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志远凝视着陶安国道:“老陶,事已至此,不可能再挽回,就算将来走上法庭对簿公堂,我可以给你担保,请求法官从轻发落。但能不能把马林辉绳之以法,还需要你做这么几件事。”
“好好,您说!”陶安国小鸡啄米般点头。
“第一,把你和鑫源煤矿设备公司这些年来的情况全部写下来,然后交给陆一伟。记住,这件事决不能让第二个知道,这也是在保护你。”
“第二,与马林辉保持正常联系,决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破绽。这不百泰公司马上要介入了吗?你最近几天和他联系一下,就说在企业改制之前购买一批设备,你要把整个过程全部录音,并保存所有经济往来凭证。”
“第三,想办法把市人大李主任约出来见一面,其他就不用你管了。你能做到吗?”
“好,没问题!”陶安国保证道。
“那行!”张志远站起来绕过桌子,拍着陶安国的肩膀道:“你儿子现在在哪上学?”
“今年刚参加完高考。”
“哦,考得怎么样?”
“一般,才考了482分,还没有达本科线。”
“哦,那打算你哪所大学?”
“这不我正为这事发愁了嘛,想花点钱让他上个本科院校,托了好几个人,都说事情比较难办。”
“好了,完了把你儿子的姓名、高考分数和准考证号给我发到手机上,我来帮你这个忙。”张志远道。
“张县长,这……”陶安国感动地望着张志远,有些受宠若惊。
张志远笑着点了下头,道:“老陶,在你问题上我可能帮不了多少忙,但我不能让你的人生留有遗憾,这个忙我帮定了。”说完此事,又问道:“你妻子在哪个单位上班?”
“在畜牧局,一般科员。”
“好,我记下了,近期我会来安排,给你妻子提一个档次,调任一个好一点的单位。”
“张县长,你……我……”陶安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结结巴巴地道。
张志远突然严肃下来,道:“老陶,正如你所说,我们面对的是强大的对手,我不敢保证将来你能躲过法律的制裁,但我尽最大的努力补偿你的家庭,为你扫清一切后顾之忧。”
“张县长!”陶安国再次“噗通”跪倒在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道:“张县长,您可是我的大恩人啊,我谢谢你了啊……”
陶安国撼地恸哭,让一旁的陆一伟都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不是滋味。
张志远把陶安国扶起来,语重心长地道:“老陶,按照年龄,我应该叫你一声老大哥,作为弟弟的我今天和你说两句掏心窝子话。我张某没有多大的本事,可看到南阳发展成这样,心里痛心啊。我完全可以保持现状,我苟且偷生几年,说不定就调走了,何必管这个烂摊子。可南阳的百姓呢?谁去可怜他们?生活水平依然停留在改革开放之初,我的心情如何?别人会怎么看我?”
陶安国频频点头道:“张县长,自从我见到你第一面起就知道你个有情怀的人,是一个干大事干实事的人,你的所作所为我完全理解,也十分支持,您就放心好吧,我保证全力以赴。”
“嗯,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张志远在陶安国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从陶安国办公室走出来后,张志远神情凝重,铁青着脸,让人有些胆颤。回到白玉新办公室,他径直往办公桌走去,一屁股坐下,闭上眼睛靠在转椅上,面部的肌肉微微抽动。
白玉新见此,眼神瞟向陆一伟询问情况。陆一伟轻轻地摇了摇头,蹑手蹑脚地给张志远倒了杯茶。
“玉新,二宝煤矿我们要提前动手了。他们四个人里你觉得先拿掉谁?”张志远突然睁开眼睛问白玉新。
白玉新不假思索地道:“马林辉。”
“好,那就从马林辉开始。我们现在手里掌握了马林辉大量的犯罪证据,我今天晚上去见一见市委郭书记,请求郭书记支援。”张志远重重地擂了下桌子道。
“嗯,好,我这就着手准备。”白玉新早就盼望着这一天,又道:“对了,张县长,明天百泰公司要过来,您看是不是要接待一下?”
“这事你一手负责吧,我就不参与了。还是我们当初定下的那几条,一条就不能退步,如果对方得寸进尺,直接免谈。到了这个时候,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张志远心气急躁地道。
晚上,张志远带着陆一伟前往北州市。路上,张志远突然道:“副食品加工厂的吕经理找过我了,关于罐头厂的事,寻求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只有一条,只要职工大会全票通过,这个字我就可以签。”
陆一伟不知该怎么搭腔,只好道:“张县长,当初我也是和吕经理这样说的,合同上我必须看到全体职工的签字。”
“嗯。”张志远依然闭着眼睛道:“这件事我不多过问,只要你把握好度就成。”
尽管寥寥数语,陆一伟能够感觉到张志远的关爱之情。他没有勒令让陆一伟中止,也没有训斥陆一伟违规经商。只能怪陆一伟太聪明,打着擦边球绕过党纪,就算将来追查下来,也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最重要的是,陆一伟并不想其他商人一般,榨取职工的利益节约成本,而是时时处处为职工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