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何洋抬起头，冲叶少阳凄然一笑。

叶少阳手托着下巴，想到当时的情况，的确如她所说。

“之后他们轮番给我洗脑，让我听教义之类，但是我从来没有信仰过通明神，否则我现在应该殉道，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了。他们打动我的，是一些修炼巫术的秘法，和各种修炼的资源……

换句话说，我是为了有机会变得更强，才归顺他们，就像富人包养的小三一样，并不是真心喜欢他，只是喜欢他的钱，我这么说，你们一定明白的。”

芮冷玉道：“其实这种关系才是最稳固的，只要他们还有吸引你的地方，就永远不用担心你叛变。”

“是的，我就是老巫婆身边的高级奴仆。”

何洋对叶少阳道：“其实最初，老巫婆针对你的计划不是这样，但是中途有变故，才让我临时出马，编造了一干谎言，引你入圈套，这样做虽然更容易达到目标，但是漏洞也很明显，芮小姐很聪明，我输的……也是无怨无悔。”

叶少阳望着她，心中也是暗暗叹息，又一个被欲望毁掉的人，可惜了一身法力。

芮冷玉问她：“你们灵修会的总会，在什么地方？”

何洋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总会非常隐秘，与分会沟通，从来都只是通过老巫婆和杨斌，不假手任何人，就算这次设计擒拿叶天师，也完全由分会负责，总会没有人参与。”

“很聪明啊……”芮冷玉喃喃自语，狠狠瞪了叶少阳一眼，“就这两个掌握线索的人，全被你灭了，这下可好！”

叶少阳缩着头不敢说话。

何洋说道：“不怪叶天师，杨斌跟老巫婆，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总会内幕的，他们才是最忠实的信徒。”

叶少阳道：“当真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何洋想了想，说道：“当初你来体检，抽了一针管的血，被杨斌亲自送去总会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顺路’把芮小姐带回来的原因。”

叶少阳一拍脑门，自己忘了这茬，惊道：“他们要的就是我的血，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一针管当然不够用，他们当初的计划，是灭了你的天魂，把你喂养起来，不停地抽血。”

“靠，把我当猪了！”

何洋说道：“关于总会，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地址应该在南方沿海。”

“南方沿海……”叶少阳沉吟起来，这个范围可就太大了。

芮冷玉问何洋：“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何洋低着头，沉吟片刻，说道：“没有了，我的尸体还在楼里，希望你们能安葬我，哪里都可以，最好……能够跟杨斌一起安葬。”

杨斌？

叶少阳惊奇的望着她，“为什么？”

“这就是私事，我不想说了，至于我的魂魄……随便你们处置好了。”

叶少阳点头说道：“我也不处置你，你生前造的因果，一清二楚，生死簿上都有，自然有天子殿的人跟你分辨。你也是华夏人，不论信仰，我送你去阴司，总没什么意见吧？”

何洋点点头。“多谢了。”

叶少阳也不多言，画了一张引魂符，丢了出去。

何洋起身附着上去，临别之前，看了叶少阳一眼，幽幽说道：“真的可惜，我没有早点认识你们，否则也许就不是这个结局了……叶天师，就算你找不到灵修会总会，他们也会来找你的，千万小心，总会的灵母，是不世出的巫师，非这个老巫婆可比……”

声音还未消失，人影已经完全附着在引魂符上，向北方飞走。

叶少阳用力吐出一口气，又送走了一个。

“她很可惜，为情所困。”芮冷玉望着引魂符飞走，叹道。

“是啊……哎不对，跟情有什么关系？”

芮冷玉道：“她喜欢谁，你看不出来吗？”

叶少阳怔怔地看着她，“你是说……她喜欢我，不会吧，我们不熟啊。”

“你不这么自恋会死吗！”芮冷玉恨恨说道，“她要跟杨斌合葬，自然是因为喜欢他，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叶少阳才想起这茬，仔细想想，倒是没错，而且何洋不愿意细谈这件事，说是私事，那十有八九是这样了。

芮冷玉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我明白了，我们都被她给骗了！”

“啊？”

“我刚才还在纳闷呢，她身为法师，不会意志这么不坚定吧，否则也不会被光明隐修会派出来执行这种任务……再说，灵修会跟她原来的组织相比，我想不出有什么优势，能让她动心到当了叛徒。”

叶少**据她说的，仔细一想，点头说道：“也是啊，跟她说话什么的，感觉她不是那种薄情的人，亲眼看到几个同门师兄弟被对方杀了，自己反而投奔人家，我觉得这种事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不过，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芮冷玉道：“你把这件事跟她喜欢杨斌结合起来，想想。”

叶少阳一惊，“你是说……她是为了杨斌，才当了叛徒的？”

芮冷玉点点头，“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假如我进了这个灵修会，拉你进来，你会不会来？”

“这……我会想办法说服你退出！”

“这不废话么，如果我深信不疑，你不进来，我就死给你看，你从不从？”

“我……”

“你犹豫了，连你道心这么坚定的人，都会犹豫，更不用她一个女人，女人在这方面，是很脆弱的，而且我敢断定，杨斌一定也是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来蒙蔽她，这才一步步越陷越深，回不了头了。”

叶少阳听她分析得合情合理，缓缓点头，说道：“这么一说，她也挺可怜的，只是……居然能看上杨斌那种人，真是瞎了眼！”

芮冷玉轻笑道：“杨斌怎么了，抛开灵修会这重身份不说，人家有钱，又帅，我可是跟他相处过一个星期，他很优雅的。”

“呵呵，那你也殉情去吧。”叶少阳明知她是故意逗自己，还是有点不爽，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吃一个死鬼的醋干什么，而且这家伙还是自己弄死的，连魂魄都不存在了，精魄估计此刻已经被发配到地狱，正在受苦中。

想到自己如何把他虐死的过程，叶少阳心中立刻就舒坦了。

几辆警车，鸣笛开了过来，下方人头攒动，乱成一团，是谢雨晴一干人在行动了。

叶少阳跟芮冷玉一起趴在栏杆上，望着下面这一幕幕。

芮冷玉侧过身来，用手拢了一下头发，望着叶少阳，说道：“刚才那个问题，假如真的发生，你会怎么做，我是说假如。”

叶少阳想了想，说道：“我会尽力挽救你，甚至把你关起来，慢慢说服。”

“如果我以死威胁呢，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堕落，我就会死！”

叶少阳沉吟片刻，说道：“你想听真话吗？”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