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读那张纸条的时候,女人起身走了。我望着已走到门前的她,突然一种逮住她的冲动在0.01秒内由我的大脑下达指令给全身,说不定时间比这还快。因为她在门前做了一件事,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原来黑色短发只是发套的款式。现在她摘下了外面的发套露出里面红色带有波浪的红头发。
我瞬间想起了那张脸,在我脑海画面里出现的那张暧昧的脸。
居然是她。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我追出门外,但有两个穿西装的人将我架了起来。
“放开我!混蛋,你们放开我。”
“抱歉,虽然有些失礼,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其中一个人说。
女人回头朝我微笑,她让我看一枚戴在她手上的戒指,我感到这场景不知在哪里曾发生过类似的。然后她迅速消失在人群里。
“舒伯特少爷。请您也多少体谅一下我们好吗?”另一个人说。
“你叫我什么?”
十五分钟后,我被带到一栋豪宅里。装饰之豪华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了。但是无论哪种形容词都无法形容我脸上的表情。
这一切就跟梦一样。
一个上了年纪但精神仍然饱满的老人戴着对最亲的人才会有笑容朝我走来,他张开双臂一把楼主我。“哦,我的儿子,你终于回来了。”他有在我脸颊上一面亲吻了一下。
这一切似乎来得有些太过突然了。
老人看着我不自然的表情,皱着眉头问,“怎么了?我知道你喜欢自由自在,可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现在真的不行。儿子,请你笑一笑好吗?”老人嘟着嘴,像在哄一个孩子。
“我,”我一时哑口,眼泪在我眼皮里打转,“您是我父亲?”
“说什么傻话?我当然是你父亲?”
“我……”泪水再也止不住,如果经历过相同的事你一定明白我当时的感觉。
“怎么了孩子?发生什么事了?”父亲的口中充满关切,此时那竟是陌生的,又是我所渴望的。
“我失忆了。”
父亲突然把脸板起来。“这也不能成为下次偷偷跑出去的理由。我这么大年纪你就用这种话来对待我?我可是你父亲。”
我对这种不信任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开心,我笑了,解释道:“是真的。今天早上起来我发现自己失忆了,我还以为上帝抛弃了我,但我,我真高清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紧紧的抱住父亲,虽然记忆没有恢复,但我相信只要我呆在亲人的身旁,总有恢复的一天,也许这是我从未感受到的家的温暖。
父亲的表情很诧异,一时他无法相信这居然不是谎话。换做谁也无法这么快接受吧。
我详细的向父亲讲了这几个小时所经历的一切,这也是我目前唯一的记忆。
父亲吸着烟斗,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不过,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也许并非偶然,也和我有某种关系。算了,既然回到家你就老老实实的带子家里。在熟悉的环境中或许会响起一点儿什么。”
我点着头。并在心里发誓再也不离开这个地方。
“那么孩子,我下午还有个会,所以就暂时不能陪伴你。父亲很抱歉。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就找管家帮忙。”
“去吧,爸爸。我能理解。”
父亲摸了摸我的头,转身离开了。“失忆了也好处,平时我若是摸你的头你早就生气了。”
父亲走后,我随管家聊了一会儿,在我看来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四十几岁,就像我的大哥。不知道以前我对他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他带着我参观这个家里,并嘱咐:舒伯特家没有禁地。
我就像一个游客一样,用新奇的眼光看待每一个角落。或许有些地方是我以前根本就不削一顾的。
我问管家:“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
他笑着回答:“像个任性的孩子。”然后便不再多说。
三十几岁的人被人说是任性,也许我真正的我就是如此糟糕的人。也许三十几岁仍能像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我突然开始羡慕外面世界中那种忙碌的人,比如那个酒吧老板。
午饭很丰盛,炒鸡蛋和面包。其实这根本就不丰盛,但我就是喜欢这么说。管家告诉我,这是你以前最爱的一顿午餐。至于放着那么多山珍海味不去选择偏偏是这两样,他也不懂我的世界。
下午,他带我去书房。或者那根本算不上是书房,那是图书馆,单独的一栋房屋拿来做书房,哇偶,这里简直堪比天堂。我这种人的天堂,虽然失忆,但对书的好感似乎是我的天性。管家看我抚摸着书微笑,他也微笑,说:“看来你以前的不喜欢看书是因为天性被磨灭了,真不知道你小时候遭遇了什么。”
同时也是他无意间的这句话提醒了我,“我把书放在你父亲那里。”字条上这么说。我父亲那里是哪里?当然是书房。
我问管家,最近我父亲看过哪些书,他立刻就找到几本。看书的作者,托尔斯泰,雨果、阿西莫夫,我随便翻了几下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显著发现。
管家询问我想起什么事了吗?我跟他说了酒吧的遭遇,仅仅是酒吧的遭遇。他想了一会儿,也许在最近新到的书里面说不定。
“新书?”
“是啊,老爷不固定的就会购置一些新书,当然书的发售时间可能不是最新的。搞不好还有古代炼金术的书。”
两分钟后,管家找来一箱子书。我们忙前忙后的翻阅,可是一无所获,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本书,他的名字吸引了我,《沙姆巴拉》,就在一个书架角落,不起眼的地方。这是酒吧老板给我讲的故事里面提到的。我拿起这本书,作者的名字写着:罗斯?法尔。
我小心翼翼的翻开,叮当的一声,一个金属物件掉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那是一枚钥匙,金色的钥匙。
管家看了看,在对比过家中大大小小的钥匙后,对我摇摇头,他不认得这把钥匙的来历。最好去问这里的主人。
晚上父亲仔细看了看那把钥匙,可惜就连他这个主人也不认得。不过父亲面露狡黠的笑容对我说:“或许是你在外面使用的钥匙,藏着不想被我发现的小秘密。”
我看着钥匙发呆,为什么,如果这枚钥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那张字条岂不是意义全无。
“别想太多了,准备一下,明天晚上随我去个地方,我要在那里演讲。”父亲拍着我的肩膀。
当晚我做了个梦,我梦见白色光线下,我穿着白西装来到一个车库前。卷帘门的线条也是白色的,仿佛这一切的设定是因为夜太黑了。
卷帘门缓缓打开,三分之一的时候,我看到那扇门里有个穿着白色西裤的人坐在一张椅子上,至于裤管以上关于那个人的脸,随着大门慢慢提升,天啊!我惊叫道,只可惜我就这里回到了现实,而关于我为什么要在梦里尖叫的理由,我什么也不记得。
晚上,我穿着一身白色礼服,那是管家亲自为我挑选的,他说我喜欢白色,认为这是最纯洁的象征,爱情也好,希望也好。爱情岂不是总能带来希望。明天,父亲约好的精神方面医师就要来探望我,我的一切将恢复如初。我将做回真正的自己,没什么礼物比这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