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骑虎难下,执意要和吴敌一起进去,吴敌又不想等张弦来了再进,我也劝不住。我只好动员沙玛沙依,没想到她为人还挺义道的,说是年轻一代的蛊女,这一片就只有她和霍超两个人,她也要进去救人。不过她管霍超叫阿诗玛,倒是让我更加坚信了之前的判断。
小王忽然站出来说:“答白算数(答应了就得算数),我既然要跟到东哥混,就要拿出诚意来,贪生怕死混么事社会?我也跟到他一路客(一起去)。”
我感到很意外,没想到这小子看着墙头草两边倒的,其实还挺讲义气。老话说要跟对人,才能做对事,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小王自己心里也有一杆标尺。
东海在洞口招手说:“那还磨蹭什么,想好了就一起走吧!”说完他就一头钻了进去,留下朱子豪在洞口目瞪口呆着。
东海他们几个进到老祖洞里去了,我感觉一点也不靠谱,就和剩下的人在外面等张弦。他来的时候要打电话给我确认地方,我反正也只能等着,不方便进去的。
我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
张弦告诉我人在岳阳,手机订机票是订到了,但岳阳没有机场,飞昆明要先去长沙,现在是十点整,他出发已经有一小会,估计六个半个小时后就能到这边山脚下,等找到我们,起码也是七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七个小时,山洞里不知道要发生多少变故,我知道了时间后心急如焚,只怕东海要出事。不过在张弦没到之前,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去触霉头的,要是顶多在外围找找的话,那些蛊虫沙玛沙依就足够应付了。
这个沙玛沙依绝对不能小瞧了,她早就和猪老板他们一起进洞了,却迟迟不肯深入,一定是还没想到完美打开镇魂棺的方法。换句话说,就是沙玛沙依早就意识到了里面有危险,不然他们不会死守着镇魂棺,想从这里捞点好处。
不过即便是镇魂棺,他们也不敢轻易开启,后来之所以发生那些事,是因为沙玛沙依亲自带人去探路,估计深入到了她从没进去过的地方,由于不熟悉里面的情况,没有防备到如此恐怖的袭击,导致很多人都被可怕的东西撕裂、挖心了。
我们闲聊了一些话,坐在洞口,雨水淋不到,有些人想回去,不过这雨却迟迟不肯停下。等到张弦来了,我喜出望外,强子却笑话起来:“这小白脸就是你们找来的帮手?啧啧,梳个小辫子,还背把破剑,你当这是演盗墓电影呢,来送死的吧?”
张弦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问我:“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进去。外面这么多人,都是要进去吗?”
我忙说就我们两个,其余的人先进去了在里面,并且和他讲了东海和朱子豪打赌的事。张弦点点头,指着强子说:“最好带上他,这群人里面,数他的身手最好,体能最强,我们可能会需要帮手。”
强子愣了一下,看向朱子豪,张弦就对朱子豪说:“既然打了赌,你们的人总要进去一两个吧,万一没东西也是个见证,别人不敢动,你猪老板也不敢动吗?”
朱子豪愣了一下:“你是?”
张弦冷冷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去新疆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我这身装扮,应该好认吧。”
朱子豪忽然道抽了一口凉气:“你是李亨利李老板手底下的那位小哥?”
张弦笑了,说:“总算记起来了,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不是他手底下的人,用道上的话说,我跟他平起平坐。我们两个,合作起来所向披靡,斗起来也是谁都讨不了一分好。”
朱子豪看了看张弦背上的古剑,默默点头,忙转身说:“强子,你带两个人跟他一起进去吧,找找亨利匹诺先生。放心,这位小哥有大能耐,你只管跟在后头就行了。”
我不禁暗笑,这家伙倒是会收拢人心,一边推别人下火坑,一边还要假惺惺的关心一把。我点头说:“走了,他们在里面要等着急了,人命关天咧。”
重回洞中,没有凉风的拍打,我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但这种湿暖环境,反而让我觉得很不放心,这可是滋生虫蚁的好环境,蛊洞里越是这种气候,越是有危险。
我们一边走,我一边对张弦讲述了洞中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当然我提到黑石镇魂棺时不多解释,只说经过,强子他们几个也听不懂这里面包含的意思。
这个猪老板,先前吴敌说到李亨利死了,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想必是吃不准事情的真假,不然现在也不会对张弦顾忌如此之深。
他不知道张弦的本事,但却和李亨利打过交道,足可见李亨利这三个字在他心里的分量了。所以他朱子豪的人,我们能不让他们知道的事,最好就不让他们知道,以防有变。
张弦绝顶聪明,听我说话的口吻,就知道哪些话不必问了。我们走到镇魂棺附近的时候,吴敌和沙玛沙依、霍超都在那里等着。
我有点意外和惊喜,问老吴什么时候找到人的,他说当时霍超刚出棺,发现很多脚虱还在附近,于是赶紧跑了。幸亏她机智,靠着自身蛊种的保护引诱脚虱乱走虫路,脚虱被洞中原有的大量蛊虫蚕食掉之后,她才敢回来,刚好又被吴敌碰上。
我没看到东海,忙着急地问:“大个子怎么不见了?”
东海的声音出现在镇魂棺里:“光顾着惦记美女,这都老半天了,你他妈到现在才想起老子,良心大大的坏了。”
我感到很好奇:“你跑到棺材里面去干什么,受伤了?你这样是没用的,要不我给你盖起来吧。”
“呸呸呸!”他从里面爬出来:“怎么说话的呢,程爷会受伤,老母鸡都会下蛋了,我是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宝贝。”
吴敌笑道:“瞧这话说的,你找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给我瞧瞧。”他用食指虚点东海,神秘地笑,“心虚了!找到好东西没有?”
东海笑道:“哪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刚才不是清扫过一回吗,要是有东西,还能等程爷现在拿?”
我说:“知道清理过一次遗骨,那你还钻进去。”东海支吾了一下,尴尬地笑:“我这不是想再检查检查吗。”
张弦看着东海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两名蛊女一左一右地开路、引路,我不放心地瞅了东海一眼,发现他口袋里的金镯子都露出来了,赶紧给他捂上。
他开始一个小紧张,接着会意地笑,我就知道他没空手,一准地从棺材什么地方找到了陪葬品,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紧要的文物,就是些前清金饰,由于既是黄金又是古董,倒也值点钱。
很快到了之前神秘鬼物撕裂人的地方,地上的尸体已经被蛊虫吃得一干二净了,只剩下一大块一大块的白花花的人骨头,静寂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