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是在从土坯烧成青花瓷的过程,经常会因高温而导致瓶身有稍微的变形。而某些象牙塔的匠人,为了追求完美艺术效果,往往会将自己和青花瓷土坯一块封入土窑,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来保持青花瓷完美的瓶身。
而每一件匠人用肉身打造而出的青花瓷,都会成为精品的精品。
以无论哪一种青花,烧制过程都会吸附亡灵,从而成为阴物。
我将手臂探入青花瓷之,摩挲着内壁。
和其他的青花不同,这青花瓷内部较涩,有点磨手,工艺并不好。我于是排除了第二种情况,猜测这件青花瓷应该是用人体骨灰烧制的。
听我这么一说,懒汉当即傻眼了,连连叫道:“怎么可能?谁会变态到用骨灰做青花瓷。”
李麻子不耐烦的说道:“这位小哥说是,那是,人家的见识岂是你能的?”
懒汉不再言语,只是再看青花瓷的时候,目光之充满了恐惧。
李麻子问我今天晚该怎么办?
我沉默了片刻,走到门口抽了根烟,淡淡的说道:“我们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明白他身的伤是怎么来的。所以,今天咱们得住下了……”
一听我说要住下,李麻子当即激动起来:“要住你自己住,我宁愿睡在猪窝里,也不愿在这地方睡觉。”
“成。”我笑着说道:“那钱,你一毛也别想得到。”
李麻子深深的叹口气,说道好吧,你赢了。
我觉得和懒汉同处一室,可能效果不怎么好,一来容易被阴物发现,二来万一伤了我们,可得不偿失了。
所以在对懒汉家四周进行过一番考察过后,我和李麻子决定爬到懒汉家房顶,用来时刻观察动静。
这里天气还真有点冷,李麻子从他二婶家抱来了两床被子,我们两人裹着被子,在房顶揭掉了几片瓦,便盯梢了起来。
很快,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村庄安静极了,偶尔一两声老鸹声,听的人心里挺不舒服的。
我掏出早准备好的洋葱,用手把里面的汁水给挤出来,然后洒在我们的被子。
李麻子问我这是干嘛?我说这洋葱汁能盖住阳气,免得给发现了。
懒汉一个馒头着老咸菜,吃的正香,还时不时的抬头望着我俩,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问我们吃不吃?
看他那恶心的模样,我都想吐了。我心里边挺困惑的,明明年轻力壮,为何会堕落到这种地步?即便是去城里打工,也现在的条件要好几倍吧。
真是搞不懂这个人。
算了,人各有志,人家自己既然挺满意,我也不必操这份闲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懒汉也躺在床-睡着了,一脱掉鞋子,又是一股熏天臭味。
我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细节。
不过懒汉睡的很香,甚至连身子都很少翻。这样一直熬到了凌晨一点钟,竟然一点异象都没有。
李麻子哈欠连天的说道:“张家小哥,我看今天晚应该不会有动静了吧?咱们到车里睡一会。”
我对李麻子说道:“再熬一会,现在子时刚过,那东西不作祟也很正常。其实早太阳刚刚升起,阴阳交接的时候,阴气才是最重的,我总觉得那个时间点,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李麻子硬着头皮点点头。
这样一直熬到了三点钟,卧室里终于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一看李麻子竟然没出息的睡着了,赶紧一巴掌把他拍醒。
李麻子刚想说话,我立刻捂住他的嘴,用手指了指下面,示意卧室里有动静。
而这么一看,我俩顿时傻眼了。
不知什么时候,懒汉竟然从床-爬了起来,光着半身,死死的盯着我们看。
我确定他是在看着我们!
他使劲的咬着牙,五官扭曲的如同恶鬼一般,刚才咯吱咯吱的声音,正是他在磨牙。
这样跟我们对视了一段时间,那懒汉突然嘴角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伸出手抓向自己的后背。
刹那间,他的后背被抓出了五道血淋淋的口子!
而再看他的后背,竟然全都是这种密密麻麻的抓痕,大部分都没有痊愈。
我心跳加速,感觉这场面实在是太血腥了。
我觉的我不能坐视不管,因为此刻的懒汉好像浑身都瘙痒难耐一样,不断的在抓,根本不知道停。
我刚准备下去救他,李麻子却忽然尖叫一声。
我大吃一惊,连忙揭开一片瓦往下看。而这么一看,差点没从房顶滚下来!
万万没想到,懒汉竟张口咬起了自己的手指,好像啃鸡爪子似得,一口一口的,鲜血把他的嘴都染红了。!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阴物!
我顾不其他,还是保住懒汉性命要紧,当下想也不想的摸出手电筒,冲进了懒汉的房间。
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我竟发现有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从懒汉家的窗玻璃闪过去,眨眼间的功夫消失在了黑暗。
那黑影吓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点不敢进去了。不过随之而来的李麻子,给了我勇气,我俩一起跌跌撞撞的摸进了懒汉的房间。
懒汉竟又躺下,像死猪一样呼呼大睡起来。
他的右手指已经不见了,鲜血流了一被子。
该死。我暗骂了一句,冲去给了懒汉一巴掌:“快醒醒。”
懒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听声音还有些愤怒:“干什么呢?睡的好好的。”
说话的时候,无意把嘴巴里的半截手指头吐了出来。他莫名其妙的抓起手指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李麻子说道:“你感觉不到疼吗?那是你的手指头啊,你刚才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咬掉了。”
懒汉愣了一下,伸出自己的双手仔细端详了半天,最后才失声惨叫起来:“救命啊!我的手指头没了……”
眼看着懒汉要发狂,我和李麻子迅速将他带了车,风驰电掣的朝镇里的医院开去。
车开到半路,才想起来没带懒汉的半截手指。我正准备回去找,李麻子却拍了我一下,说来不及了,还是先去医院止血吧!算我们能把断指找到,凭镇医院的技术,也很难接去。
一路懒汉都在嚎啕大哭,我问懒汉是不是疼?懒汉却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心疼自己手指没了。
竟然感觉不到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件事还真有点匪夷所思。
当镇医院的大夫看到懒汉血淋淋的身体时,全都惊的目瞪口呆。而且给他伤口缝针的时候,懒汉也是一声都没有叫。
不过在回去的路,大概早晨七点钟的时候,懒汉终于在后座惨叫了起来。
看来他是恢复痛觉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之前懒汉伤害自己的时候没有感觉,直等到早醒来的时候才会感到疼痛的原因。
不过他再怎么疼,我们也无能为力,总不能掉头去医院打一针麻药吧。
等适应了疼痛之后,懒汉问我:“张……张大哥,我这手是被谁伤的?”
李麻子冷哼一声:“不是都说了吗?是你自己咬断的。”
懒汉的脸立马变得一片惨白:“开……开什么玩笑?我自己咬掉自己的手指?这些天我不会是鬼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