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仔脸上的神情并不像在开玩笑,他接着道:“真的有过,我记得当时有人叫我一招,说是古人也用过这种方法,就是找个东西衔在嘴里,能降低饥饿感还能促进唾液分泌。要不咱们试试?”
他这么一说,我好想也听说过类似的言论,有点类似于望梅止渴,一旦嘴里有外来物质进入,人的下意识就会觉得这是食物,从而促进唾液分泌,好像还有止咳的功效。
“那找什么东西呢?”我问道。
“纽扣吧,这里的石头感觉不太干净。”
我们俩各自从胸前位置摘下一枚纽扣,稍微擦拭后当即放进嘴里,这方法虽不能立竿见影,但至少从心理上给予了我们‘行得通’的感觉。
蘑菇林生长在地下的峡谷中,我们目前并不知道这里的占地面积有多大,但据说地层中最大的空间可达到以公里为单位的地步,如果眼前的蘑菇林是如此之庞大的话,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
手电光的光线轨迹不断的由汪仔机械般的重复着,两旁的巨大蘑菇根不断成为后方的过去式,然而就在几近麻木的过程中,我好想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与此同时,汪仔也注意到了,忙把手电筒的光稍稍后移。只见我们眼前,有一颗蘑菇的菌杆好像受到某种侵蚀,像是被虫咬过了一般,非常明显的缺失的一块。
我跟汪仔对视了一下,然后悄悄向前那颗蘑菇移动。然而近距离观察下,我们两个确凿无疑那是某种生物啃食过的痕迹,但不像是用牙齿,倒像是用爪子撕下来的。
汪仔找了个没受到破坏的位置,用手使劲儿撕下了一块儿,两种痕迹相互对比,竟然是如此的相似。这是否说明这痕迹真的是有人而为?
“看来有人来过这儿。”汪仔丢掉手里的蘑菇肉,“而且痕迹还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你说这蘑菇能吃吗?”我又开始打起这主意。
汪仔摇摇头,道:“未必,假如有不良反应的话,我们也没见到他的人,所以并不确定。”
其实这道理我也懂,只是想找人提个醒,这里也没别人汪仔就是那不二的人选了。
我们就这样继续向前走着,但没走几步,我的心里就开始发毛起来,连忙掏出手枪。汪仔看我行为反常忙问我怎么了,我解释说总得留神些好,对方是敌是友的,我们怎么又能确定呢。
可就在我们话音刚落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从某一处有某种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在这寂静无人的区域格外的刺耳,就像是在拒绝某种东西。汪仔看了我一样,我们两人心照不宣,这必定就是那人或是什么东西在啃咬蘑菇了。
声音仍在持续,在这种境地中,我并不知道开着光源的做法对不对,也就没有向汪仔加以阻止。手电筒的光来回先蘑菇林里照射,也许是太密集的缘故,发出声响的那东西并没有察觉,否则又怎会继续忙碌着吃东西。
查看了四周后,我们并没有什么收获,这时汪仔问道:“你说对方是人是鬼?”
我说不管是人是鬼,我们还是悄悄接近为好。然而就在话音刚落的节骨眼,手电筒的光线突然照射到了某个活动的物体身上,由于还有段距离,我暂且只能说那是一道黑色的影子。
我和汪仔顿时心里一阵,这样的发现并不能拜托孤寂环境里的寂寞,反而更增添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然而对方也是的举动也是非常的奇怪,即使受到光源的照射,影子任然在萎缩在哪里,好像背对着我们,看动作真的在从附近的蘑菇身上扒肉吃。但他为什么还没察觉到光呢?
我们在原地持续了一会儿,一只保持不动的姿势,然而对方还是在自顾自的进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这个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想到了,他该不会是个瞎子吧。
我示意汪仔再去前面看看,如果能看清他的衣服,我们差不多就能确认对方的身份,而在这里遇见的人除了同伴就是敌人。不过从此前的遭遇来看,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第一纵队的家伙,不知何原因被遗失在这里。我立即联想到那个毁容的疯子,因为某些遭遇导致了他们的精神失常,但这原因我们尚且还不清楚。
我跟汪仔的步伐很轻快,趁着对方专注在吃上,即使有些声响也不会察觉,毕竟这里碎石很多,不能保证一丝动静也没有。
然而随着我们的缓慢向前推进,我们依旧无法认清他身上的衣服,他的人仍旧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像有一团雾气笼罩在他的身上。
这可就真奇了怪,难道是我的眼神出了毛病?还是他身上蹭了泥巴?这时汪仔的脚下一时没留神,踩在一块较大的石块上,清脆的摩擦声顿时传了出来,无比的清晰,甚至有些刺耳。汪仔朝我尴尬一笑,却也无法挽回局面。但令我们出乎意料的是,那黑影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这就真的奇了怪了,难道他又瞎又聋,又或者精神失常道无法想象的地步?
但对方这违反常理的表现反而加深了我们的警惕性,这不会是个陷阱吧,一步步引诱我们过去。可既然已经走在路上了,就算是陷阱也得往里跳,因为当下并没有过多的选择,我想换做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这么选择的。
随着不断向前缓慢推进,那黑影的衣着终于暴露在我眼前,跟我们一样的衣服,这让我们的警惕性有所降低,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看他还在埋头吃蘑菇的样子,如果他真是我们的战友的话,一种莫名悲痛的滋味忽然萦绕在心头。
如此近的的距离,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觉身后有人来了,那嘴里发出的咀嚼声,每一次都刺激着我的心。饥饿感不再强烈,我静静看着这个人。
汪仔轻轻叫了一声,对方并没有反应。他接着捡起一块石子丢过去,对方也依然保持原有的进食姿态。我收起了枪,给汪仔了个眼色试图走过去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如果是第二个疯子的话,我们也有义务带着他,毕竟要我们把他遗弃在这儿这种做法实在是我们做不出来的,没准还能从他身上得知一些线索。
但就在我们将要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对方突然停下了动作,我和汪仔心里一震,再度警觉起来。然而几秒钟过去,对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止的待在那儿。
这时那人缓缓回过头,当对方的面容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和汪仔都不由得吸了口凉气,倒不是长得有多么恐怖,而是这个人的脸,这竟然出人意料的出现在这儿!
“班长!”
汪仔脱口而出,这人正是之前在那诡异的车队中消失的班长。回忆里的场景一幕幕在我脑中播放,那个为人严厉的领队人竟在如此绝境的地方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上天的安排还是另有原因?
汪仔的眼眶范出些泪光,忍不住想扑过去,但我一把拉住了他,因为情况有些不对劲。因为他的从他的眼睛看起来并不像失明的样子,而且他的神情也不像个精神错乱的人。
班长此时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在如此环境下显得有些诡异。汪仔的身上不由得一哆嗦。班长看着我们,一言不发的又转股过头去,我们也不敢做出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