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弦说:“小心!这里还有恶心的腐尸,祂们到处都是。”
胡子吩咐说:“既然断电的原因找到了,我们就必须克服它,从现在开始,分两拨人轮流打开强光手电,当一拨人的手电光开始发暗时,另一拨人马上替换开灯,让前面的人关灯备用!”
我紧张地问:“下面这么空旷,到处都是岔口,我们该往哪里走呢?”
阿勒马上接口说:“我清楚这沙漠的脾气,你们跟着我走!”
我们跟着阿勒,东海不放心地问:“阿勒小姐,你有几分把握啊?”
阿勒反问:“把握我没有,你有吗?”东海被她一呛堵住了嘴,只是说:“这个嘛……”
阿勒没等他支吾下去,用手电筒指着天顶的岩层:“你们看这些石壳,那上面有裂纹的,这是因为沙漠昼夜温差大,在夏季天晴的时候,白天地面高温达到了七八十度,晚上温度骤然冷却,石头两面的温度变化太极端,就会风化崩裂。这种纹路永远都只有一个朝向,那就是南北向,你们看到裂纹延伸的地方没有?”
我们点头说看到了,阿勒说:“那就是南方。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裂纹从北往南延伸,顺向就是南方,逆向就是北方,这是太阳神的馈赠,天然的指南针。我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但起码可以沿着一个方向走,在保证不迷路的前提下,一边进行区域排除,一边撞大运。”
我们分出两批人开关灯,前后错落递进着,我发现前面有个建筑物群落,好像是一些图腾石台,石台后面的正中还有个高台,上面有个青铜架子,好像是字母“X”。李亨利看了吃惊地说:“这好像是一种刑具,是十字架最初的形制,它诞生于古波斯,是惩罚极恶之人的最高刑罚。”
我感到奇怪,他为什么对这个X型十字架感到这么吃惊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和我们此行有关?
我忍不住问了他,李亨利笑了一下,说:“十字架本来不是基督教独有的标志,在耶稣受死之前,曾是中东地区流传到西方的一种残酷刑具,有T字、卍字、十字、X字等形制,在最初是代表着生命象征的**,渐渐演化为权力,后期又从权力中派生出刑罚,而在最初先民时期,它是中国大地上传出去的天地之规,万法之宗,代表着日影,是时空的意思。所以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说明这座墓起码有三千年以上了,甚至更久。”
等我们走近了,发现前面分立左右的祭台顶上,中间是凹陷进去的石槽,里面有一些年代久远的火灰,都已经结板风化了。阿勒忽然面对祭台跪下,虔诚地说:“这是太阳神的祭坛,我仿佛看到了它曾经的庄严!”
我看她这么虔诚,不由得愣了一下:“太眼神难道不是安努王吗?”
张弦和阿依慕交流了几句,转而对我们说:“阿依慕公主说,太阳神早在安努王时代以前就存在,并且已经非常繁盛了。在西王母的国度,太阳神崇拜并不占主导地位,他们崇拜的是祖先神,也就是西王母和伏羲女娲阴阳双蛇神,以及盘古,属于原始蛇神崇拜。”
东海忽然跑到台子上说:“嗨,什么这神那神的,你们不要这么迷信,不就是个刑具嘛!”他说完,估计是看青铜X字架上还挺干净的,就将自己对应上去,摆出一副受刑的样子说:“啊,我必将重生,我就是魔神蚩尤!”
胡子赶紧爬上祭台,用手摸了摸青铜架所在的地上,伸出满是黑灰的手指,抖了两抖说:“你胡闹什么!这是祭坛,想变祭品被烧死吗!”
东海发现了地上有灰,忙缩回了手,战战兢兢地问:“这是什么?”
胡子训斥道:“跟着队伍混这么久了,还认不出死人灰!”东海吓得“我靠”一声,赶紧跳下祭台,脸都唬白了。
李亨利提醒说:“看来这里在古代曾是个烧死犯人的刑场,里面或许会有更多的粽子和幽魂厉鬼,大家小心一点。”
我们继续往前走,东海忽然答应了一声“哎”,我看他神经兮兮的,也懒得多嘴,东海忽然问:“我勒个去,真他妈见鬼了!”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听到爱妮在喊我,说叫我走快点,她说在前面等我。”他往后躲着:“还……还是你们先走吧,我……我断后!”
我吃了一惊,爱妮死在湖南,不可能出现在柴达木盆地里,一定是东海幻听了。我反复问了几次,东海一口咬定是爱妮,他不会听错,他说爱妮还在喊。我一下子蒙了,难道爱妮和我三叔一样,意念体也存在于岩金矿脉里面?
这不是没可能,先前我们刚进来时,那个和风村的退伍兵就说门口巨石上的符号字里含有岩金矿,我们也亲眼所见,这就说明在这地下是有岩金矿脉的。我感到事情有点严重,忙说:“你走我们中间,谁喊你都不要出去。”
我其实很想知道会不会真的是爱妮,就对他们说:“东海这么年轻的后生,不可能耳鸣这么严重,何况他和我们交流都很正常,那只能说是这事儿不正常。谁要是发现岩金矿脉就立即告诉我,我试试,看能不能感知到什么。”
我们簇拥着东海,搞得他很不服气,认为自己能耐大得很,不需要像小媳妇一样被保护起来。不过谁也不听他的,该怎么做怎么做,他也无可奈何。张弦忽然在前面喊:“大个子,你来一下。”
东海吓得往阿勒身后一躲,忙对我们说:“我靠,那鬼东西还装成小哥,想骗我过去!”
阿勒提着他的袖子,将他从背后拉出来,往前推了一下:“胆子这么小,刚才还说不要人保护嘞?真的是小哥在喊你。”
张弦又说:“剩下的人注意警戒,大个子,你和我搬开这块石头。”我们靠过去,发现前面有个窄口,但路被一块大石头给堵住了,只能往侧面推开。东海脸上一红,吐了口唾沫在手心里,摩拳擦掌就上去了,嘴里大喊着:“一二三,走起!”和张弦一起滚开了石块。
我们拿灯一照,里面居然还是很大,这结构有点像是个葫芦两头大中间小。眼镜说:“我要是没估算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在狐狸脖子的位置,再往前面走,就要到它胃里去喽。”
东海挡着洞口,本来想往里面冲,想了想又讪笑道:“小哥,还是你先吧,我帮你守住身后的空门!”
阿依慕摇了摇头,一把拉开他,自己跟在张弦后面钻进去了,搞得他很没面子,赶紧跟着往里钻。我感到好笑,这样一来正好把他夹在中间,倒也符合我们的想法,看样子他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里面比刚才看到的还要大,有不少天然的支撑柱,不用担心石壳坍塌,看来老天造物,自有祂的计较。东海忽然回头对我说:“二黑,爱妮又在喊我了,你跟她说说,等我活够了再去找她吧,现在就不考虑了。”他满脸惊恐的表情,看来是真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