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望着垂头的郎晶,同样是思绪如潮。曾经的恩爱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攫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他不甘心这就么白白浪费他俩单独相处的机会,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不说话?”
“我结婚了。”郎晶依然垂着头,似乎没有抬头看他的勇气。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已经离婚了。”陆渐红的心头一阵阵刺痛,他从来没有想过郎晶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郎晶的身体身躯颤抖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我本不想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忍不住要到处去打听你的消息。当我知道你嫁给别人的时候,我的心疼得跟刀割一样,不,比刀割还疼。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分手?”陆渐红嘶哑着声音说道。其实他知道,郎学礼瞧不起他,更瞧不起他家庭的不宽裕,不愿意郎晶跟他来往。可是如今是个法制社会,婚姻自由,他相信郎晶不会因为郎学礼的态度而改变对他的爱,只是现实是如此残酷,郎晶不仅离开了他,还很快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郎晶没有抬头,却已能感受到陆渐红的痛楚,可是人为什么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他的好呢?她的内心同样痛苦,嘴里却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怪只怪我不懂得珍惜,你还是忘了我吧,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向远处看看,你就会发现前方一片光明。”
陆渐红忽然站了起来,猛地窜到郎晶面前,双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肩:“是的,我们要向前看,你现在已不是别人的妻子,你还是你,而我也还是我,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郎晶抬起头,注视着陆渐红深情而充满期待的眼眸,他没有变,如果说有,那就是变得更成熟更有男人气息了,可是自己呢?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郎晶了。我还配得上他吗?不配!在心里,郎晶给出了答案:“你不要意气用事,碎了的镜子是不可能重圆的,弥补得再好也有裂痕。”
“不,我不在乎,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感情吗?”陆渐红压着嗓子低吼。
“可是我在乎,这对你不公平。”
陆渐红用行动代替了语言,野蛮地将郎晶搂在怀中。
他的怀抱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郎晶的眼泪不由流了下来,在这一刻,她忽然真的想抛开一切放弃一切,心情地享受陆渐红的拥抱,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响起了一个冷酷而又带着讥屑的声音:“郎晶,你配不上他了,你不配再得到他的爱。”
陆渐红用力地抱着她,唇也印在她的唇上,郎晶想推开,抗拒却是那么地无力,与陆渐红抵死缠绵的一幕幕清晰地闪现在脑海中,身子不由热了起来,陆渐红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舌头粗野地顶开他的齿缝,一双手已探入了她的胸怀。
郎晶的身体发出轻微的颤栗,心中涌起一道难以言喻的热情,忽然身子一轻,陆渐红竟已将她抱了起来。郎晶的口中发出不知是还是呜咽的声音,刹那间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什么都不再想,热情地回应着他的深吻,两人的舌头纠缠到了一起。时间仿佛已经停顿,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郎晶痛快地承受着陆渐红饱含疯狂的一次次的冲击,享受着心爱的人将她带入一次次欢愉的巅峰,在一阵热流的激荡之中,郎晶捂着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嘶鸣,陆渐红停下了动作。郎晶紧紧闭着眼睛,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陆渐红柔声道:“对不起。”
郎晶的泪流得更快,因为她想起来他们第一次欢爱时,陆渐红说的也是这三个字。郎晶流着泪推开陆渐红,默默地将裙子穿好,陆渐红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惶恐地看着她。
郎晶整理好衣物头发,确信别人看不出一点端倪,这才平静地说道:“我走了。”
陆渐红想留下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郎晶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中忽然闪起一丝不详的预兆,刚才接近疯狂的做a,没有让他有一丝丝重得郎晶的幸福,反而让他觉得郎晶会离他越来越远。
王建双回到办公室,一口气喝了满满一杯冰凉的纯净水,才将心头的兴奋压制了下来。他打了个电话给李仓健:“仓健呀,你是不是哪里得罪老黄了?往常领导视察,保卫工作可一向都是你负责的。”
“妈的,他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你不会让快活。”李仓健一早就接到县局的电话,要他到组织部去接受谈话,这会刚谈完,知道自己被调离了高河,到一个穷乡僻壤做派出所所长,正一肚子气,听王建双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片为。他也是个老江湖,当然知道自己的调离与黄福林有着绝对的关系。
听李仓健这么说,王建双肚肠子都笑成了一团,王建双决定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一本正经地说:“老李呀,别怪我说的是不是,你这人就是不识时务,我早就提醒过你,黄书记是个权力欲很重的人,容不得别人有违他的意愿,现在好了吧?不过说归说,我警告你,你可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来,大后天市委书记来视察,要是什么纰漏,我拿你是问,可别怨我不讲人情。”
“那你就拿我是问好了。”李仓健愤然挂断了电话。
王建双笑了,不过这还没完,他虽然侧面给了李仓健暗示,但万一李仓健冷静下来,说不定就没那个胆量去闹了,所以还得下个保险,于是他又拨了一个电话:“晚上到我家来,我让我的司机去接你,有事找你谈。”
郎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一到家她便钻进房里,用被子捂着头发出压抑的哭声。
晚上吃饭的时候,郎学礼见她双眼红肿,不禁问道:“小晶,你的眼睛怎么了?”
郎晶垂着头喝稀饭,不吭声。
“是不是工作上不愉快?如果这样,那还是回学校来吧。”郎学礼在猜测。
“不是工作上的事。”
“那是不是有人欺负我们的小晶?”郎晶的妈妈左常美瞪着眼睛问道。
“你们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没事。”郎晶推开饭碗沉着脸说道。
两口子面面相觑,郎晶顿了一下说道:“爸,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帮我调出高河,我不想在高河工作了。”
“你现在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想起来要调走?”郎晶在播音员这一角色上干得很好,而且舆论反响也不错,郎学礼有些不理解。
郎晶忽然抬起了头,揶揄道:“你知道现在的宣传委员是谁吗?”
“这个我倒没在意,听说来的是个年轻人。”郎学礼不明白郎晶的话。
“是陆渐红,昨晚还刚刚提了正科级。”郎晶咬着唇,提到这个名字,她就一阵阵心揪。
“陆渐红?怎么会是他?”郎学礼万分惊讶,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个事业单位的小喽啰,去年下半年的时候还调出了高河,怎么会成了正科级的宣传委员了?
“我不想再见到他。”郎晶站了起来,语气冷淡而不尊敬,“所以你一定要想个办法让我离开高河。”
这种口吻让作为一家之主的郎学礼很生气,正要喝斥,左常美桌底下踢了他一脚,郎学礼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忍住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