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第二批这怪人之后,虽然我们也跟正副排长一样很纳闷,而且面对这种解释不清的情况时,心里多少也都有一些恐惧,不过军令如山,既然说了那就全身心的投入战斗,我就一边盯着那些怪人的动向,一边把我自己面前的几枚还没拧开盖子的手榴弹挨个拧开,把里面的引线都拽出来,到用的时候好随时扒了就能往外扔,不过还没等着我弄完,就听见‘咚-咚-咚’的三声闷响,抬眼一看,正是那三名火箭筒手每人先后发射了一枚火箭弹,打的都非常准,钢珠弹通过调整引信,都在那些怪人的中间凌空爆炸了,一枚就能炸倒一大片,但是很多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打趴下的怪人,过了没多会儿又晃晃悠悠的从地上从新站了起来了,浑身上下被钢珠已经给打成了马蜂窝,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后来火箭弹又接连发射了几枚,直到把把其中一些离得最近的全给炸碎了,才算没再爬起来,不过打到这会儿,这三个方向上移动的怪人也就距离我们还有不到40米了,我们还想等再走的近一点,就拿手榴弹招呼它们,结果跟第一次碰见七八个的那波并不一样,眼看到跟前了,这些怪人不再用慢吞吞的速度往前走,而是毫无征兆的撒开腿就往上冲,那速度快极了,而且他们跑步的姿势不是正常人上身直立,双腿、双臂快速摆动的跑法,而是上半身往前爬到几乎与地面平行,两条腿也不是有规律的迈动,而是类似在‘刨地’,怎么形容呢,嗯——这么说吧,它们当时的样子就像一群只用后腿狂跑的疯狗一样。
我们这时候就顾不上等什么最佳投掷距离了,一手拉出引线来抡起‘呲呲’冒着白眼的手榴弹就往外扔,火箭筒也又打了几发,不过后来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火箭筒也发挥不了作用,火箭筒手就索性放下火箭筒跟着一起往外扔手榴弹,除了扔手榴弹以外,我们手里的枪也玩命的打,这一通打,手榴弹和火箭弹炸翻了它们起码三分之一,还有一部分被密集的火力给打烂在了阵地前沿,但这么激烈的射击,枪上装的弹药转眼就打没了,趁着我们换弹匣、弹鼓的这个间隙,后面那一批还是冲上来了,这时候不用班排长的命令,每个人都本能的去摸别在腰上的刺刀,有的抽出来装在了步枪上,有的没来得及装的就直接拿在手里用,那三个火箭筒手直接把40火扔在一边,把挖单兵掩体的工兵锹拿了出来,然后我们就跟冲上来的这群长得像人,但绝对不是人的东西打成了一团。”
“也就是说,你们陷入近战,甚至是白刃战了?”我问。
“是啊,不仅仅是白刃战,更是有什么就用什么的肉搏战,但是跟这种东西比起来,我们与它们肉搏的劣势太大了。”齐士成说。
“是不是你们手中刺刀很难杀死它们?”我问。
“嗯,就是这样,其实之前也早有心理准备,子丨弹丨打在这些东西身上要很多发才能击倒一个,那么用刺刀去捅又有什么用呢?但是即便作用不大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那会儿我跟其中直冲着我这个方向冲上来的一个就打滚到了地上,我用手里的刺刀往他身上狠命的扎了起码五六刀吧,每一刀都最少把整个刀身全给扎进去了,但就只能是扎出一个跟刀刃截面差不多的竖条形黑窟窿出来,被扎了之后它也基本没有反应,而且力气还特别的大,把我摁在地上张嘴就想咬我的脸,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东西的手指甲又长又快跟小刀子似得,前面还带着点钩。
两只眼睛里面是花的,完全不是正常人的白眼球跟黑眼球还有瞳孔,而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颜色都有,瞳孔都碎成了好几块,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话,我感觉它的那双眼球就像两个被砸碎了的玻璃球,而它那嘴里的牙,比狗牙都尖,还长短不齐,它咬我的时候我当然是死命不让他咬到,就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最后是抓住机会一刀从他下巴下面穿进去,一直刺穿了他的整个脑袋,我记得我扎的有点斜,刀尖儿都从它左边太阳穴的位置冒出来了,就这样我才摆脱它,然后顺势骑在了它的身上,不过它脑袋都被我扎‘漏’了却还没死,我又用刀对着他的脸连扎带砸的弄了十几下,直到把它大半个脑袋都打没了,它才彻底消停,看样子是死了,而那烂脑袋里流出来的东西,全是黑色的一些絮状物体,跟正常人的花红脑子也完全不是一回事。”
“其他人的情况是不是也跟你差不多?”我问。
“当然差不多了,那种拼命的当口谁敢懈怠?谁懈怠谁就没命啊!都是杀红眼了,刚开始还有点害怕,弄死了这个之后就什么也不怕了,然后我爬起来再看其他的战友,唉,那个惨啊,我是属于比较幸运的,干掉了一个还没几乎没受伤,但有些就没那么幸运了,离我最近的彭宝仁就是,他被两个这种鬼东西摁在地上,一个趴在他身上,一个蹲坐在他头顶的位置,因为趴在他身上的那个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一时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从两旁淌出来两大滩的鲜血我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不管怎么样吧,看见战友被摁住了肯定得去救啊,我就倒抓手里的刺刀对准背对着我的这个上去就是一下,正好扎在后脖颈上,我把刺刀在手里使劲儿一转个,扩大了创口,搅了几下之后就向外猛的一割,把那东西的颈椎以及脖子右侧的皮肉全给豁开了,这家伙被我攻击了之后就从地上站起来了,不过脑袋向左边歪,只剩下一层皮在连着,头顶都耷拉到肩膀上了。
我趁它还没转身就把刺刀正过来又补了一刀,把它脖子上连着的那点皮全给切断了,这脑袋正好掉在了我的脚前,那张狰狞的脸上,烂牙呲出唇外的嘴巴还一张一合的,也许是我的本能吧,我就用脚用力的去踩,记得大概是踩了五六脚,这脑袋硬被我全给踩碎了,才罢休,而眼前这个无头的身子也倒在了一边彻底死透了。不过没了他的遮挡,彭宝仁也全露了出来,那一幕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彭宝仁躺在地上,整个肚子到胸膛,全部被抓开了,里面的五脏六腑还有肠子流了一地,我甚至都看见了他身后的那条脊椎骨,而趴在他头顶的那个东西还在动弹,仔细一看,他竟然在吃彭宝仁的脑子!从额头往上,小半个头骨全被掀开了,脑子早已被吃了个差不多,还有一些残渣流到了两旁,说实在的,如果平时让我看了这些东西,估计得吐,但当时看了,没有别的想法,甚至连恐惧感都没有,完全是满腔怒火,就是一心要给战友报仇,没有任何犹豫,我就拿刺刀继续去扎这个蹲着的,它低着头对着我,我第一下就刺进了他的天灵盖,然后照样用力去搅,等三两下把他的脑袋也扎了个稀巴烂之后,再跟前面一样,用刀刃去割它的脖子,别看这些东西非常抗打,生命力顽强,但动作比较迟钝,这也让我有机会得手,我印象里就用了两刀,也把这一个的脑袋给削掉了,然后照样踩碎,那会儿打完这一仗之后我还在庆幸,我闲的没事干用一块从连长那里要来的小磨石经常去磨这把刺刀的刀刃还真磨对了,假使着是一把钝刀,说什么也割不掉这两个东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