
“你说单云台的城府略深,这那里是略深,这简直就是‘马里亚纳海沟’啊.”
“的确,我当初只是以为单云台可能是心机较重,善于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位极人臣的角色,但也没料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尤琦说。
“那你这段录音是哪里来的?”我说。
“杀掉尹天驰之后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这家伙到死也没把这段录音发出去,也许真的是被单云台的话唬住了吧。”尤琦说。
“如果假设一下,假设当初尹天驰把这段录音给你以及那些帮派还有舵主发了,那会怎么样?”我说。
“不能怎么样,我们会装听不见,就像单云台说的那样,从这个角度说,单云台也不是唬他,而说的本来就是大实话。”尤琦说。
“好吧,都说‘江湖路远,人心难料’,这话真是不假.”我说,同时这段录音也解开了我心里的一个谜题,那就是当时尹天驰勒死自己亲爷爷的时候,说人是我杀的,那些久经风雨的舵主们怎么就一个提出质疑的都没有,正常情况来说,就即便这是真的,也不可能没有一个怀疑的,这事之后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现在才明白,这帮老狐狸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单云台,也太阴险了.
“这种圈子里,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理由只是一个附属品而已,有的话就用一下,没有的话,制造一个也无所谓,理由可以依附于利益而存在,但不可能为了理由而抛弃利益。”尤琦说。
“明白了,我还有一点搞不清楚,他俩这段对话是在什么时候进行的?”我说。
“根据时间推测,应该是在我们打下‘太平岛’,19路联军在卡雷尼奥港进行会盟跟誓师大会的仪式之前,单云台私下跟尹天驰联系,两人各自带了为数不多的手下,见了次面,这些话就是那时候说的。”尤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