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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火车徐徐开入广州站,纷乱的焦躁随着车轮游移,向前,落定了下来。

我在哪里?是涔涔的流水,安详如梦,我流向哪里?残阳如血,静静的倘佯。

有谁倾听?迷离的眼神在怀里攀绕,惘然若失,浮起一阵空幻。

beky和我站了起来,对视了一眼,睡意也渗入了我的呼吸里。

“真没人救!”他沮丧地望眼窗外,吐出了一句。

涟漪的水面泛起一丝波纹,我潜水的心没有说话,打了个哈欠。

窗外,破晓朦胧,无声无息,什么也没有。

熬过了漫长和疲惫,我定了定神,端视,然后闭目几秒,反复默念,像牧师一样地祈祷,这样自然地获得了一种仪式感:新的一页到来了。

我的梦从天际飘游来了。

这趟老爷车,一路带着汗臭、狐臭、脚臭、口臭,附夹着垃圾碎屑、方便面的余味,与暗夜融为一体。婴儿啼哭,扰人烦躁,直至升华,哭吧,放声地哭吧,带着一车厢人的挣脱和呐喊,逃亡远方。

除了气味,还有咔嚓咔嚓永无休止的车噪,及愈发难以抵挡的困意。那些躯体在端坐,他们的灵魂早游离在了荒野。剩余没有脱离的,眼神交流数秒,各自无奈地转向他处,仿佛是从一个深渊凝视另一个深渊。

车厢狭小的空间除了躺下,各种有助睡眠的坐姿我都已经尝尽,还是没办法真正入寐。半夜看到有人下车,腾出2个座位,我果断走过去,瘫软地躺了下来,那一瞬间,宛如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沐浴暖絮的阳光。

1,2,3,4……我数着数字祈念时光,祈祷它过得快一点。

那一年,我26岁,似水芳华。

beky比我小5岁这样,以梦为马。

他身腰消瘦,戴着副金丝眼镜,一脸书生小蛋,抓不紧,走不快,弱不禁风,但音量不小。

如果我说他是干农活的农民,一车厢的人都会从睡梦中惊醒。

他的确出生于世界上最大的村——农村,还要准备和我一起走世界上最长的路——套路。

我们两个是几年前在师范学校认识的,他家在郊区,自费来省城读中专,而后顺利考取了大专。故事本身算不上励志,但空前之处就在于,跟随他身后的,空无一人。至于是否绝后,不清楚。

他说在他们村里,绝大多数同龄人都做出了主流、简单且看似舒适的选择:出来打工或做了混混,唯独自己例外。

专业也是自己选的,父亲大字不识一个,居然也不反对,还倾囊所有。

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命运的神来之笔。

只是朝着挥笔一洒的轨迹走,看似平淡,不见气势如虹,注定无法回头。

“在我们县城的职业培训学校,就是免费食宿都没人去!”他说。

对这个男孩的选择和身世我充满着好奇。

命运之神让一个人独辟蹊径,同时牵引我逆流而行。

那一年是我的毕业季,在其他人都忙于找工作、分手的时候,我却静心备战考研和双学位。省城的这所师范学校离我家挺近的,并且大部分教室都全天候开放,自然就成了我看书的首选地。

没有其他原因,只因自幼蜗居,不要说书房,家里连吃饭都容纳不下超过5个人。

外语系是我常去的地方,不是因为美女多,而是空闲的教室多。4楼是成人自考班教室,似乎常年都游荡着一些奇怪的人,如超成熟的大叔,时髦的女人,以及几个初中生模样的小男孩。

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听见一个疯子在隔壁撕喊:“iamcrazy!ilikecrazyenglish!”心想外语系竟然还有这种疯子,不认识下怎么行?于是走过去打招呼,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

这个小弟与我初见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他练就的几年口语不是白给的,很多本科生都可以靠边站,以致于很多年以后,电话里老外问他:“你是加拿大人,还是美国人?”

后来一段时间里,每周日的晚上,我居然和他一起到基督教堂,跟随着外教一起读圣经。我们念诵,或欢唱,虔诚得像个基督徒。就是那一年,我在教堂里买了一本书:《新约圣经》。

毕业后他像个孩子一样到处栖居,住城中村,我有空就提着两瓶啤酒去找他。底层的生活自有它的原味,比如马桶堵塞,泛起一塘肥料,或者每晚听着隔壁的情感伦理动作大戏,想入非非地入眠。

我特别留意孤独的人,或者只是想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我小的时候,差点死了两次。”他对我说,“一次是和我哥爬树,从树上直接掉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昏迷不省人事,被人按住人中才逐渐舒缓过来。”

“另一次是和我哥在江边游泳,直接溺水,后来就什么也不记清了。过后听人说,被救上岸后,怎么弄也没醒,我奶奶以为我死了,就将我放到牛背上,边走边哭。最后恰好路过一个村医,给我急救才捡回条命。”

他回忆时低着头,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地板,那是我难忘的眼神,那么的苍白无望。我理解那种绝望,看着他的目光,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感。在他的内心深处,曾经离死亡那么近,而且还是两次,如影随形。

“长大以后,我和我哥就很少说话,也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距离很远。”

恰巧,我也有个哥,感同身受。

“吱吱……咚嗒!”笨重的列车停稳了,抵达了它的终点。

这一路总算走完了,所有的阴霾、污浊在眼前消散,随着人流的涌动,画上了个句号。

走出车站,天还未完全放亮,清晨5点多。

地下通道,满眼的指示牌和广告,交替若现,在沦陷之中遗忘。

城际动车的售票声反复叫唤,仿佛要将漫游的一群人撕裂。

我迈动着步伐,适应着这种奔命于路途的节奏,急促、拥挤和焦躁蔓延在空气中,路已经在脚下了,再小跑一阵,不远的前方应该就可以徒留休息了。

“到东莞,最快的一班。“我未加思索,直接掏钱买票,beky紧跟在我身后。

这是个奇葩的站名——东莞站,不知现在更改过来了没有,后来在网上看到一篇关于中国奇葩火车站站名汇总的文章,最后得出结论:高,实在高!能想出这样的站名来,绝非一般的智商!

结果第一天,就踩了一个坑。

在候车室静候,困倦、疲惫和焦虑覆盖在两个人的心头,没有说一句话。beky仰头在凳子上欲呼呼大睡。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出远门浪迹,在当时那个年代,珠三角是南方各地打工者最热衷的淘金地,东莞是各种传闻听得最多的地方——世界工厂,到处是老板,遍地是机会。

虽说是大学生,自己能不能立足下来,不走一回,谁知道呢。

广州和东莞在读大二的时候,打酱油地来过一次。那是一个暑假,闲暇无事和表弟一伙亲戚出来游玩,借宿于东莞茶山镇的小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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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八年,单枪匹马奋斗恍然如梦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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