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小玉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她的座位就这样一直空着。
像一只蝴蝶,曾经艳丽起舞,忽如其来,转眼无影无踪。
不久公司前台换人,来了一个新妹子,来上班的第一天还带着行李。
有点胖萌,曼妙的双眸左顾右盼。
下班后,几个同事、我、她和笨重的行李挤在一个电梯里,门一开,我顺手帮忙,帮同事将行李提到了写字楼一楼的门口。
“你们能提得动吗?”我问一个男同事。
“公司有车,等下提上车就行。”
“好,那我走了啊。”我挥了一下手。
“谢谢啊。”这个女孩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句。
那声音润入细微,如弹指琴弦,绕绕回荡。
听口音大概知道她来自北方,大家都叫她玉婷。
研发部都是闷骚的码工,和前台的交集也只是午餐时的擦肩而过,或发布一两项通知。
迎来了一个周六,下午我们照例在附近的那所学校打乒乓球,玉婷和几个女同事在操场上跳绳,长辫随着跳动上下摇摆,就像花丛翩飞的小蜜蜂。
乒乓球滚落到了玉婷的脚下,我走了过去,她将跳步停下,捡起地上的球,一只小胖手伸出,小心翼翼地交给了我。
那么轻盈,棉软,宛如晚秋里的一片落叶,无声无息地停落在了我的手中。
“你们不是在跳绳,是为减肥吧。”我打趣地说。
“一举两得不好吗?”她扬起脸,向我投来一个侧目,闪出浅晕的羞涩。
“有什么好玩的,过来打球啊。”我说。
“好啊。”我以为她会谢绝,谁知一口就答应了。
一缕洁白的烟岚,跟随着我。
乒乓球场里,多了一个女同事,大家轮流挥拍,明知道多了一个蹂躏对象,却只能举步谦让,直到满身是汗。
她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学校门口,买了两瓶矿泉水,将一瓶递给了我。
“玉婷你重色轻友啊,只买给梁工,不买给我们。”邱姐在一旁瞅见,调侃到。
我和玉婷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偷眼一瞄,她圆圆的脸颊上,涌起一丝泛红。
“你是刚毕业?”我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
“是啊,在北京读的书。你呢?”她扭头朝我一瞥。
“我工作有好几年了,家在xx省。”
“计算机专业的?”
“没,中途转行的,之前还做过老师。”
她诧异地看着我:“真看不出啊。”
“公司周末还可以组织点其他活动啊,比如爬山之类的,让大家身心放松下。”我建议到。
“是啊,你们老对着电脑,感觉好沉闷,我会反馈给领导的。”
…
每次上班打卡,走过前台,我都向她点头,抛出一个微笑。她则报予一句轻细的“早安”,然后迅速地低下了头。
又一个周五,公司发通知宣布,周六全体员工到大梅沙游玩。
大梅沙位于龙岗大亚湾,一个休闲度假的海滩。周六上午早早地吃过午餐,大家乘公车一起前往。穿过盐田,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了那里。
第一眼看到这大海,感觉这1个多小时的奔袭还是值得的。
几处度假酒店林立,在宽阔的海岸线上显得几分孤零。站在灰白色柔软的沙滩上,远眺海平面,巨无霸的货轮或远或近,漫游于盐田港和香港出口港的海岸线上,中国廉价的商品就是通过它们源源不断地运往世界各地。
海风吹拂,几乎将我的头发拔起,张开双臂,感觉就要飞腾了起来。一个同事打开了雨伞,看着他双脚几近离地,在风中摇拽,狂呼呐喊,像个孩子,惹得大家一阵大笑。游人亦是不少,或戏水,或踢球,或平躺在沙滩上,享受着这个快乐惬意的周末,仿佛喧嚣疲惫都远在九霄云外。
纯自然,深蓝的大海一望无际,海风煞爽,空气清新,惬意醉人。
能住在海滩边该多好,我在做着白日梦。
老员工在沙滩上围坐一圈,悠闲打牌,我们几个新人找到了一个娱乐热点:踢沙滩足球。一伙互不认识的年轻人,在沙滩上你来我往,虽然脚法很臭,但笑声总是源源不断。不一会儿,大家就已经汗流浃背。
我退出中场休息,坐在细软的沙滩上,望着海平面。玉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递上了一瓶冰冻可乐。
“谢谢啊,真是及时雨!”我接过猛喝了几口。
“你以前见到大海吗?”我问。
“没有。”
“大海也是有生命的,是地球的生命母体,她翻滚不息,容纳着一个自由的世界。”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她如此无私、慷慨,而我们人类,都受困于欲望了。”
玉婷静静地坐在我身边,眼神发呆,两个人不再说话,远眺着茫茫大海,和水天一色的苍茫天空,货轮就像静止在画面一样,没有浓墨,简约,奔放而深邃,自然美妙,令人窒息。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个,唯有海风凛冽地吹过耳际,像一部激昂的交响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越是沉默,越给我感觉在等待着我说出什么。
不,不必流露,再华丽的诗词也是多余,静听最好,任凭呼呼的海风地吹过。看着眼前的画面,好像我们要一起待到日落,看尽大自然,也是人世间的潮涨潮落。
不记得我们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带着多少不舍、眷恋与遐想。
夜里,我收到了玉婷的一条短信:“谢谢你,今天陪着我看大海,终究是我一生中见过最美的海”
一周的办公室时光,我们相觑无语,感觉不应该这样疏远彼此。
直到一天,在公司的即时通讯里,我突然收到一条留言:“你喜欢k歌吗?”一看是玉婷发来的。
“还好吧。”
“去不去?这个周日。”她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