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婶有令,这个女人就不要碰了,”大疙瘩凶狠的下令道:“传令所有的兄弟们,与我收队回山。”
2008-1-2010:22:00
(10)匪巢惊乱
我母亲丁思梵告诉我爹说,她是被四个小土匪用一条滑竿抬到太子沟的。
那滑竿制作得极是精巧,当中有一个小滑轮,不管小土匪用什么姿式抬这张滑竿,坐在上面的我母亲总是能够保持住平衡,她在那张滑竿上坐了整整三天三夜,眼看着那些小土匪们猴子一样灵活的穿山越涧,有几次与解放军的剿匪部队相遭遇,只见众匪们疯了一样逃起命来,连解放军的马队都追不上他们,眼看着那原始森林中的粗大树木风驰电掣一般迎面而来,擦身而过,让她着实的开了眼界。
母亲说:那帮子天杀的土匪们,可惜了他们的身手,要是他们愿意走正道的话,多少也会在历史上留下点痕迹。
三天之后,丁思梵被花疙瘩匪帮抬到了太子沟的匪巢之中。
这三天的路上,每天大疙瘩都会恭恭敬敬的过来问安叫娘,叫得我母亲心里直发毛。
到了匪巢之后,大疙瘩一始既往,过来叫着娘,请我母亲下了滑竿,带她进了山洞,一走进这座山洞,我母亲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她曾经在梦中来到过这个山洞。
她在里边自如的行走着,很清楚洞里边的岔道与路径,看得大小土匪们无不目瞪口呆,大疙瘩更加相信她就是山神奶奶的九婶了。
“看见了没有?兔崽子你们看见了没有?”大疙瘩热泪盈眶的对众匪们说:“如果她不是九婶的话,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
“这个……”匪首二疙瘩却觉得这事未免也太别扭了,就吞吞吐吐的建议道:“大爷既然说她是九婶,那肯定是没错的,不过既然她是九婶,肯定也能过得了兄弟们这一关吧?”
“什么意思?”大疙瘩凶狠的瞪着二疙瘩。
“大爷干吗这么瞪着我?”二疙瘩赔笑道:“我老二对大爷的忠心,唯天可表啊,我的意思无非不过是大爷还得花点心思,让小的们也明白明白这个道理……”
“有谁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大疙瘩斜眼看着众土匪。
众土匪敢怒不敢言,一个个慢慢的向后面溜去,生怕被大疙瘩看不顺眼,当头就是一枪。
眼见得众匪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大疙瘩这才心满意足的吩咐下去:“小的们听了,所有的人都得给老子斋式沐浴,那谁,瘦子阿牛,你去山下想办法弄一口肥猪来,我们要好好的孝敬孝敬九婶……”
打发走瘦子阿牛,却是大疙瘩的心机之所在,他久为匪首,岂能不知道此时人心不服?所以才把最凶蛮的瘦子阿牛打发下山,万一小土匪们骚乱起来,也易于对付。
然后大疙瘩恭请他娘亲九婶丁思梵沐浴,以便“归位”,丁思梵却认定这是到了这伙变态的土匪们要洗干净她之后烤着吃的时候了,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根本就对自己的生死没放在心上。而匪首大疙瘩却生恐有哪个不开眼的小土匪偷窥沐浴时的九婶,亵渎了他的“娘亲”,所以亲自提枪守在了温泉洞的洞口处。
大疙瘩满门子心思只等着九婶“归位”,却不曾想众土匪们早已不满他的做法了,趁这时候,二疙瘩纠集了十数个土匪凑在一起,相互商量说:“大爷疯了,随便逮住个女人就当九婶,再由着他这么疯下去,不等共匪剿了咱们,只怕咱们自己早就被大爷给宰了,依我看咱们还不如……”
那伙土匪早就对大疙瘩心存反意,只是无人带头发动,此时被二疙瘩如此一扇动,当即鼓噪了起来,却又被二疙瘩压住,约好了要乘大疙瘩不备的时候,共同发动。
大疙瘩对于匪伙的不满是有感觉的,所以等到丁思梵沐浴出来之后,他还故意当着众土匪的面再一次的“验证”了她的身份,向所有的土匪们证明她就是九婶,可是怒气攻心的土匪们哪管你这么多?便趁丁思梵逮了只蚂蚱后跑到后面的洞窟中拿山神奶奶的贡瓶的时候,众土匪终于发动了。
枪声四起,弹雨横飞,众土匪和大疙瘩不要命的打成了一团,连带着那尊来历不明的山神奶奶的塑像,也被推倒了。
我母亲说,塑像被推倒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那八个脸色阴冷的白衣女人从地下的幽洞中升了上来,霎时间她呆若木鸡,想不到她的噩梦,在这里竟然成了真。
2008-1-2111:05:00
第六章:黄梁之梦
(1)梦境奇游
在我父亲的枪口逼迫之下,丁思梵被迫开始“交待”她“和王莽的历史问题”。
她说,那一天在匪巢中,山神奶奶的神像一被推倒,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八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的噩梦中的白衣女人出现了,所有的土匪们见到了这八个女人,竟不明缘由的用双手掩住耳朵,拼命的嚎叫起来,好象他们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一样。
就在那一瞬间,匪巢中的所有土匪们全都疯掉了。
即使侥幸没疯的土匪,也成了从此大脑中空白一片的傻子。
而丁思梵,她无法确定自己是进入了此前的梦中,还是大脑中出现了幻觉。但是那记忆中的一切清晰如历,她感觉自己好象消失了,另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取代了她,那个人似乎离开这里很久了,而且,她似乎一直期待着回到这里来。
丁思梵感觉自己的灵魂出了窍,她眼看着那个占据了她的形体的陌生女人行走在八个白衣女人中间,她们一行迤逦而行,步入幽洞之中,经过一座高耸的石碑,经过一座远古的巨兽化石,她们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带。
那里倒伏着无计其数的工匠与士兵,犹如屠场中待宰的猪羊,惨嗥之声惊天动地,血腥气味弥漫周天。
她看到那九个陌生的女人无动于衷的在淌流成河的鲜血之间走过,看到屠夫们正将那些惨嗥着的工匠们精细的剔肉剜骨,将那些仍然挣扎的骨骼精心的分离开来,把同一部位的的骨头堆放在一起,浸入到一只盛满了恶臭气味的脏水池之中。她看到那些数不清的骨殖在脏水中缓慢溶解并重新生长,长成了一块巨人般的骨骼。
她看到数不清的女人和孩子在拼命的惨叫,她知道这些人都是那些工匠的妻子和儿女,屠夫们正在采用最残酷最邪恶的办法慢慢的虐杀她们,因为这座行将密封千古之久的藏宝秘地需要邪恶的阴灵来守护,而这些死难者们的怨毒之气,就是形成邪恶阴气的最适宜养份。
当她的脚走上那座建筑在空旷地带正中的宫殿之时,她能够看到身后的无数冤灵已经形成的种种邪恶事物,然后她听到了宫殿深处的一个得意的狞笑之声:
“哈哈哈,第九个宫人,你回来了,我已经在这里苦苦等待了两千年之久,现在,是需要你和你的男人用阴阳精气,让我最后功德圆满,步登仙界的时候了。”
我母亲说,当她听到那个可怕的声音的时候,就仿佛从一个噩梦中突然苏醒过来了,一睁眼,正看到了父亲一张满是被汗水冲得一道道泥垢的丑脸。
然后她眼看着三个战士为了营救她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而现在,这个被勇敢的战士们称之为“首长”的人,竟然把枪口对准了她。
在我父亲被那只巨蝎的雾气秘熏昏之后,丁思梵哭着拖着我父亲的双脚,把他拖到这座宫殿中来的。之于我母亲当时为什么要拖着我父亲的双脚走,这倒不是我母亲担心蝎毒熏到她,而是因为双方的体形对比过于明显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