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去意很坚定,他们也没办法。小付没有找我聊,也许也是心情复杂吧,那段时间老板不在,我心中一阵窃喜。
接下来几天里,我简单和刘姐做了交接,她也是一脸惋惜。
胡涛还是没有气定宁神,他扭过头来低声地问我:“找到新公司了?那边待遇怎么样?”元芳也将脑袋凑了过来,想获知我的去向。
“以后再说吧。”我还是那句话。
“我也不会告诉徐总,我自己都想走,有什么不敢说的。”
“算了吧,以后再跟你们说。”我暗自一笑,他们也没有再追问。
我知道,此时胡涛也在暗自寻找机会了。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y公司的这点薪水显示不足以支撑他一家人的开销。
“我们配合那么默契,小梁,你走了我挺难过的。”刘姐一脸不舍,我知道,那是真心话。
临走前的最后一天下午,整个公司都很安静,在交接清单上给刘姐和老何签完了字,我
将工牌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悄无声息地走出了y公司的办公室。
刘姐主动给我送别,其实我更想一个人安静地离开,她一直送到电梯门口,不舍地说:“希望保持联系啊!”我挥手向她告别,同样心有不舍,但我必须前行,唯以淡淡一笑来安慰她。
和其他人一样,一别再无机会再见。在深圳,大家都是匆匆过客。
夜里回到宿舍,我将跳槽的消息告诉了小玺,她说:“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了,我也没什么意见。”
“你呢?过得怎么样?”我问。
“在单位,还是那个样子,忙的时候会忙几天,空闲的时候可以看报纸玩手机一天。”
“玩手机也能过一天,在公司可是奇闻。”我惊诧不已。
“那是在深圳,不一样啊。”
“多保重啊。”
电话挂上,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索着崭新的一页。k公司待遇比之前多1k,而且包中餐,开始将我带入企业级的应用开发,之前从未进过真正意义的软件公司,也正好学习下别人的项目管理经验,我暗下决心。
跑到楼下,想租张影碟欣赏,好久没看片消遣了。宿舍没接互联网,城中村里还散落着不少影碟出租屋,对于众多外来人口来说,上网和租碟看片是最主要也是最廉价的休闲方式。在附近四处乱转,找到一家小店,各种影片的vcd光盘简介挂满了墙壁,我驻足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好片。
“喜欢看什么片?”一个老板模样的小伙子走到我跟前问。
“美国片,科幻或动作类的。”
他随后介绍了几部,都是n年前的老片了,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想看。
“更精彩的看不看?”他一脸怪笑地看着我。
“什么片?”我问。
他转身,从一个柜子下方的抽屉里迅速抽出一个小箱子,里面放满了一打vcd光盘。
“就这些,你随便挑。”
我凑上前翻看,才发现简介封面的画面不堪入目,原来都是些岛国伦理片。
我笑了,摇了摇头。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都喜欢看这种片。”老板冲着我窃笑。
随便找了部战争片,我离开了那里。
一路往回走,倒勾起了记忆中的一些往事:几年前,夜里在学校查房,碍于上级职务差派,做了一些猥亵点的事情,就是偷偷透过男生宿舍的窗户,往房间里扫视,检查是否有学生在半夜玩游戏,结果有几次看到的却是各种情感伦理片。
大学生也是成年人了,我也没有声张,悄然走过。
比较有意思的是在读大学的最后2年,我和一基友搬到校外居住,房东是个中年男人。晚上见我们天天看书,突然有一天他走过来问:“见你们天天看书,有空都不去泡妹子吗?”我们付之一笑。
过了几天,基友神秘兮兮地跟我说:“你知道房东今天对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我问。
“他说看你们这么闷,下次拿点片来给你们爽爽。”
我不以为然,不出几日的一个晚上,基友偷偷地对我说:“房东今天扔给了我两张碟,你要不要看看?”
好奇之心,人皆有,我打开电脑,将光盘插了进去。哈哈,没有群魔,也没有男女,只是一块肉体乱舞,不是岛国片,全是欧美写真集,镜头里一个男人都没有,看得我和基友哈哈大笑。
买了瓶啤酒和一袋花生,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一个人欣赏电影,自斟自饮,直到夜深人静。
清晨天灰蒙蒙亮,手机铃声将我唤醒,一股脑地爬起来,快速洗漱完毕,穿起球鞋,穿过上沙正街,跑到福荣路宽敞的人行道上。空气如此清新,鸟儿在茂密的枝头叫唤,我使足了劲发疯似地奔跑,任凭微风吹拂,张开双手,感觉自己要奔向另一个世界。
我上班的方式,从步行变成了挤公车。
清晨起个大早,匆匆走出狭窄阴暗的握手楼,转入一条马路,路边多数店铺都没开门,不远处有一家小面包店,我走了进去,快速地挑了一个奶油面包和一瓶伊利牛奶。
“你是做哪行的?”年轻的老板娘问到。
“你猜猜?”我掏出钱包,拿出几张零钱。
“看你每天都赶着上班,就是白领。”
“哈哈,做it,苦逼的。”我回答到。
“it是什么?”她问。
我立马醉了:“就是搞计算机的。”
“听起来挺高大上的。”
“其实我还想跟你换个角色呢。”我冲着她一笑,转身离开。
边走边啃着面包,来到了公车站,不出10分钟,一辆公车就会从远处驶来。这条路叫福荣路,比邻近海,人流并不多,也是我经常晨跑的一条路,幸好临近起点站,让我免去了肉搏之苦。
上车,找个后排的座位,迎头一坐,闭目养神,跟随着报站的语音梦游。公车向市中心驶去,拥挤、嘈杂、叫骂此起彼伏。
“喂,李总…我在路上!到了,快到了…”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喊。
“吴总,资料在我手上,恩…知道了…好,下午我跑去客户那一趟。”又是一个跑业务的装逼电话。
“在银行工作好啊。”一个女人的声音。
“工资也没想象的那么高,就五险一金有保障。
你不做不知道,客户骂人那个狠,你是从来没见过的,可以在营业厅骂一个上午。”另一个女人回答。
“做客服就是这样了,得忍受。”
“我男朋友工资都没我高,他是搞计算机的,还天天加班…”
…
nnd,哥睡个觉也不给点清静!我心理暗骂到。听着一通叽叽歪歪的对白,我似睡非睡,摇摇晃晃,1个多小时过去了。
“xx站就要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您拿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准备下车。”
我挣开眼,按了按太阳穴,站起身。
“不好意思,借过。”艰难地扒开人群,抢先一步跳下了车。
再步行五分钟,就到了k公司所在的写字楼,走进电梯,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正要关闭电梯门的时候,两个男人从远处快跑了过来。
“等等!”边跑边喊。
我迅速按下了电梯门的开门按钮。
他们一进电梯,相互目光触碰,认识,是k公司的两个老员工。
其中一个朝我点点头:“你是新来的员工吧?”
“对。”
短暂的沉寂,三个人快步地走出电梯,打卡走进办公室。
今天来得有点早,办公室没几个人。
我打开电脑,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同事陆续到了,100多平的办公室依然显得那么安静,个个埋头在忙自己的事情。
已经过了快一周了,k公司对我们几个新员工也没什么动静,这是什么情况?每天都是自己看代码,时间长了难免枯燥。
老板连影子都没见,办公室里都是一群码工和几个前台和销售。
“各位,开会!”峰哥喊了一声,我一看时间,还没到上午9点。
峰哥是公司的ceo,瘦高个,当时是我的技术面试官。同时面试我的还有另一个人—付工,人称付哥,公司的技术总监。两个人30出头的年纪,已经成为了公司的一把手,显得年轻有为。
大家纷纷离位,拿着纸和笔陆续走进隔壁的会议室。研发部10个人全部到齐,大家低着头,一语不发,等待着2个老大的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