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叫起了知了,有如单调的狂响曲,呼吸随着它一起一降,昏昏欲睡。
“好热!”前排的同事忍不住操书扇风,张望两侧,而坐后排的小伙伴则披上了长袖外套,在一部中央空调的风口下瑟瑟发抖,这场景看起来着实怪异。
中午时分,我拿起一张《深圳特区报》翻阅,突然看到深圳新图书馆落成的新闻,整个人欣喜得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什么日本建筑大师手笔,宽敞明亮,藏书多多,心中仿佛活现一个婀娜美女。
周末急不可待,当我看到一栋富有艺术感的建筑伫立眼前时,瞬间就跪拜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宽敞明亮的阅览室,不菲的藏书,如同一座宝藏。很快办了张借书证,借了几本新书,临走时还在想:能在图书馆附近住该多好。
欣喜之余,更多时间里,是忍受着办公室的压抑。
下班,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公车站,被人肉和汽油味摧残1个多小时后,回到了上沙村。打包一份快餐,在宿舍艰难地吃下,洗完澡,习惯性地拿起书本或打开电脑,继续钻研浩瀚无边的技术,连周日也不放过。
除了delphi三层技术,还投入了asp的学习,我意识到技术方向需要调整。
充电完毕,一看时间接近晚上10点,脑袋又开始了眩晕,扭了扭脖子,隐隐酸痛,眼睛也是痛得有点睁不开。
夏日的顶楼闷热异常,风扇吹出从烤箱喷发的热风。我关门走下了楼,随心漫步。
斜视一瞥,一个“兰桂坊”的夜吧闪着霓虹的彩灯,不知里面又有多少人在癫狂。
街道上行人闲步,或遛狗,或坐着发呆,或相拥,总有几个染发或纹身的年轻仔蹲在路边,抽着烟,窥视着过往的路人,目光极具攻击性。
上沙广场的外围,又见到了几朵野花—三两个女子独自坐在路边花圃的台阶上,低头迷思,或偶尔目视一眼过往的男人。夜风忽如吹过,轻拂起她的长发,白纱的裙摆飘舞,仿佛要飘向空中,像一朵碎花,魅诱落尘,待人拾起或踩于脚下。
走过一个白裙女子身边,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相碰,瞬间滑过一声吟语,永远不可说。透过眼神,我看到了一种脆弱、无奈、欲求还怯的渴望。
边走边深呼吸,让精神舒缓下来,绕了一圈,我回到了宿舍。
依然失眠睡不着,打开收音机,调到某频率的fm,三个女人熟悉的声音,她们永远只谈一个话题:两性健康夜话,对我来说催眠正合适。
这种生活方式还在持续着,直到我感触到了衰弱的极限,也许是患上了电脑综合征,引发精神衰弱,失眠越来越严重。
生命体的自我保护本能随之开启,我意识到这种生活方式出了问题,想到了辞职,在做决定前,还是给小玺打了个电话:“最近身体很糟糕,我想辞职,休息一段时间。”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我也不想呆在这个单位里,至少你还有选择。”她突然对我说。
“怎么了?”我问。
“领导真的很变态,每天日复一日,我也看不到什么希望,我好想去找你!”
“也不是我心理畏惧,实在是每天都头疼,失眠。”
“你看着办吧,我希望你工作稳定一点,不要动不动就跳槽。”
电话挂了,我陷入了一种痛楚,准确的说是心理障碍,生命机体唤醒着我,赶紧调整休养,否则很可能会猝死,而另一方面,心爱的人却无法理解,希望我强加坚持。
这种障碍让人越发郁郁寡欢,玉婷也不得其解。
8月初,我感觉身体实在撑不下去了,随即给峰哥写了封辞职信。
第二天一早,我刚从床上爬起,手机突然响了:“小梁,你现在什么情况?”是峰哥的声音。
“我身体不好,想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
“你是想休养还是离职?”他问。
“离职吧。”我最终还是决定换个环境。
“如果是身体的原因,不如这样你先回去休养,你要休养多久?”
“计划2周。”
“行,如果恢复得好,你还可以再回来。”
“恩…好吧。”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他对我还心存挽留,权宜默许,暂留一条后路吧。
望着窗外的黑夜,我陷入一种巨大的失落,感觉如此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