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散人是这个‘禄阳宗’的传人。”我说,而一听更夫这么讲,我顿时颇感新奇,心想原来散人的门派是这个啊,他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不向我透露,现在居然在无意之间了解到了,还真是有意思。
“你不是跟他认识吗?”更夫说。
“我是采访过他,但他口风很严,对自己具体是何门何派只字不提,只要是提到门派的地方,就用‘我们门派’的说法来替代,既然散人不想说,我自然不好冒昧去问了。”我说。
“哈,这老小子的作风还是没变。”更夫笑了一下,如此说。
“不过我有一个事情一直没弄懂,我听很多人将宗、派、门分开说,有的叫什么什么宗,有的叫什么什么派,有的则叫什么什么门,这是按照什么命名规律或者是规则来的?还是完全只是为了好听随机起的?”我问。
“那当然不是随便起的,结尾的字用什么叫什么在我们行内那是有有严格的等级限制的,就你刚才所说的那三个字的顺序,就是它们级别由高至低的排列顺序,‘宗’最大,‘派’其次,‘门’最小,武林接有‘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说法,而玄门规模没有这么大,但也有类似的讲究,我们讲的是‘三宗九派二十七门’,其中‘三宗’指的是发源于山海关外代表北方‘马仙宗’、发源于两河两山(注:既河南河北、山东山西)地区代表中原的‘禄阳宗’,以及发源于江浙地区代表南方‘茅山宗’,这三者里面只有中间的‘禄阳宗’是以其创始者的人名命名的,此人修为之高其实从这里就能窥见一二。而九派与二十七门就规模要小的多了。”
“原来如此,那你的祖上用的是哪家法术呢?”我问。
“我家用的相对于刚才说的那些,比较冷门,用的是木匠的手段,说的再详细一点,就是《鲁班书》下卷里的招儿,这是从我太爷爷那一代开始算,跟一个老木匠学来的,根据代代相传所知,这人是个独眼,而且手指缺了三根,交给我太爷爷《鲁班书》下卷的时候,他已经60多岁了,而我太爷爷那时候才不到20岁,他一生未婚,膝下无子,最后我太爷爷认了他当干爹,从他那里学到他所会的全部《鲁班书》下卷精华,然后最后传到了我这里。”更夫说。
“听说学《鲁班书》下卷者,必须是‘缺一门’,这也是《鲁班书》的别称,既鳏、寡、孤、独、残这五种人间不幸最少要占一样,听你的描述,这位老木匠身体残疾倒是很符合这个传说中的标准,那么你太爷爷就没有受到这个说法的影响吗?”我问。
“那只是一种以讹传讹说的背离原意的坊间传说而已,不足为谈,而《鲁班书》真实叫‘缺一门’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个是鲁班爷当年要创造10种精巧器具,但发明成功第9种后,在第10种上有一道难关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最终一直到他仙逝也没能完成,他为此而抱憾终生,因此就有了‘十全九美缺一门’的说法,这个原因只能说是充满了‘人文情怀’,而第二个则是最主要的实际原因,那是因为在古代,木匠实际上属于一个‘高危职业’,在没有大型工程机械的情况下,很多下层木匠在接到活计的时候除了做工以外往往要充当劳工,也就是给大户人家干活儿得身体力行,爬高上梯、搬动重物,如此之下就很容易受伤,就好像现在常年干搬家公司、装运工的,哪个不是腰椎间盘突出以及有其它劳损的?再加上常年摆弄诸如刨子、锯子、木工刀一类的工具,身上留下旧伤、疤痕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就好像几乎每一个铁匠的身上都有烫伤是一个道理。
另外,最最重要的则是《鲁班书》下卷的内容练起来非常凶险,练成了那就是一代宗师,练不成就基本上得落下点残疾,还特别容易因为走火入魔而成了精神病,除了《鲁班书》下卷以外,诸如奇门遁甲中的法术以及一些高级气功也经常有此情况发生,可那怎么不说奇门遁甲、气功是‘缺一门’呢?所以,练习此术的人,有残疾、有精神问题导致的无儿无女在古代并不鲜见,但这并不是说练习了《鲁班书》下卷里的内容就一定是这个结果,如果是天赋极佳或者是运气特别好的人,也是可以保证四肢健全,思维正常,传宗接代的,比如我太爷爷,要不然哪里来的我?至于我太爷爷属于哪种情况,根据我爷爷的描述,我判断应该是后者,也就是他的运气非常好,可能是祖师爷保佑吧,让他安然度过了让很多习练者折戟沉沙的环节。”更夫说。
(未完待续)
“受教了,与高人对话果然就是长见识,看来以后对《鲁班书》下卷的内容要有一个全新认识了。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我感觉我国这么大,你说的那三宗就分别代表了北、中、南三大块,这样覆盖起来会不会太稀疏了?或者说达到这个境界的就只有这三者吗?”我说。
“这三者当然不可能将整个九州大地的玄门全部含在在内,要不然怎么还有后面的‘九派二十七门’呢?只是实力没有他们这么强,但各自代表一域一地还是没问题的,像西藏、蒙古,以及一些西北地区,则有他们本地的土宗教,那些宗教也有点自己的小手段,虽然水平范范,但也能管点用。另外,关于你最后那个问题:从正统排名上来说,达到这个境界的的确只有这三宗,但是我刚才没说的是在‘三宗九派二十七门’之外,还有‘一绝’。”更夫说。
“‘一绝’?这是什么?”我说。
“这‘一绝’指的就是发源地横贯大江南北的傩术,按照分布地域来说,它超过三宗之中的任何一个,又有自己独特而强悍的法术与法器体系,遂被行内单独‘拿’出来列为‘绝’,为‘绝顶’之意。
傩术起源于原始社会的自然崇拜,由各族部落的巫师发明,经过历代的发展,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与文化,他们的法器通常是形态各异的大型面具,遇上鬼怪时,根据需要戴上不同的面具就有不用的效能,就好像茅山派拿不同的符咒有不同的作用是一个道理,只是符咒多为一次*用品,而傩术的面具则是可以终身使用的高级法器,我在贵州地区走访同行的时候就曾经见识过一个傩术高手,他身披拖地黑袍,黑袍之中挂满了形形色色的面具,那些面具看着诡异异常又体积巨大,分量瞧着也不轻,可带在他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黑袍合拢之后,丝毫瞧不出里面挂了这么多东西的样子,但每每展开,便又是琳琅满目,十分神奇,就好似变戏法一样。
在他们的体系当中,修为极高者,被尊称为‘大傩’,而傩术的领袖,则被称为‘长傩’(注:这里的‘长’音同‘长老’的‘长’,而不是‘长短’的‘长’),一般10年选一次,每一次选举时会举行傩术大比武,最终胜出者才有资格出任‘长傩’,一次任期就是10年,10年后再用这种方法进行选举,如果‘长傩’的法力够强,仍然可以击败众多挑战者的话,那么就可以连任,不过据我所知,连任时间最久的‘长傩’不过当了20年而已,在连任到第三界的时候就被击败了。”更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