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已经跨进了君悦的大门,忽然回过头道:“陆渐红,傻站着干嘛,来呀。”
陆渐红本不打算进去,但车钥匙还在他手上,只得跟着进去。
王少强皱了皱眉,瞥了陆渐红一眼,这小子接近一米八的个头,身材魁梧,步伐间很有一股沉重的男人气息,凭心而论,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听着安然颇有些亲近的口吻,他嗅到了一丝威胁。
王少强今年二十六岁,他的叔叔王明达是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与县长刘国新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年纪轻轻便混上了组织部综合科的科长,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一向眼高于顶,追求他的姑娘一大把,他一个都看不上眼,自从去年安然到洪山县考察,他便一见钟情。只是安然对他根本不假以辞色,不过他并不气馁,反而更觉得有挑战性。所以他略带鄙夷地看了陆渐红一眼,跟在了安然身后。
陆渐红正欲将钥匙交给安然就走,见到王少强这种轻视的目光心头不由一阵上火,改变了主意,轻快地走到安然身边,与她并肩而行,直接无视王少强。
安然的嘴角撇过一丝笑容,上了二楼的房间,刚刚开了门,见王少强不识趣地站在身后,安然有一丝不快,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道:“王少强,你该回去了。”
“时间还早,我想和安董谈谈关于投资的事。”王少强的脸皮极厚,理由也是冠冕堂皇。
安然反击道:“投资的事用不着跟你谈,我累了。”
碍着陆渐红在场,王少强有些尴尬,安然对他的不留情面和毫不掩饰的不屑让他隐隐生火,却又不好将火泄到安然的身上,陆渐红说道:“安董,车钥匙给你,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你不要走,我有话跟你聊。”
王少强心中的隐隐之火忽然间窜了上来,他原以为陆渐红只是安然的司机,但安然用的这个“聊”字显示出了她对陆渐红的态度。王少强压低着声音警告陆渐红道:“安董要休息了。”
这句话说得很没有水平,陆渐红本要推辞的,听他这么一说,根本没有理他,直接走进了房间,迎接王少强的是安然用力的关门声。
中央空调的风很凉爽,可是坐在安然对面的陆渐红却有一丝燥热,在王少强面前他表现得很随意,可是当两人共处一室单独面对时,陆渐红有了一丝拘束。
安然微微笑了笑,给陆渐红倒了一杯白开水,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然,安然无恙的安然。”
陆渐红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小姓陆,渐红湿杏泥的渐红。”
“散红缕。渐红湿杏泥,愁燕无语。乘盖争避处。就解佩旗亭,故人相遇。恨春太妒……”安然轻轻吟道,“吴文英的词很有意境。”
陆渐红汗然道:“想不到你的文学休养很高。”
安然笑道:“会背几首而已,谈不上文学。”
两人瞎扯了一阵,渐渐没有了距离感和陌生感,陆渐红喝了口开水道:“安董……”
“叫我安然。”安然截口道。
“安…然,你的胆子不小,现在**折腾得厉害,你还敢开着车到处乱跑。”陆渐红改了口,觉得跟安然之间拉近了许多,说起话来也就多了丝感情。
安然眼睛一亮,笑道:“还不是为了你,你知道吗,我找得你好苦。”
安然的目光有些炽热,陆渐红忽然想起了郎晶,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曾经也是这么炽热,只是后来变得黯淡直到熄灭。安然见陆渐红神色有些不对,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
都过去这么久了,陆渐红心中仍是不能释然,笑着掩饰自己的酸楚,道:“刚才那个人是组织部的,你好像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不怕对你的投资有影响吗?”
“他只是个小角色,使坏也轮不到他,况且要不要投资我还在考虑之中呢,怎么?你对他有忌诲?”
“我对他能有什么忌诲?虽然说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不过再进步也轮不到我。”陆渐红的口气颇有些自嘲。
安然笑了笑道:“听说你在事业单位,据我所知,事业单位的工资并不高,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况且现在是金钱社会,指望那么点微薄的工资,家庭的压力会很大。”
安然说得很隐晦,陆渐红听得明白,知道她的意思,道:“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
安然目如星光般明亮:“我一直都很想感谢你,所以我有个提议,不如你到我的公司来,虽然我的公司不大,但年薪二十万还是不成问题的。”
“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考虑一下吗?”陆渐红委婉拒绝了安然的提议。
安然微笑道:“我也就是个提议。”
气氛忽然间沉默了下来,陆渐红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安然看了看桌上的手机道:“都快十点了,你去哪?回东阳吗?要不你开我的车回去?”
“不用了,我坐出租吧。”陆渐红站了起来。
安危噗哧一声笑道:“这么晚哪有出租,你要是不想开车的话,就在这里再开一间房。”
陆渐红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陆渐红走到门外,接了电话之后,心头有一些郁闷。电话是蒋长生书记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要求陆渐红务必要服务好安然,这几天他不用到乡里去上班,并且所产生的费用全部凭发票报销,其目的只有一个,尽最大的努力将安然留在洪山,让她投资。
说实话,安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从相貌、身材到气质都是完美的结合,与美女来往是件很惬意的事,只是这个任务颇为艰巨,能不能完成陆渐红心里根本没底,仅凭着自己曾经小小的帮助过安然一回就让人家投资几个亿,这恐怕太抬举他了。
站在门外想了一会,陆渐红还是决定自己掏腰包住下来,正要不声不响地离开安然的房间,忽然听到安然房间里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最近这段时间,陆渐红虽然没有战斗在**大战的最前线,但对于**是非常敏感的,听到安然不停的咳嗽,陆渐红的心提了起来,推门而入,道:“安然,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刚才回来的时候吹了风,有些受凉。”陆渐红的关心让安然感到一丝温暖,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得了**?”
陆渐红正色道:“安然,**不是闹着玩的。”
“你害怕吗?要是我真得了**,你也跑不了。”安然开起了玩笑。
陆渐红哭笑不得,不过安然说得也有道理,跟她接触得这么近,她要是得了**,自己肯定是自身难保,严肃地说道:“安然,你先休息,如果明天症状加重的话,得去医院查一查。我去开个房间,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惦记着安然的身体,陆渐红一夜并没有睡实,天还没完全亮就起了床,简单洗漱之后,他便去敲安然的房门,连敲了几声都没有回应,陆渐红心道:“睡得这么死?”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忍不住拨了安然的手机,站在门外,能够清晰地听到房间内手机在响,却就是没有人接电话。陆渐红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慌忙叫来宾馆的服务人员,在说明情况之后,服务人员拿出备用的门卡打开了安然的门,安然侧卧在床上,身着一件粉色的长袍睡衣,敞开的领口处露出一片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