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山怕陆一伟下不来台,便附和道:“魏书记,你看要不这样吧,要不再给陆镇长增派两名干部,溪口村毕竟不能与一般村相提并论,你看这样行不?”
“好,我同意徐镇长的提议。”魏国强用坚定的口吻说道,这也是在告知陆一伟,已经定下来的事情是不能更改的。
不管怎么说,陆一伟还是国家干部,如果真的与魏国强撕破脸对着干,是极其不理智的行为。万一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是对自己不负责,那么将来的政治抱负也付之东流。想到这,他咬了咬牙关,气呼呼地坐了下去。
魏国强见陆一伟服软,继续道:“至于东瓦村,你就暂时不用管,一门心思放到溪口村上,这是一项政治任务,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会场的气氛瞬间凝固,大多数人还是幸灾乐祸,眼瞅着陆一伟让枪口上撞,这种耍猴似的快感比打麻将糊了清一色都来得痛快。其实机关干部与陆一伟无冤无仇,更谈不上利益冲突,但看着风光一时的陆一伟落魄到如此地步,心里就莫名的解恨。
副书记高启泰继续宣读完分组名单,魏国强再次强调道:“大话套话我就不说了,我还是那句话,县委刘书记一再强调换届维稳工作,谁包的村出了问题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届时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张龙飞同志也会蹲点督查,希望大家要高度重视,把这次换届工作平稳顺利搞好。就这样吧,散会!”
陆一伟本来今天心情大好,被魏国强这么一搅合,也没心思去县里了,准备中午去牛福勇家喝点酒解解愁。他站起来用脚踹开椅子,一大片椅子像多骨诺牌一样纷纷倒下,还没走出会议室的干部回头看了一眼,匆忙走出去了。正在开门办公室门的魏国强也听到了,冷笑一声使劲推了下门,差点把他闪倒在地,气得他骂骂咧咧埋怨门的不是。
陆一伟下了楼正要往牛福勇家走去,只见副镇长石晓曼站在门廊处高声地叫他。
石晓曼属于民主副镇长,无党派人士,是我党为了体现民主,让党外干部参政议政,为我党政府工作建言献策。既然限定了无党派,也就说明发展空间有了一定限制,不可能走到一把手的领导岗位上。
石晓曼的装束与镇政府的其他妇女显得格格不入。其他妇女到了冬天,在家里翻箱倒柜拿出自认为很好看的花格子外套穿到身上,效果立竿见影,犹如一个移动的水缸在挪来挪去。但石晓曼来了北河镇后,妇女们才发现原来可以这样打扮。石晓曼夏天一袭白裙,裸露的肌肤迷倒一大片;秋冬穿着紧身牛仔裤,一件俏皮的亮色短袄,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紧绷高挺的臀部,让机关饥渴男时常凑上去搭讪。
机关妇女们一边骂骂咧咧说石晓曼是“狐狸精”,一边还模仿石晓曼的装束打扮。但无奈先天条件不足,穿上牛仔裤把大象腿的缺点暴露无遗,还不如原来的的确良花格外套好看,就是这样,妇女们还是竞相模仿。石晓曼在女人眼中是眼中刺肉中钉,但在男人眼中可是秀色可餐的尤物。
石晓曼来北河镇年限不长,对于神龙不见首的陆一伟也是难得一见,这次又分到一个组,正好借此机会多与这位谜一样的男人多加交流沟通。其实,石晓曼手里还掌握着陆一伟的一个小秘密,随后会讲到。
陆一伟看着落落大方的石晓曼没有像其他干部一样世俗,把伸进车里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疑惑地杵在那里。
石晓曼跑了过来,笑得时候眼睛呈现弯月状,小巧的嘴巴十分性感,优雅的气质不输城里的女性,淡而幽香的气味直穿陆一伟喉咙,让他有些想入非非。
石晓曼伸出一只手,笑着道:“陆镇长,很高兴能和你在一个组工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在当时信息闭塞、思想落后的北河镇,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传统思想,当然这种思想局限于光天化日之下,如果在黑灯瞎火的夜晚,自诩清高的妇女一个比一个放浪。石晓曼这一举动,倒让陆一伟愣怔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勉强地露出笑容道:“应该说是我拖累了你,这工作不是简直不是他妈人干的。”
石晓曼能够听出陆一伟的不满,依然保持着优美的庄容道:“如果说我和别的领导合作有所担心外,那么与你合作,我心头的顾虑就打消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陆一伟一边听一边回味着那细滑的小手,嘴里道:“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几斤几两还不清楚,溪口村在市里都是挂了号的难点村,魏书记交给我是别有用心,可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你也拖下水呢?”
石晓曼不想与陆一伟搬弄领导的是非,于是道:“陆镇长现在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可否到我房间坐一坐?”
没想到石晓曼提出这种要求,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石晓曼的宿舍在镇政府大院的西侧计生楼,陆一伟跟着石晓曼进了她的房间让闲的无所事事的机关干部看到了,这下立刻炸开了锅,纷纷奔走相告,甚至电话通知,来分享这好比日食一样难得一见的桃色新闻。
对于外界的纷纷扰扰,石晓曼心里一清二楚,但她却从来不去回驳流言谣言,她知道没有做过的事就算你说破了天,自己也是清清白白的。与其与其他人费口舌,还不如安心踏实做点事。
陆一伟进了石晓曼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房间里铁丝上挂着的内衣裤,让他不由得思维跳跃,浮想联翩,联想着石晓曼穿在身上的模样。
石晓曼看到陆一伟的眼神,尴尬地从铁丝上扯下衣裤,塞进一旁的柜子里。然后从窗台上拿过一个瓷杯,倒好水后递给了陆一伟。
这间房是陆一伟刚到北河镇住过的,他仔细打量着房间感慨地道:“都说女人操劳家务是好手,你看你这房间比我住的时候简直是两番模样,和现在比起来,那时就是个猪圈。”
石晓曼被陆一伟的感慨一下子逗乐了,假装生气地道:“这么说我也是在猪圈住的咯?”
“不不不,我说以前,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子怎么可能住猪圈呢。都说女人的思维是发散式的,看来你也不免落入俗套,哈哈。”与美女聊天,陆一伟把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尽情地享受与石晓曼的交流。
几句玩笑缓解了尴尬,让石晓曼对陆一伟有了重新定位。看来他这些年来的磨砺足以让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但这种丝毫看不见曙光的日子那天是个头啊。要知道,从政之人最宝贵的就是时间,一旦错过了,步步皆错,最终的结局可想而知。五年的年华,没有击垮陆一伟,反而另辟蹊径闯出了一条路,说明他的内心十分强大。这种击不垮压不倒的男人绝对是女人心目中的英雄,石晓曼虽已婚,但心里还是泛起了一阵涟漪。
陆一伟伏在办公桌上,看到玻璃板下面压着石晓曼一家三口在外游玩时拍的照片,一家人笑得的那么灿烂,不由得让他联想到自己身上,掠过一丝伤感。陆一伟指着那个笑容甜美的小女孩道:“这是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