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麻子却根本不理会我,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开门出去了。
我顾不身的鸡皮疙瘩,匆匆忙忙的追了出去。
外面很黑,清冷的月光笼罩住院子,让小院看起来更加荒凉,让人产生了一种恐怖的感觉。
虽然害怕,不过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李麻子。
而直到这会儿,我才发现,李麻子手竟拿着一把剪刀,肩膀还搭着几条毛巾。剪刀反射着月光,照着他的半边脸阴森森的。
我的心噗通噗通狂跳,心道莫非李麻子受了绣花鞋的蛊惑,要自杀?
可自杀干嘛要找这么多条毛巾?
李麻子走到井边停了下来,那口水井距离我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可短短的十几米,却让我走的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好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远处一棵大树栖息的几只鸟,也忽然扑楞着翅膀飞走了,把我给吓了一跳。
鸟飞兽散,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麻子,知道他被那只绣花鞋给影响了,可也不敢去贸然打扰他。
因为想要解决李麻子家的事,必须知道这只绣花鞋的来历!
李麻子动作麻利的从古井下面打了一桶水来,让我感觉很诧异,他大半夜的打水干嘛?
接着,他将所有的井水,全都倒进了一口大锅里,然后开始添柴生火。
他的动作虽然不自然,可看得出来,他对此十分熟练,真是搞不懂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
接着,李麻子对着那口井,嚎啕大哭起来,哭完了之后又开始笑,那场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我深呼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先把李麻子给叫醒再说。
不过,我刚靠去,李麻子捂住肚子,开始痛苦的打滚。
他的表情很痛苦,好像正经历着一场生死折磨。可诡异的是,他的嘴巴张的大大,明显想要尖叫,但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被李麻子给吓坏了,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李麻子在月光下痛苦挣扎了一会儿,便强忍着爬起来,然后用毛巾,在锅里的开水沾了沾,之后捂住了裤裆,轻轻的擦拭着。
他全身都在使劲儿,将力量全都集在了下半身。努力了好长时间,他忽然全身放松下来,躺在地大喘着粗气,好像刚刚完成了一项艰难的运动。
而我却看的目瞪口呆,因为我终于搞明白他在做什么了,他在给自己接生!
对,是接生,刚才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分明是孕妇分娩时的情况。
现在分娩完成,李麻子自然是没有力气了。
看到这里,我的大脑忽然灵光一闪,我似乎知道,那只绣花鞋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莫非是传说的‘子母肉印’?
既然搞明白了绣花鞋的来历,也没必要让李麻子继续折腾,因为这时李麻子已经摸出了剪刀,准备给自己‘剪脐带’。
我当即跑进屋子里,将李麻子家的色拉油给搬了出来,全都倒在了他的脑袋,以及那只绣花鞋。
因为爷爷曾告诉我,子母肉印,其实是孕妇的怨念。那些孕妇十月怀胎,却因为生不下孩子难产而死,临死前的一口怨气是很难消散的,往往会被吸附在随身的衣服鞋子。
这些沾染了怨气的衣物,被称之为:子母肉印。
但凡接触了子母肉印的人,都会患一种怪的梦游症,重复着孕妇生前的事情。如洗碗,洗衣服,生孩子等等。
虽然不伤人性命,却往往能把人搞得精神分裂。
想要治子母肉印并不难,这东西最害怕的是油,只要浇一盆油,梦游症患者会立刻苏醒。
等我做完这一切,李麻子果然清醒了,嚎啕大哭的从地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要离开那口井。
我连忙追去,把李麻子给拦住:“李麻子,安静点,没事了!”
李麻子这才没有那么惊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道:“张家小哥,你肯定知道怎么对付这只鞋子,对不对?妈的,刚才我竟然觉得自己是个分娩的孕妇……”
我一脸严肃的对李麻子说道:“李麻子,听我说,你碰到的这东西叫子母肉印,是一种很邪的阴物。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去给我弄点母乳和橄榄油来,不要多,三十毫升五十毫升行。现在去,再晚我恐怕来不及了。”
李麻子听我这么一说,当即傻了眼:“橄榄油超市能买到,但母乳你让我哪儿去弄?我又挤不出来。”
我急的好像热锅的蚂蚁,这李麻子却还有时间跟我开玩笑。我当即怒了,说找不到别找了,老子还不愿意管这件事呢。
记住,半个小时之内找不到,算是我爷爷亲自来都摆平不了。
李麻子看我这表情,也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二话不说扭头跑了出去。
我则赶紧走进屋子,李麻子的儿子已经醒了,一脸恐惧的望着我。
我毫不犹豫的解开捆在他身的绳子,说道:“去人多的地方,今天晚不要回家。如果明天不见我和你父亲,千万别找,我们会回来的。”
李麻子的儿子也知道这几天发生的怪事,看我表情严肃,他也给吓坏了,哆哆嗦嗦的不断点头。
送走李麻子的儿子,我抓紧时间在屋子里找到了另一桶色拉油,把口子剪大了之后,将那只绣花鞋丢进了油桶里。
我仔细的观察着绣花鞋,发现绣花鞋的红色在一点点的褪去,而金黄的色拉油,也逐渐变成了血红色。
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只鞋子真是子母肉印的话,我未必能收拾的了。
我一直蹲着观察绣花鞋,绣花鞋泡在食用油里面,一动不动。周围静的可怕,我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声音。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二十五分钟过去了,院落依旧没传来李麻子的声音。
我心急如焚,前半个小时,应该没啥问题,可再过半个小时,这桶油未必能治得住绣花鞋!
我心里把李麻子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眼瞅着半小时要过去了,而在最后三分钟,李麻子终于回来了。他累的气不接下气,一进来,把一个饮料瓶子和一壶橄榄油递给我:“他妈的,累坏我了,现在还来得及吧?”
我哪里还有工夫理会李麻子?当即将橄榄油和人奶倒在一个脸盆里,简单的搅拌了一下,然后把绣花鞋放在里面泡。
说来也怪,当绣花鞋丢进脸盆的瞬间,脸盆里的液体竟沸腾了起来,咕咚咕咚的冒泡。
那只绣花鞋,在沸腾的液体下翻滚,是不沉下去。
李麻子看傻了,目瞪口呆:“这……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
我手掌心都出了汗,视线一刻不敢离开脸盆。
直等到最后,液体不再沸腾,那只绣花鞋也终于沉了下去,我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一屁股蹲在地,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成了。”
李麻子松了口气:“那好,那好。”
“好个屁。”我白了一眼李麻子:“这个法子只能压它一时,却压不了它一世!过不了十天半个月,这绣花鞋又得闹腾,到时候你搬家都没用。”
李麻子傻眼了,连忙问接下来怎么做?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先确定一下这到底是不是子母肉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