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芦鸡呢?”
“山芦鸡其实就是芦花鸡,不过南阳的芦花鸡在山上散养,故名山芦鸡。常年在松下觅食,蛋白含量高,脂肪少,肉质嫩而滑且味美,营养价值极高。”
从小在城市生活的马菲菲听着如痴如醉,急不可耐地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到了王家坝村,杨建国俩夫妇早早地就在门口等候陆一伟了。对于陆一伟,两口子是由衷的感谢,如果没有他,估计一辈子靠这个小饭店养家糊口。有了陆一伟的帮助,不仅名气越来越大,而且有了余钱,打算把原来的西丰娱乐城盘下来做更大的买卖。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马菲菲刚才还眉飞色舞,看到农家饭馆的环境后,立马没有了食欲。本想着离开,可又觉得不妥,只好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利用间隙,杨建国拉着陆一伟的手汇报工作:“陆主任,我已经把西丰娱乐城给盘下来了,这两天就打算装潢。经营范围以餐饮为主,您文化程度高,又是领导,给我取个店名行不?”
陆一伟机灵一转道:“你不是退伍军人嘛,什么兵种来着?”
“炮兵。”
“哦。”陆一伟若有所思道:“叫炮兵饭店也不合适……人家以为是啥了。”
“哈哈,陆主任说啥就是啥。”杨建国对陆一伟绝对的信任。
陆一伟想了半天道:“对了,你还记得那首《军港之夜》不?”
“当然记得啊。”杨建国两眼发光道:“这可是我最拿手的歌曲,哈哈。”
“那就叫老兵渔港。”陆一伟拍板道。
“啥?渔港?我一炮兵又不是海军,这……”杨建国有些不解地道。
“管他什么兵种,只要靠上军队就成。你想啊,咱们县好多领导都是转业军人,看到这个招牌必然能引起共鸣。如果再把你的拿手绝活使出来,绝对一炮打响,成为南阳最好的饭店!”
“啊?”杨建国有些激动,道:“到那时候我那忙得过来啊。”
陆一伟没想到杨建国想得是这些,道:“谁说非要你干了?只要你招牌打出去,去外面聘请两个大厨,绝对红!听我的,没错。”
“行!”杨建国言听计从道:“那我就听您的,到时候开业您可一定要来啊。”
“没问题。”
“谢谢您嘞!”杨建国乐滋滋的,谁能想到他能有今天这番成就?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只要爱好那一行,踏踏实实地干下去,就绝对饿不死。
“陆一伟!”马菲菲一会功夫见不到陆一伟就高声叫道。
“唉!马上就来。”陆一伟答应了一声,道:“不和你说了,改天再聊。”
进了包厢,陆一伟坐下道:“去厨房盯了下菜,您放心,保证干净。”
马菲菲桌子跟前堆了一堆擦过桌子的餐巾纸,就这样她还是不放心地一遍又一遍擦拭,生怕桌子将衣袖弄脏。道:“下次选地方选个干净的地方,这环境简直不忍直视。”
“好的。”陆一伟心情不爽,也没说什么,草草答应了。
饭店的茶杯,马菲菲是绝对不用的,就算是消毒,她都觉得膈应。你想啊,有多少人用那茶杯贴近嘴唇喝茶,有满嘴黄牙的农民工,也有可能是满嘴口臭之人,有那不自觉的还喜欢用舌尖转圈舔着茶杯,哎呀!想想都恶心。
洁癖,是一种精神疾病。有些人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大多数是后天形成的。如精神受挫后喜欢重复某一件事,久而久之就产生一种强迫症,看到任何事物都是污浊不堪的,习惯性地按照自己的意志强迫,女人常见。
与马菲菲待在一起,简直是种折磨。尤其是不能看她吃饭,一只手捂着胸,一只手夹一筷子菜,不碰到嘴唇塞进嘴里,然后赶紧用自带的纸巾擦拭两下嘴巴。满是一桌子菜,陆一伟原本还有食欲,看到这位“老佛爷”,食欲全无,倒觉得也患有洁癖了。
“一伟啊,这个鱼的味道不错!”马菲菲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夸赞起来。
陆一伟附和道:“这家老板是退伍军人,部队上在炊事班,专门给首长开小灶,手艺自然不一般。”
“哦,怪不得!”马菲菲心情比原先开朗了许多,谈起了南阳官场,道:“陆一伟,你每天跟在张书记身边,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陆一伟还是头一次被人问到这个问题,自忖道:“挺好的啊,有能力,有学历,肯干事,干大事,我在他身上学了许多。”
“是吗?”马菲菲用怀疑的语气道:“可我怎么听人说他这人有些孤傲,喜欢独来独往,不好相处啊。”
“有吗?”陆一伟不清楚马菲菲是从那听来的,道:“我没察觉出来啊。”
“是吗?”马菲菲再次反问,尖酸刻薄道:“那只能说明,你和他是一类人,彼此发现不了对方的缺点。”
陆一伟脸色有些挂不住,如果马菲菲不是领导,他绝对要和她理论一番不可。神气什么啊,一个戏子莫名其妙成了团市委书记,这要说道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还洁癖,一切都是装的。当然,陆一伟肚量大,不与马菲菲计较,道:“马书记,人与人相处,我觉得只要心交心,实打实,绝对不存在任何隔阂,相反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认为张书记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绝对的好官。”
“你紧张什么?”马菲菲看着一本正经的陆一伟扑哧笑出了声,道:“我不过就随口一说,你别太较真。你说的很对,其实我这人也是如此,只要你对我好,我肯定对你好。但你要对我不好,我保证加倍让你不好,是这样吗?”
最毒不过妇人心,接触还不超过五个小时,马菲菲的种种就急不可耐地暴露出来。陆一伟不确定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张志远,很明显充满敌意。说话毫不留情,直戳人心窝子,看来此人不简单啊。陆一伟冷笑道:“好与不好的理论我没有专门研究过,我只知道感恩和宽容,不管对谁,多记别人的好总比记不好强。”
“你在给我上课吗?”马菲菲脸色骤变,显然对陆一伟的说话语气有些不满。
陆一伟就这性格,道:“马书记,您是我的领导,我怎么可能给您上课,我只不过是谈谈个人的心得而已。不过您说得自有一定道理,我不否认每一个人的观点。”
马菲菲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眉目舒展开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别太当真,也别在张书记跟前说。”
陆一伟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
马菲菲又拿起纸巾擦嘴,继续问道:“你担任过村支部书记,你对党的建设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对于马菲菲这个宽泛的概念,陆一伟不好回答,道:“请问马书记具体所指,是指队伍建设,还是阵地建设?”
干过团市委书记,对务虚的工作信手拈来,道:“你想到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