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爹只带了八个人,经过一番翻山越岭,长途跋涉,秘密潜入了太子沟附近。到得近前一看,果不其然,只见沟中弥漫着终年不散的瘴气,风起处,隐隐可见地面上的白骨磷磷冒光,更有那怪异的声音,仿佛是幽冥鬼域中的冤灵的凄呼,时不时的突兀而起,又猝然而止。
当时我爹心里就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头,这么古怪的一个地方,他好象在什么时候听说过,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听谁说起过呢?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只是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太子沟,恐怕不会象他想象的那样易于夺取。
2007-12-319:52:00
(3)动物公墓
早年我爹有许多战友牺牲在战场上,但是我爹记忆中最深刻的,却是那八个随他潜入太子沟的战士,多少年以来,这八个人的名字我爹他一直是记忆犹新,因为他们不是死在敌人的炮火之下,而是因为一种未明来源的神秘力量,夺走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这八个战士的名字分别叫娄智广、王有才、马天纵、魏新村、李天喜、孙波茹、杨集和冯永安,他们都是为了这次行动,父亲从各个团部抽调来的最精锐的战斗人员,人人身经百战,个个身手不凡,都是受到过多次嘉奖的战斗英雄。
当时父亲带着他们八人潜入了太子沟,甫一进去,大家就被所看到的怪异景色惊呆了。
只见沟中寸草不生,迷雾萦绕,满地都是厚厚的人类和动物尸骨,那尸骨在这里堆积了至少几百年,都已经风干脆裂,一脚踏上去,吱吱有声,顿时化为一团灰白色的尘粉。再看那动物骨骼,每一只都奇大无比,父亲说,他在里边看到的仅一只头骨,就和一辆美式军用吉普车大小差不多,他根本无法想象这只动物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但看那动物的森森利齿,估计会是非常的凶猛可怕。
就在这些庞大的动物骨骼之中,填充着数不尽的人类骨殖,其间还杂夹着早已锈蚀的冷兵器,由此断定这地方在古时候确曾发生过规模性的战争。
虽然这些怪异的骨殖让父亲一行吃惊,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手中有最精良的武器,就算是那些猛兽都活过来也不害怕,何况又只是些风干脆碎的骨头?他们踏着这些骨殖,小心翼翼的在沟里移动着,不时的侧耳倾听着,寻找着花疙瘩一伙的踪迹。
太子沟中的瘴气烟岚浓重,能见度极低,凄厉的风中,时不时的传来一声诡异的哀号之时,那声音乍起而猝止,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息,仿佛从九幽阴狱中飘浮而来。父亲他们几次停下来,想弄清楚这凄厉哀号的来源,但却是一无所获。
他们是沿着太子沟由东向西慢慢搜索,由于视线不清,进展缓慢,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搜索了几百米,除了满目的兽骨重重叠叠,却始终未曾发现人类活动的踪迹。
父亲顿时有些焦燥起来,时间拖得越久,丁思梵的情形就越是不堪设想,万一那伙天杀的土匪对这姑娘做了什么事的话,就算是把花疙瘩一伙千刀万剐,也于事无补。
但太子沟的地形如此陌生而诡异,纵然是急死也无济于事,看看已经搜索了大半天的时间,父亲一行就停了下来,坐在一根精大的胫骨上。父亲说,那根骨头绝对是一根人骨,而且是小腿上的胫骨,其直径不会少于一米。如果这根骨头的主人仍然活着话,那么他根本不用站起来,就是一根脚趾头,上面也能停一辆吉普车。
正当父亲一行围着那根胫骨吃惊不已的时候,凄风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呜咽之声,所有的人立即持枪在手,紧张的盯着那哭声所来之处,但是除了满眼的灰白色雾瘴与于雾瘴中时隐时现的怪异兽骨之外,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迷雾荒沟,有人悲哭,那声音极是悲惨而酸楚,听起来直让人心伤欲碎,仿佛人世间所有的苦难和伤痛,都在这一声声的呜咽声中慢慢展示开来,纵然父亲一行无一不是悍不畏死的铁血战士,但在这声声呜咽之中,竟不由得鼻子酸涩,视线模糊。
是谁在附近如此绝望的伤苦?父亲立即想到了他们这次前来寻找的丁思梵,莫非那伙土匪已经把她给……急切之下,父亲立即下令:“娄智广、王有才,你们两个立即过去看看。”
类智广与王有才应了一声,立即端着枪进入了雾岚之中。
看着他们两人的踪迹为浓雾所遮没,父亲又一打手势:“所有的人,立即衔尾跟上,一个也不许掉队!”
余下的六个战士端着冲锋枪,紧随在父亲身后,一同向前摸了过去,走着走着,那悲苦的呜咽之声突然消失了,父亲心中无由得一紧,打了一个手势,紧跟在他身后的马天纵立即发出一声啄木鸟叫,召唤前面的尖兵娄智广和王有才。
孤零零的鸟鸣之声如飘落的枯叶,在太子沟中迷雾中回荡着,所有人于这单调的鸣叫声中等待着,等待着,但他们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一丝回声。
父亲的心立即沉了下去。
娄智广和王有才,他们竟然没有回应联系信号。
2007-12-319:56:00
(4)神秘怪穴
娄智广和王有才竟然没有回应,这事大出父亲的意料,须知这两个战士不是普通的士兵,那娄智广本身就是一个连长,作战勇猛足智多谋,王有才更有一身家传的武艺,等闲十个八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说花疙瘩一伙能够无声无息的制伏这两个人,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娄智广和王有才中了埋伏,那也不会轻易的就范,至少也能听到他们的搏斗或是反抗之声。但是父亲带着人将那片地区连续搜索了几遍,仍然没有找到他们的人,也没有发现尸体,甚至连一滴血也没有发现。
父亲命令大家再次进行仔细搜索,当他经过一座庞大的动物头骨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那巨型头骨的最下面有一道黑色缝隙,于是他急忙招手,让大家聚拢过来,用力把那架头骨挪开,露出了地面上一个黑黝黝的洞穴。
俯身下去,战士魏新村侧耳正想听一听穴中的洞穴,突然之间,一声高亢而凄厉的哀嚎猝然从洞穴中传出,那尖利的声音就象是一枚子丨弹丨,霎时间击碎了魏新村的耳膜,就见他身体猛烈的摇晃了一下,失去平衡,一头栽向了洞内,幸好父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猛的一下把他提了上来。
战士马天纵急忙上前,护住我父亲:“首长,这洞里有东西,给他几颗手榴弹吧!”
“不行,”父亲担心的看了看蜷缩成一团,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魏新村:“我们这次的任务首在于营救丁思梵同志,其次是剿灭花疙瘩一伙,在没有发现敌踪之情,决不允许开枪。”
战士李天喜,孙波茹急忙上前,仔细检查魏新村的伤势,然后报告说:“首长,魏新村他的耳膜被震碎了,连带着大脑神经也受到了严重伤害,他已经……”
孙波茹参军前是一名中医,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结果却是谁都知道,洞穴中那诡异的尖啸,已经彻底摧毁了魏新村的战斗力。只见他脸上的肌肉无规律的扭动着,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怪笑:“咯咯咯……”余人大惊,忙不迭的端枪将他围住:“魏新村,你搞什么鬼?”
“哈哈哈,嘎嘎嘎,”魏新村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欢快的表情,那兴奋的样子,看了让人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他的精神已经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