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玉新铁骨铮铮的话语,萧鼎元也备受感染,拉着手道:“老白啊,我知道你人胆子大,也不怕得罪人,可现在的世道与以前不同了,这里面相当的复杂,我就怕你吃亏啊,老弟!不过我刚才听了你一番话,我深受感动,别的话不多说,这个恶人算我一个。”
陆一伟激动地站起来道:“也算我一个!”
白玉新见此,把酒杯倒满,端起来道:“我这人嘴笨,多余的话不多说,今天我也表个态,这个恶人我是当定了,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要用这双肉脚踏过去,哪怕是遍体鳞伤,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来,干了!”
三人谈不上歃血为盟,但这股凌然的正气直穿云霄,响彻天宇。不久的将来,南阳县将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行动,白玉新能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吗?依然是个未知数。
三人一直聊到很晚才散去。陆一伟回到家中想起白玉新今晚的话都有些激动不已,南阳需要这样的铁腕人物。时势造英雄,不管将来白玉新能否成功,在陆一伟心目中,他都是个大英雄。
第二天清早,陆一伟没有像往常一样睡懒觉,而是早早起床洗漱完毕,把车放到县委大院,然后走路去张志远宿舍楼陪他吃早餐。
吃饭中间,张志远道:“昨天我和段主席商量了一下,计划明天召开创卫动员会,时间比较仓促,完了你过去帮帮段主席,搞好后勤服务。”
“好的,我吃过饭就过去。”陆一伟道。
“对了,明天苏市长要过来参加动员会,会后要下去看看,你和段主席商量一下,看定哪几个点,然后务必在今天来一次环境卫生整理。”张志远强调道。
吃过饭,张志远又道:“一会你通知下康书记,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陆一伟几乎没有和县委副书记康栋有过任何接触,也不了解他的情况,只是听别人说起过,他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办公室通知他为好。
康栋的办公室在左侧三楼,与刘克成在同一层,陆一伟要想上楼,必须经过县委办。前段时间,陆一伟被刘克成羞辱后,也就是在这条走廊上,饱受了冷言冷语,他没有反击,而是选择默默离去。
时隔几天再次走条走廊上,陆一伟所受的待遇完全不同。刚好出门的同事热情地打招呼,就连在办公室坐着看报纸的人也赶紧跑出来,大言不惭地拍着马屁,让人恶心。陆一伟没有因为自己得势而得意忘形,走过场地挨个打了声招呼,爬上了三楼。
敲开康栋办公室门时,康栋正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看报纸,见到陆一伟后,只是轻微地抬了下眼皮,然后低头继续看报纸。
陆一伟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走到康栋办公桌前道:“康书记,张县长让您过去一趟。”
过了许久康栋才“哦”了一声,放下报纸道:“找我有事?什么事?”
陆一伟道:“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哦,你也不清楚?”康栋阴阳怪气地道:“你是张县长的秘书,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陆一伟感觉出康栋不友好,可自己也没得罪这尊菩萨啊,他不由得有些恼火,道:“康书记,我不过是个小人物,涉及县里的重大问题我从不参与。”
“哦。”康栋也听出陆一伟有些不高兴,他道:“你不知道?我怎么听说你很有本事嘛,既有政治头脑,又有经济眼光,东瓦村的果园真不是你的?”
康栋越说越离谱,陆一伟于是道:“康书记,我的话带到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走出办公室。
康栋见陆一伟敢给自己甩脸色,把桌上的报纸揉成一团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这是个极其不友好的信号!看来在未来的日子里,张志远与刘克成的矛盾逐渐转移到康栋身上,这位政商两届都能吃得开的人物,又会与张志远发生怎样的突出呢?
从康栋办公室出来,陆一伟没有回政府办,而是马不停蹄地去了政协大院。
创卫指挥部此时已经忙成一锅粥,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穿梭在各个办公室间,见了面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都在为明天的动员会做准备。
陆一伟在这里屁股还没做热就调到政府办,看着一手置办起来的办公室,陆一伟或多还有些留恋。时间仓促,他顾不上和战友们打招呼,径直往楼上走去。
“一伟!”姚娜看到陆一伟后,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此时,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的石晓曼听到姚娜喊到陆一伟的名字,身子一倾,手中的文件落地,她又想看到日夜思念的男人,又害怕见到他。
“石镇长,你怎么了?”旁边的小姑娘看到石晓曼脸色难看,又心不在焉,好心地问道。
“哦,没什么!”石晓曼瞬间从思绪中回到现实,可她的魂已经被姚娜的一声叫给勾走了,表面上在沉着冷静地整理资料,眼神不断地往门口偷瞄。
陆一伟听到姚娜喊自己,又从楼梯上退了下来,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走了过去。
“嗨!”姚娜上下打量着陆一伟道:“几天不见又帅了啊。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自然有道理。”看着阳刚帅气的陆一伟,姚娜发自心底由衷感慨。
陆一伟用手缕了下头发,然后整理了下衣服道:“是吗?我怎么没发现?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帅了许多,哈哈。”
“得了吧!”姚娜剜了陆一伟一眼,道:“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还真顺着杆子往上爬,一点都不谦虚。”
“你也变漂亮了,你看这身衣服,显得你的身材凹凸有致,颇有女性魅力,你就不怕办公室的周猴子又偷看你裙底?”陆一伟戏谑地道。
“往哪看了?臭不要脸的。”姚娜看到陆一伟盯着自己丰满的胸部,伸手捶了一下,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她回头四周查看了一下,然后拉着陆一伟往一间办公室走,小声道:“你过来,我问你点事。”
路过宣传教育组时,陆一伟的眼神与石晓曼不期而遇,他没有说话,而是回以灿烂的笑容和一个轻微的点头。
石晓曼也微微地笑了一下,看到陆一伟和姚娜相跟着走进了一个房间,心里醋意飞溅,一上午时间,都是心不在焉,闷闷不乐。
她太怀念那个激动人心的午后了。尽管是陆一伟醉酒行事,可那种切腹之感,让她终生难忘。有多少个夜晚,她是想着那美妙的瞬间进入梦乡,而醒来后依然守着一张空空荡荡的床。
石晓曼甚至能想起每一个细节,想起那个坚硬的东西在自己体内炽热的弹跳,想起那双如钳子般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离,是陆一伟把她内心深处的记忆闸门打开,而他却再也没有回来把这扇大门关上。
思念是痛苦的,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痛。石晓曼从来没有这样思念一个人,他丈夫曹晓磊那怕走个一年半载,她都不见得有如此思念,陆一伟无意之中闯进了自己的心房,占据了几乎全部,可他就在那里,却不能再次重温那个温暖而激荡的午后。
太阳从肥厚的云朵里跳出来,一缕阳光照在石晓曼面色无华的脸上,她本能地用手挡住强烈的光线。透过指尖,她没有感受到春天的温暖,冰凉的双手试图触碰窗外的云朵,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