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是精神分裂,我也不是杀人凶手,虽然记忆可能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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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31日
“饿了。”
“愁人,大半夜的,吃什么?”
“吃你。”
“怎么吃?”
“剥粽子。”
她笑了,我比她先笑的。
我伸手剥开她的衣服,她发出尖叫声,打破了黑暗维持了很久的寂静。第一次听她叫的这么大声,我不禁好奇的抬起头看她,她在挠自己的脸,而且越来越疯狂,我还没来得及制止她,她已经扯下来一块皮肉。
我被这个举动惊呆了,这个疯女人在干什么。这不是她,不是她的脸,不是她的声音。而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了样,这是哪里?
打开房门,下意识的按了下电梯,却疯狂的往下跑。
31楼,31楼,还是31楼。
楼梯间有一个标示楼层的牌子,它变成了我恐怖的源泉。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被追逐而产生了莫名的安全感。缓了口气。?
电梯门开了,是她!
惊醒,有汗。
看看睡在自己旁边的白楠,很安然的样子,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好像是在抚摸自己一样,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看了看钟表,23点05分。找了根烟,白楠的烟。到客厅找了火,顺手拿起一张报纸。
7月30日16时46分至17时,本市幸福街与繁荣大街交会处世纪花园小区8号楼西侧天然气发生泄漏,导致发生四次爆炸,造成2人死亡,近30人受伤,大火经过近两个小时被扑灭。
生命在我们知道它已经来到的时候,已经存在了有些年,而它的消逝有时候也是这么的突然。
好人不一定一生平安,坏人不一定面对死刑,生命面前人人平等,生命背后人人抱怨。
世纪花园小区,就在旁边,隔街相望,如果当时我正好路过,死亡人数就变成了3人。或许哪天楼上爆炸,我在睡梦中就悄然死去。
活着是多么的可怕。
手机突然响了,是程可。
“大半夜的什么事啊?”
“丁一要不行了,你带点钱赶紧过来,快快快!”程可焦急的声音让我看见了奄奄一息的丁一。
记下了程可说的医院,穿好衣服,拿好钱,白楠醒了,但我拿的是自己的钱。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白楠揉了揉眼睛。
“程可打电话来说,丁一不行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也去吧?”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没有带她去。
到了医院,见了程可,不知道见到丁一的时候他还是不是人。
丁一是我的初中同学,程可也是,白楠也是,只是白楠现在和我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我们的初中不大,人也不多,一个年级的都认识,我们班只有30人,是全校人数最多的班级,而我们班的同学家都住在学校附近,所以关系都特别要好。
听程可说,丁一发生了重大的车祸,车身被压缩了一半,玻璃全部变成了渣子,远远看去,像一团特大号的废纸,而人比车还要惨。
丁一之前应该是喝了酒的,当时在给程可打电话,耍酒疯般的非要程可出来陪他喝酒,程可无奈只好出来,丁一不给我打电话的首要原因就是程可是单身。
程可到了目的地的时候,看见的确是一个安静的酒鬼。随后跟着120到了医院,又给我打了电话。
经过了紧急的抢救,医生终于走了出来,即便他没有摘下口罩,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无能为力。
“你们是家属吗?”
摇头。
“尽快通知家属吧,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伤的太严重了。”
程可继续摇头,我下意识看了下表。
23点59分。
于馨,标准的警花,初中同学。
“丁一的死其实和喝酒关系不大,他经过的路段有一个女人跳楼自杀,正好砸在了他的车上。”
“可是我看见他的车在逆行道上。”
程可打断了于馨。
“是的,他为了躲避一个行人,突然转向了逆行道,然后跳楼的女人坠落到他的车上,最后一辆卡车把丁一的车顶到了墙上,晚上车少,车速都不慢,情况很糟糕。这就是目前掌握的情况。”
“怎么听着这么诡异呢。”
脑中出现了一幅连环画。
“只能说跳楼的女人太准了,没什么诡异的。”
于馨耸耸肩。
好吧,我接受,一个身边的人就这么离开了,感觉死亡很近很近,死人的事天天都在发生,报纸电视总是在报道,没人觉得这是多么重大的事,没人觉得生命是多么的可贵,直到它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者身边。
“丁一躲避的行人就是他,他精神可能受到了点惊吓。”
于馨指着一个人,从警局门口出来。
这个人留着络腮胡,头发略有凌乱,配合着现在有点迟钝的步伐,看上去精神是有点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个络腮胡,心中却隐隐作痛。
我和程可离开警局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吃了早餐,各奔东西,无论死了谁,做得再多也只是悼念,一切都要继续。
打开门,白楠迎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了?”白楠急切的问,毕竟也是她的初中同学。
“最坏的情况。”
“天啊。前几天还在和丁一喝酒,怎么死的?”白楠无法言表的惊讶。
“车祸。”
“是不是因为喝酒?你以后要少喝啊。”
白楠还在怜惜的摇头。
“死亡不可能因为少喝点酒就会躲过去,该怎么活怎么活吧。”
我亲吻着白楠,略发感慨。
晚上,程可,刘威,还有我,约在了一起喝酒。
刘威是丁一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我们的初中同学,初中时他们俩个形影不离。
“他生前最后一杯酒就是和我喝的。”
刘威举着酒杯凝视着。
我和程可面面相觑,不知怎么用男人的方式安慰一个失去男人的男人。
“不是约好了后几天初中同学聚会吗?这么好的喝酒机会他都放弃了?”刘威摇着头。
“我们俩还商量着开一家小店呢,钱都快准备好了,人就这么没了。”
我们只是沉默,听着刘威诉说,我们也不是局外人,我们也是丁一的同学,我们也很悲痛,刘威可能沉浸的更深一些。
今晚的酒是最难咽的,刘威是就着眼泪一起喝的。
分开的时候,刘威硬是不让我俩送他,我想是因为当着我俩的面,他哭的不是很尽兴吧,反正他的家离这不远,几分钟就到了,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我和程可互相拍着肩膀,人死不能复生。
路灯永远不会像月亮一样,按时的为人驱散黑暗。
刘威望着月亮,嚎啕大哭,月亮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却看见有人朝他走来。
“别动,交钱不杀!”
“滚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刘威推开那个人。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扔向了那个人。正中前额,那个人亮出尖刀,刺向了刘威,连刺了数十刀,不解恨,又打了几拳,搜走了身上的财物,果然不少。
歹徒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拖走了尸体,之前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