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着断头,都说不出话来,张弦忽然说:“前面有动静,去救人!”
我猛地一愣,前面有活人?我们赶紧冲了过去,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放心的,就算那人有枪,可没有人会在被阴物、粽子纠缠不脱的时候,还对赶过去的人开枪的,那无异于自绝生路。即便是以前那些跟我们火拼的中东盗墓贼,关键时刻也会跟我们合作。
我们跑了很久,渐渐我也能听到打斗的声音了,声音很大,好像是兵马俑打到墙上的声音,人应该不会在底下闹出这么大响动,除非他找死触霉头。可我感觉很奇怪,以前从来没发现张弦的听力有这么强,距离毕竟太远了,动静又繁杂,他居然还能听出前边是遇到危险的活人。
我们迅速往前面跑,救人的时刻分秒必争,晚一点都有可能来不及。等到了地方,果然远远看见有个人被七八尊兵俑给拦住了,还在作困兽之斗,危在旦夕。
那人手上带着机械手套,怪不得可以拧断兵俑的脖子,不过即便是依靠强力工具,这人也应该是个本事极大的人,一般人也没这个水准。
隔得太远,只能看出是一名个子很高的男人,具体的长相看不太清,但我总觉得有点眼熟。
等跑近了,张弦低声说:“我们配合好,先解决掉外围这尊射手俑,其余的都是短兵,对付起来也有回旋余地。”
人多力量大,而且还有张弦在,干掉一尊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的射手俑还是可行的,不过张弦还是让我们在后面先等着,他去引诱射手俑,迫使祂将箭矢射完,才让我们过去。我们一起发力往前面猛撞,狠狠地将祂推倒,故意摔断了头才给解决掉。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那个高个子男人,他居然是李亨利!
我们瞬间石化了,看来张弦早就和他见过面,只是没有对我们讲明白,怪不得能清楚地分析出他有危险,不是他听力变态,而是心里早就有数了。
能和李亨利纠缠这么久,的确说明是很危险的情况了,他不敢轻易告诉我们,也在情理之中,怕我们救人心切乱了他俩的计划。
可既然李亨利从狐狸墓里面出来了,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却自己一个人偷偷进了阴兵坟墓,而且时间上和我们同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早就醒了,是暗中跟着我们来的,并且故意不和我们相认。我想到之前遭遇的致命危险,心里一寒,他不出手,只怕是没将我们当朋友。
情势危急,我们赶紧冲过去,分散兵俑的注意力,拉着兜圈跑,最终李亨利手法娴熟地将这些兵俑的脑袋箍住,启动机械手,让祂们人头落地。
我看着他手上的机械工具,很奇怪他是从哪儿弄来的,又轻便又强力,简直是高科技了。怪不得能在兵俑脑袋上留下指痕,原来是机械手的功劳。
这也就是说,之前救我们的人是他,但他却又躲着我们。大家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估计人人心里都在打算盘,只有朱子豪笑道:“李老板,好久不见,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斗里,真是缘分呐。”
李亨利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当然是缘分,我到这里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因缘际会嘛。类似缘分这种东西,只要你想要,它永远都不会缺,就看你怎么做了。”
他这话说的我一愣,好像话里有话。
朱子豪笑道:“那倒也是,李老板说话就是睿智风趣,可我听老吴说你已经死了,看来他是在胡说八道哇……”
李亨利忽然沉着脸说:“老吴说过这样的话吗?你不要添油加醋哦。”
朱子豪一愣,打了个寒颤,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吴原话是什么,过去这么久我都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不过你怕是不知道,老吴他已经死了。”
李亨利并没有惊讶,只是回答说:“老吴我清楚,他说话很有分寸,而且对我知根知底,他是不会这样讲的,你肯定听错了。”
朱子豪信誓旦旦地说:“我敢打包票,绝对没听错!老吴死了你难道不吃惊吗?”
李亨利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不知道他究竟是清楚这件事,还是不清楚,他点头的含义让人感觉很模糊。朱子豪自讨个没趣,热脸贴了冷屁股,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张弦说:“李老板一直帮我们开道,不过凡事都得靠自己,我们如果过不了阴司江河那道关,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奇怪张弦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估计是看到我们脸上的疑虑了吧,所以就解释一下李亨利为什么没回头帮我们,是因为他脱不开身。可在更早之前,他为什么不现身呢?
朱子豪拿出一瓶矿泉水,谄笑着递给李亨利:“渴了吧李老板?”
李亨利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用机械手直接剪开瓶盖,水洒了一地。没想到机械手看着霸道,其实很精巧,可以将瓶盖一点点地刮磨掉。李亨利拨弄了几秒钟,然后将瓶盖剩下的部分一掰,从里面抽出了一枚小芯片:“猪老板,解释一下?”
朱子豪慌张地笑道:“这……这是矿泉水商家的活动吧,我怎么可能知道,恭喜中奖!”
李亨利冷笑道:“呵呵,中奖?”他从背包里摸出一个掌上游戏机一样的东西,在朱子豪眼前晃了晃:“好话不问二遍,你现在自己说呢,还是我干脆别听了?”
朱子豪突然一下子跪到地上,吓得带着哭腔说:“李老板,饶了我吧,我也是被人裹挟的。”
猪老板的反应前后变化太大,把我都看糊涂了。
李亨利笑道:“起来吧,谁叫你跪下的?我问你,他许了你什么,你竟然舍得连家产都不要了?”
朱子豪吓傻了一样,似乎没想到李亨利知道得那么细,我虽然不明白李亨利问的是什么,但也乐得看热闹。我就是再傻,也看得出这是定位仪、录音器之类的东西,怪不得之前朱子豪殷勤递水给我们喝,还那么紧张瓶子,原来紧张的是瓶盖,我们都被他耍了。
李亨利笑道:“你不说?好,我也不问了,本来就是猫鼠游戏,他的事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就算我不知道一些蝇营狗苟的鸡毛事,对我也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容忍他,他就有机会证明给我看,我不能容忍他,这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朱子豪吓得在地上磕头,李亨利一下子火了,可仍然压着声音平静地说:“你再不起来,那这辈子就一直跪着吧。”
这话充满了威胁,朱子豪赶紧爬起来,一句话也不敢说。
东海从李亨利手里拿过那个掌上游戏机一样的东西,指着上面的光点和虚线问道:“这是什么?”他拿着走出去十几米,眼睛盯着那机器看,又跑回来,气得指着朱子豪的鼻子骂:“猪老板,****的,你好啊!竟然弄了这么个破玩意儿来跟踪老子!你说,这阴兵大墓里头,还有多少李维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