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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爷爷的房间门前,用手拿了那只盒子,推门进去,叫了声爷爷,爷爷抬头一看,顿时费力的咳嗽了起来,一边咳嗽还一边拿手拍着土炕:“来……过来,孙子儿,到爷爷这里来。”

我爬到炕上,坐到爷爷身边,湿漉漉的两条腿一伸,呆了一呆:

我看到自己的小腿上也有着五个血洞,同父亲腿上的血洞一模一样。

这就是水中那东西抓的。

爷爷却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态异常:“孙子,家里的东西呢?你拿来没有?”

“拿来了,爷爷,”我说着,把手中那只稀哩哗啦响的盒子给他看:“爷爷,这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爷爷费力的摇着头:“这是你祖爷爷当年从西域带回来的,你祖爷爷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也没能打开这个盒子,你爷爷我也是花了一辈子的时间,还是不知道盒子里边装的是什么,你爹更没出息,就知道个杀人放火……盒子没打开不说,他连家里的祖传珠子都给扔了……孙子儿,现在就看你的了,你给爷爷打开看看……”

就这么一只盒子,说得这么严重?我心里很是不以为然,拿起来仔细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难怪我祖上几代人都打不开这只盒子,这只盒子,竟然是没有盖的。

我手中拿的实际上是一只死匣子,材质呈乌木色,非铁非石,也肯定不是木头的,拿在手上沉惦惦的,有一种通体舒泰的阴凉手感,单看盒子的表面非常平滑,不象是古时代的东西,倒象是现代工厂里加工出来的怪玩艺儿。

“能打开给爷爷看看吗?乖孙子儿?”爷爷用企盼的声音问道:“你爷爷一辈子最想知道的就是这只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不知道的话,爷爷死了也不甘心啊……”

“嗯……等我找个铁锤砸开它!”我说道。

爷爷摇了摇头:“砸不开的,当年爷爷用家里磨坊里的石磨辗了半个月,辗坏了十几个石磨,这盒子连点印痕都没留下……孙子你记住,这盒子一旦从井下拿出来,要快点告诉你爹赶紧把那口井填死,它原来是用来镇住下面的邪物的……盒子拿走了,怕那邪物就镇不住了……”

“井里的到底……”我问了半句,就见父亲走进来,用凌厉的眼神制止了我。

“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那口井要快点填上,快点填……”说着话,爷爷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孙子儿,你如果能弄开这个盒子,这辈子的衣食就不愁了……”

这是我爷爷在人世间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能睁开来。

2008-3-79:50:00

(9)生离死别

在停灵的第二夜,我父亲突然叫上我,用了辆推车去郊外拉来沙土,把家中的那口井填上了,填井的时候他再三叮嘱我不许往下看,沙土拉到井边,直管往井里一倒,我能够听见井下有什么东西扑噼扑腾的声音,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总之诡异得很。

将井填死之后,我爹让我上了那辆老式吉普车,开车就走。我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大妥当,忍不住问了一句:“爸……好象我应该守在爷爷身边吧,我是长孙……”

“你是应该……”我爹说:“不过……回头你妈跟你有重要的事儿说……”

“我妈?”我惊异不定的看了看车后:“我妈既然来了,她怎么不来看我爷爷?”

但我父亲一句话不说,只管开他的车。大半夜后,我们到达了一个荒凉的小站,一下车我就看到了妈妈,她怀中抱着一只小包袱,独自一人瑟瑟颤抖的站在站台上,一见到我就把我搂在了怀里:“虎头……”

“妈……”不知为什么我失声的哭了起来:“我爷爷去世了……”

“妈知道了,他老人家……”母亲用她的手掌匆忙的摩挲了几下我的头发:“虎头你长大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匆匆的向前走,我心里疑惑之极,想开口问一声,可是我母亲走得脚步飞快,我们穿越了空无一人的候车室,从一个小角门上了站台,站台上停靠着一辆货车,是那种老式的蒸气车头,这种火车的驱动动力全是靠了司机拿大铁锹往锅炉里填煤燃烧,坐在驾驶车头里的司机拿一只独眼恶狠狠的瞪着我,吓得我直往往后退。

我母亲却强推着我的后背,把我推到那司机面前:“韩大哥……这孩子还小,不懂事,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司机一声不吭,那只独眼在黑暗中炯炯有神,让我看得更加魂不附体,害怕之下我转身想逃开:“妈,我要去和爷爷在一起……”

这时候我母亲却突然沉下了脸,冷冰冰的说了句:“你爷爷已经死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用力把我往车上一推,那独眼司机顺手揪住我的脖领,把我拎上了车,再顺手一丢,我感觉自己象一团破布一样,被扔到了车厢里的一个肮脏角落。

独眼司机开始鸣笛,并动作飞快的往锅炉里填煤,火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慢慢的启动了,母亲紧跑了两步追上来,顺手把那只小包袱抛给了我:“虎头……”她的声音,凄楚而不忍闻。

我拼命的从车里把头探出去,看着我母亲身体一软,差一点栽倒在地上,幸好我父亲在后面搀扶住了她,两人的身影在空旷的站台上显得是那么渺小,让我心里倍生凄凉。

无限的恐慌浮上了我的心头,我最害怕的一天终于到来了。

运动了。

我父亲和母亲,纵然是他们为这个国家流过多少血,淌过多少泪,但在群众运动的风潮之中,那一切都只会瞬息之间湮没。

这辆货车在路上走了十多天,每次停车,独眼司机就自己下车去,过不多久带点吃的回来给我,却不从与我说话,起初我疑心他是个哑吧,可是我却曾听到过他跟车下面的人说话,那声音非常的粗沙,听起来让人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十九天后,这辆货车一路上停停靠靠,终于到了当时是属于黑龙江省的海拉尔市,这个小城最早归属内蒙古自治区,文丨革丨期间划给了黑龙江省,后来又重新划给了内蒙古,我到的时候是夏天,直感觉到天气爽朗,遥望远处起伏的山脉,辽阔的草原,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独眼司机带我下了车,双脚一沾地面,我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足足二十多天呆在车上,我已经不会走路了,抬头看那独眼司机已经走出了好远,急忙咬牙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在他的后面。

我们到了当地驻军的一个小院子,一进门,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正端着一盆洗脸水出来,我脱口叫了一声“歪把子”,那孩子把手中的洗脸盆一扔,上前一把抱住了我:“虎头,虎头,你也来了,你他妈的知道不知道,我天天替你担心……”

“你担心我什么?”我不明白。

“你傻呀,”歪把子不满的看着我:“你爹和我爹都进去了,平时他们大人在的时候,咱们怎么样你也知道,那些造反派早就恨不得宰了咱们,现在你爹和我爹都出事了,你留在那儿还不得让他们活活打死……”

我打了一个激泠:“歪把子,你爹和我爹……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歪把子对我伸出两根手指头:“路线问题。”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路线问题,那是生死问题,这可是领袖说的。

2008-3-109:07:00

(10)母亲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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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宝世家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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