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的国庆假期终于到来。
在机场,这个刻满负重的地方,见到了久别的小玺。
满心的欣喜,流淌在这个秋,碧蓝的天空像披上了纯洁的婚纱,倾盖大地,穿越了我的心扉。
绵绵的情话,道不完的相思,在简陋黑暗的屋里弥漫。
她凝视着我,深情期待,俯头低下嘴唇的瞬间,我并没有退却。不知是什么一种力量,推我扶起她的脸,慢慢向她靠近,触碰她娇红欲滴的双唇,亲吻甘洌的泉水,心神酸软。敞开了最情迷的心房,静静地穿梭其中,犹如进入了魔幻的森林,清逸而深邃。
对小玺来说,昔日对深圳的印象,还停留于邋遢的城中村、一毛不拔的工厂,当带着她登上莲花山,漫步于市民中心时,才听到她的颠覆性感慨:“这才是我印象中的深圳。”
我笑了,历史的旧忆里,城中村也是我的全世界。
东门的繁华,吸引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俊男靓女,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小玺惊叹于那便宜的地摊货,丝袜、内衣照单全收。
我们不断地尝遍各种美味,在这个大熔炉城市里,可以将全国各地菜肴收入腹中,轻而易举地满饱口福。
假期的最后一天,联系了小玺的闺蜜小雨,一起赶赴闺蜜家吃饭。短短几年,小雨就远嫁异乡,在关外置业安居,完成了身份的升级。老同学相逢,喜悦,沧桑如梦,一段又一段的回忆,在彼岸波澜泛起。
由小雨的老公掌厨,吃上了一桌的湘菜。
回来很晚,几经辗转,在宝安的黑夜里狂奔,终于搭上了最末的一班公车。
在国庆的最后一天下午,目送着小玺搭上了赶往机场的公车。
那一天夜里,我似乎在深沉的梦里游,游过树林的倒影,幽暗的荒野,看到了广阔的绿水,天鹅栩栩如生地跃然而出。
一个上午,在办公室整个人都迷迷糊糊,似乎未曾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走,到楼上吹吹风。”陈铭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旁。
上了楼顶,两个人一脸惆怅,能倾听与吐槽的,也只有彼此了。
“公司都没有oa吗?”我问陈铭套。
“有个毛,老板也没想法。”
“那公司现在上了什么项目?”
“就采购部上了一套系统,听说是老板找熟人开发的,其他都没有。”他一脸不屑得答到。
“生管、库存、财务都还手工化管理?”
“我现在帮他们开发一套财务系统,也就实现基本功能,都是自己内部用的要求也不高。其他系统没听说有。”
“大概清楚了。”我遥望着远处。
“你小子别走这么快啊,至少也要等到过完年先吧。md你走了就只剩我一个苦撑了。”他说罢,两个人哈哈一笑。
那个模具部门的报表程序开发得差不多了,中途就需求还跑去找了他们几趟,自觉可以上线,于是问吴科:“这程序部署在服务器,还是哪里?”
“这种小应用直接部署到他们电脑里就行了。”
又是一阵忙碌,在用户电脑上将数据库安装好,各种参数配置好,应用程序从文件服务器上下载,运行,一切正常。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资讯科的开发任务不多,我倒有点想到处转悠,享受自由宽松点的氛围,不久,机会来了。
国庆刚过不久,网管黄翔因家里有事,说是请假1个月,谁知人影无踪,吴科安排我顶替了他的角色。
办公室的电话几乎每天都会响,各部门、车间有什么电脑、网络故障、软件问题,都会寻求技术支持。别人是业务部门,我们提供it支持理所当然,我顺水推舟,拿着螺丝刀和光盘到处游走。
这日电话响了,我直接拿起电话:“是资讯科吗?我这里电脑开不了机,有空麻烦下来帮看看。”通过语气的轻重表达大致就能判断,对方是领导还是普通员工。
我拿着工具走到二楼办公室,里面坐的人黑压压一片。开机自检看了下提示,打开机箱一看,厚厚的一层灰尘,我的妈有n年没清理了吧。清除灰尘,内存重新拔插,开机正常。
过了2天,又是他来找我,鼠标无法使用,ps/2口接触不良。
“这种接口的鼠标已经很少人用了,申请去换一个吧。”我说。
“呵呵,你们吴科都说先将就着用了。”他淡淡一笑。
过了些日子,各种类型的打印机全触摸了一遍,基本都是更换耗材。
前台是个年轻的妹子,她打来的电话也没有少接,如打印机或传真机问题,顺带处理一些困扰她的office操作上的疑问。这个一身职业装的mm每天忙上忙下,手脚并用,是我见过除了老板以外最忙碌的一个人。
“看你的工作挺忙的。”我说。
她连看也没看我一眼:“我去过那么多公司,从来没这个公司这么忙,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是啊,感觉比老板还忙,应该给你加工资了。”
“加工资?不扣工资就算不错了,一个月才2000块,一大堆规章,还动不动就扣钱!”
“还扣钱?”我有点诧异。
“你知道我的工作要忙多少事情吗?接待、文案、广播通知、邮件通知、物品收发、采购、电话传真、清洁、领导安排的事务等等,10几项,周围地板不干净,电话不及时接听,都要扣钱。”
“看来前台可以招2个人了。”我说。
她苦笑了一声,低声地说:“千方百计扣钱的公司,会愿意花钱去多招1个人吗?”
我陷入了沉思,不再说话。
不到2个月,她就走了,换了一个新面孔,连打印传真机都不太会用,很快又换了第3个人…
在各个部门串门,就像触摸工厂这部机器的每一个部件,它们时而高效,时而掉链,还暗流涌动。
“资讯科的梁xx请注意,梁xx请注意,仓管部xx在找你。”
广播在厂区里响起,居然念到了我的名字,名声在外了。
我来到仓管部,这是门口一侧的一栋办公楼,一楼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小办公室。
进门一看,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坐在里面,身材苗条,穿着件白色的衬衣,年龄大概20出头。
“请问是你找我吗?我是资讯科的。”我敲门确认。
“是啊,你来啦。”
她冲着我微微一笑,立刻站起身。“我的鼠标不正常,点击失灵,还有,网线有时也不通。”
又是些鸡毛问题,我弯腰检查数据线,专心处理着。
“你们做技术的工资是不是很高啊?”她在一旁问到。
“个人隐私,不好说。”我说。
“我们同事经常谈论这话题,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有男朋友了吧?这也是隐私问题哦。”我逗她一句。
“读书时就有了,现在工厂里,没有男女朋友会被人笑话。”她干脆地说。
“是这样的么?我怎么不知道。”我笑了,看了她一眼,椭圆的小脸,透明的白衬衣上方高高隆起,双眸忽闪,透露着一股机灵。
“可能你很封闭吧。”她的话倒挺穿透的。
我望了一眼四周,没有其他人,她坐的办公室不大,孤零零的两张座位,一个饮水机。
“怎么办公室就你一个人?”我问。
“是啊,另外一个同事离职了。”
快速地帮她处理完问题,我转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