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数据库的操作,基本都懂,之前项目都做过。”我说。
“过来吧。”
随后回到大厅,他将我单独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刚才那位老工程师说你技术还可以,你工作有几年了?”他问到,我一阵纳闷,我的技术,只相聊几句,他能懂多少?
“3年了。”
“你个人期望待遇是多少?我们这里包吃,公司有宿舍。”
“xxk。”
“行,试用期3个月,如果表现好的话可以提前转正。”他爽快地说,我还不敢相信,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你还有什么其他事要办吗?”他接着问。
“没有,随时可以入职。”
“行,那就明天上班,其他安排我找行政部跟你交流。”
说罢他把我带到隔壁的一间办公室,上午面试的那个女的就坐在里面:“小付,这个新员工入职,姓梁。”
“梁工。”女人立刻起身站立,向我点头打招呼。
“你好!”我有点受宠若惊,也点头回礼。
“你安排一下吧,明天上班。”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我坐下,那个叫小付的女人给我端了杯水,面带微笑。她问了一下我的近况,最后问我住哪里,公司有宿舍包住,想不想搬过来住。我求之不得,反正身上也没几个钱,就应允了。
“那明天上午9点过来上班。”她笑着对我说。
那笑容自然流露,温文尔雅,很美。
在历经长时间的疲惫、焦虑、沉眠后,突然遇到那么温馨的微笑,眼前的她还那么端庄秀丽,坦诚以待,我感到一股暖流直渗心田,美妙之极。
走出数码城,一切尘埃落定,不再逃夭,坠入我眼眸的,满满的清逸和幽香。那个女人那么迷人,宛如生命中的天使,带着我酣睡于天堂。
回到赤尾村,路过撩人的“福建城”,店内的一个妹子突然冲着我喊:“喂,进来嘛!”
一溜烟,我跑开了。
坐在出租屋里,长吐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告别吃包子度日的生活了。
晚上,走到那家多日无法迈步进去的快餐店,点了个番茄炒蛋!已经连续两天没吃米饭了,对于我这种南方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一顿风卷残云,只觉天下没有比这更好吃的米饭了。
“加饭!”我大叫一声,将服务员吓了一跳。
这口气宣泄了所有的坚忍,好像这世界欠我一晚米饭!
祖帅下班归来,和往日一样,手提一份盒饭,在桌子上匆匆吃罢,打开电脑埋头玩起了他的游戏。
“明天我要上班了。”我对他说。
“哦,找到工作了?公司在哪里?”他从游戏的频道中回过神来,扭头问我。
“在天安数码城那边,公司包吃住,明早东西我就要搬过去了。”
“哦,找到就好。”他应了一声,似乎有点伤感,意味着需要他一个人应付房租,包括那个女房东的追杀。
收拾好行李,一夜无话。
第二天提着沉重的行李,好不容易挤上了一辆公车,到公司入职报到,暂且称它为y公司。
还是小付接待了我,对我微笑依旧,将行李放到她办公室,简单办了入职手续。最后填写一张员工登记表,有一项是意外情况联系人,我突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将谁的名字填入此栏。
前台mm和小付同坐一个办公室,她名叫郭丽,20出头的年龄,长发披肩,一抹亮丽的口红,身材标致,掩饰不住一股妖娆。
“来了?”老板也到了,在门口打了个招呼。“手续办完了到我办公室。”说完他转身而去。
“老总姓什么?”我问小付。
“姓徐。”
一切办妥,小付领我到徐总办公室,关上房门,她走了出去。
“坐吧。”这个老总端坐在太师椅上,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就和在人才市场面试时的那种审视的目光一样。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介绍下我们公司吧,我们主要是给银行、保险等金融行业提供印刷服务的,客户囊括深圳的很多银行和保险公司,比如深发展、招行、建行、平安银行等,全深圳招行所有的信用卡账单都是由我们来打印的。”说罢,他露出了一脸自豪。
“这里只是我的一家公司,另外还成立了一家快递公司,在南山,负责送件。我还有个大哥,是专门做工程项目的,现在承接着一个xx高速公路隧道工程项目。”我点了点头,听起来蛮牛的。
谈到福利待遇方面,他说转正后社保都会办上,其他都按照国家法定规则走。
“只要有这张社保卡,在深圳任何一家社区服务中心看病都可以报销。”他说的时候依然一脸自豪,好像在给我打强心剂,后面事实证明,实在是忽悠。
这张卡在深圳八年里我只使用了一次,结果被告知所在地无法使用。
“既然来了就是我们y公司的人,公司员工都像兄弟姐妹一样,工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反馈上来,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不希望来了2-3个月,公司培训了你,翅膀硬了就走了。技术差点没关系,但工作我更看重的是主动性和责任心。”我点了点头,不过一轮洗脑吧。
他接着说:“我们做的业务都和金融数据有关,一定要确保数据安全,u盘之类的都不能带进办公室,上班不能上网或开qq。”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给你讲一件真实的事情,之前有个员工在上班时间手机坏了,没跟任何人招呼,自己就跑出去买手机,回来后,我直接把他开除了。”我听罢一阵惊愕。
“我必须得强调工作的纪律性和保密性,对新员工必须得打预防针,否则公司迟早会出问题,一出都是大问题。”他表情越来越威严,有点把我震住了,感觉神秘的同时,还有点不妙之感,就像上了贼船,但此时又无路可退。
“先这样吧,这几天先熟悉下业务,我安排一个老员工带一下你。”
说罢他将我带到技术部,领到一个老员工面前,说:“胡涛,这是新来的软件工程师梁工,叫梁什么来着?”他扭头问我。
“梁xx。”我补充到。
“名字我也一时没记起来,不好意思,这几天你带下他,技术、业务方面都传授一下,不要保留。”
那天同时入职的还有之前一同面试的那个老程序员,徐总叮嘱了几句,转身走了出去。
公司200多平的办公室,略显陈旧,看起来有点年头了。整个办公室划分为前后两段,前段为前台、行政财务、客服、老总办公室和商务部,后段为商函、技术部,大量的纸箱信函堆积如山,显得杂乱无章。两台大型打印机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虽然玻璃门关上了,声音还是很吵。整个公司一共也就三四十个人,大部分是20出头的年轻人。
我在一个老员工身边坐下,他叫胡涛,比我年纪还小一点,个子不高,第一眼印象就是不善言辞的程序员。简单讲解了一些业务和技术,他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无非是程序编码、调试运行、数据处理操作。
我的另一边还坐着一个男的,邋遢的头发,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元芳,今天有平安银行的任务吗?”胡涛问。
坐我身旁的那个烟鬼说:“现在还没收到邮件,放心吧,收到了会第一时间通知。”
这个烟鬼名叫王元芳,是个数据管理员,负责客户数据的接收。别被其名字忽悠了,他是个男的,后来才知道,是胡涛的校友。
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烧煤的—一脸邋遢的头发,脸皮粗糙,看起来老气横生,烟瘾很大,牙齿被烟熏得黑渣渣的。
我就这样在胡涛身边旁观,时间一长,胡涛自己也感到有点尴尬。
他显然不擅表达,业务几笔带过,技术方面更是鲜有提及。
“感觉都是些文本、字符的处理吧?”我打破了沉静。
“对,客户数据都是些文本或excel,我们只是做个程序进行数据处理。”他说。
“每个客户的数据格式都不同?”
“对,需要针对客户写不同的程序。”
盯着电脑屏幕,单调的鼠标操作,我逐渐有点视觉疲劳。
时不时还有其他同事跑过来找胡涛,就客户的问题叮嘱几句。
“他们都是谁?”我问胡涛。
“商务部的客服代表,负责跟客户对接,他们将需求收集后反馈给我们。”
我问一句,胡涛就答一句,他实在不懂得如何与他人进行有效的工作交接或沟通,我暗自叫苦。
在枯燥和尴尬中,不知不觉熬到了中午时分。
“开饭了!”不知谁叫了一声。
“走,吃饭去!中午公司包吃。”胡涛叫了我一声。
我跟随着他走到前台大厅,数十份快餐盒饭摆满了会客桌,大家蜂拥而至,各自挑选。点餐是公司的前台负责,合作餐饮店将几十份打包好的快餐在中午前准时送达,口味各有不同。也没有专门吃饭的地方,大家各自拿上一份在办公桌上狼吞虎咽。
比吃包子泡面强多了,我心想,管他能在这里呆多久,吃了再说,做个饱死鬼。
饭饱后,几个部门的同事聊起了八卦,我漫不经心地旁听,看看他们的年纪,有的人可以作为我当年的学生。
没有专门休息的地方,大家在自己的座位上埋头小憩,我也找了张凳子,趴在桌子上埋头就睡。
下午13点半,办公室电灯开启,大家纷纷忙碌了起来。我艰难睁开疲惫的双眼,像灌醉了的公鸡,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思绪四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