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高大宽也叹了口气道:“这政府办我待不待也无所谓了,要是调整我,我也认命了。陆主任,不管将来怎么样,我还是很感谢您。您放心,我高大宽虽没本事,但骨气还是有的。上面追查下来我自己承担,绝不会牵连到你。”
高大宽的话让陆一伟很是温暖,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大宽,你的心意我领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所有的人都是自顾自个儿,而你还替我操心,让我很意外,也让我很感动。但是,你不能怎么做!放心吧,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替你说话的。”
高大宽感激地连忙作揖道:“陆主任,你吉人自有天相,何况张县长又没什么问题,肯定会平安回来的。那些人目光短浅,不足为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高大宽走后,陆一伟点燃一支烟,认真地对比起李建伟和高大宽两人。李建伟变了,变得权欲很重,他感觉李建伟肯定会去找苏启明求情。相反,高大宽令他刮目相看。他说的没错,一个人可以一无所有,但不能没有骨气,一个人可以一事无成,但不能没有尊严。男人,就应该为尊严活着!
种种迹象表明,苏启明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陆一伟欲哭无泪,心静如水。
张志远突然离开了,陆一伟反倒闲的无所事事。翻开报纸盯着看了半天,可心思完全不再报纸上。想起受伤的潘成军,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了三条。
潘成军被解救后的当晚,陆一伟就让三条将潘成军接走。这样做的目的,表示他陆一伟还是完全信任三条的,并没有因为粗心大意而影响两人的感情。
三条在电话那头说,潘成军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他已经将潘成军接到自己家了,这样更安全放心。又在电话那头痛骂猴子不是东西,到最后还是心软了,替猴子求情。
陆一伟也不想这么做,可这事已经完全不由自己把控。他能做到的,只希望三条将来能少判几年,出来后重新做人。对于三条来说,或许并不是坏事。
与三条通完电话,陆一伟无心在办公室干耗了,打算下二楼找白玉新坐一会儿。
下了楼,原本秘书科的人还站在楼道里说说笑笑,看到陆一伟来了,迅速停止说话,各自会各自办公室了。陆一伟无视,径直往前走去。这时,一位工作人员抱着一沓材料从一侧蹿了出来,不小心撞到陆一伟身上,资料散落一地。陆一伟见状,蹲下为其捡。可对方看到是陆一伟后,匆匆捡了起来,一溜烟就没人影了。
陆一伟走到白玉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半天没动静。扭动了下门锁,门锁着,应该是没人。陆一伟本想打个电话,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是县长,相差两个档次,最起码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陆一伟站在门口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去哪,该干什么。人忙的时候成天满腹牢骚喊着累,真要你闲下来却无所事事闲得慌。
陆一伟再次回到办公室,面对着未开启的电脑屏幕发呆。他的心无时不刻在挂念着张志远,可对方到底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却一无所知。谭老让他们等待,真的要等待吗?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县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构陷,要为他做点什么。”陆一伟心里想着,可到底在做些什么呢?脑海里一片空白。
陆一伟心烦意乱地翻着桌子上的纸屑,一张不起眼的纸条掉落在地。他低头看了看,也没太在意。将东西整理了一遍,再看看表,才9点15分,距离下班还很漫长,这日子简直是种煎熬!
陆一伟又拿起抹布,挨着把办公室抹了一遍。随即拿着扫帚认认真真地打扫起来。再次看到那张小纸条时,陆一伟弯腰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瞟了一眼,丢进了垃圾桶。
一切忙完,又回到空虚的等待中。接连抽了四五根烟,喝了三四杯茶水,再看看表,才过去40分钟,简直抓狂!
发呆,除了发呆无事可做。无奈之下,又拿起一沓报纸心慌意乱地看了起来。翻到一张以前的《西江日报》时,他再次看到了一篇关于报道南阳县企业改制的通讯稿。稿子的结尾将“南阳模式”抛砖引玉引出来,却没有了下文。陆一伟灵光闪现,一拍大腿激动地道:“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了。”
写这篇通讯稿的记者叫柳文川。在曙阳煤矿召开签约仪式那天,陆一伟见过他,还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临走时还悄悄地塞了5万元,要他一定要多加美言。柳文川诚信为本,童叟无欺,拿了别人的钱自然要往好的方面写,不过这篇稿件的质量确实相当高,应该是物有所值。
陆一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对方的联系方式,他明明记得对方留过电话号码,可愣是找不到了。猛然,他想起刚才丢掉的那张小纸条,快速跑过去从垃圾桶里找了出来,正是柳文川的电话号码,失而复得,让陆一伟颇为激动。
他急不可耐地拨打给柳文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陆一伟打了半天,对方一直无人接听,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
就在他失去信心的时候,柳文川回过电话来了,他抓起电话自我介绍起来。
由于陆一伟是苏蒙介绍的,有了这层关系,柳文川记起了陆一伟,问道:“有事吗?”
“柳记者,我想见见你。”
“什么时候?”
“今天。”
“今天不行,我在京城有个采访,要两三天才能回去。”柳文川道。
陆一伟笃定地道:“你告诉我具体地址,我现在就去京城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