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看我不打死你，快点跟爷爷道歉。”何国霆气得要拍桌子。

“扬扬，你给我去客厅罚站去。这些鸡腿你今天不能吃了，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黎悦庆幸老爷子没有摔疼，不然自己的罪过可大了。

扬扬一听没有鸡腿吃，马上就哇哇大哭起来。

何父不忍心孙子哭泣，马上说道：“我都说没事了，你们对扬扬发火做什么？大过年的，把扬扬骂哭了，过年骂小孩就等于是对我不敬。”

黎悦有点不开心地说道：“爸，扬扬这样会被你惯坏的，我们这是在教育小孩。”

“教育孩子也不能大过年来啊，人家还是个读幼儿园的孩子，他哪里懂什么对与错。你小时候，这个年纪说不定还在外边捡石头吃。”何父斥责儿媳妇管得太严格了。

何国霆看着自己的媳妇，憋着气没有再出声，只好轻声地说道：“算了，少说两句吧！回头上去再说。”

何母这时说了句话，“老头子，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也别用你那套方法教育孩子了。唉，家里一个孩子都好闹腾，真佩服你二弟家，五六个孩子一起闹。”

“阿海名下都已经三个孩子了，再加上三个外甥女，还真的是热闹极了。你们也可以准备要老二了。要不然我们家显得多冷清。”何父看着何国霆说道。

“是啊！黎悦你们得生二胎啦，你看他们家过年，五六个孩子一起压岁钱都能收一大堆。你看今天二婶那脸色，阿威不就没准备小孩的红包嘛，说好给我们泡茶，最后都给我们喝白开水了。”邱淑贞吃了几口饭，吞咽完说道。

“什么，阿威你怎么不给孩子发个红包？这事你婶婶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文章了。唉。”何父听后，有点怪儿子没有顾虑到。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阿海没有孩子的时候也不见得他发红包啊？反正我看见他们家的孩子多的像搞游击队一样，都想退避三舍。”邱淑贞不等何国威辩解，率先说了自己的看法。

“哈，当时还挺尴尬的，尤其是二婶特意叫他们下来说恭喜发财。如果我真发了那么多个红包铁定现在心痛死了，还好没准备，抠门现在成了我最大的标签。”何国威放下筷子，也没有理会哥嫂投来异样的眼光，站起身然后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啊！等会我还约了朋友，准备盐焗鸡的真空包装。”

待何国威离席后，何国霆这才悄声地问二老：“阿威，他不一起去拜访亲戚吗？”

二老也没有直接回答，只见何父一人摇摇头叹了口气。

蓝母正在厨房里忙碌地张罗晚餐，虽然是女儿嫁人后的首个春节回娘家，他们买的菜都很清淡，因为从小到大蓝清灵喜欢吃素的多一点。蓝母也是个一直持家有道的人，就炒了个西红柿炒鸡蛋，清蒸了一条鲈鱼，还有一道菜是芹菜炒猪肉。

当所有的菜端上桌子的时候，蓝清晖就喊道：“就这么点菜啊？我说爸妈，姐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而且是春节，也不加点菜。至少也得杀只**！”

蓝母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就你会做好人，说得这么好，好像很疼你姐一样，怎么不亲自掏腰包去买点好吃的款待你姐！”

“我的钱包都被你给拿去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换成是我当家，招待儿女肯定得大鱼大肉几大碗。”蓝清晖看着这菜色都没什么胃口，因为他放假回家几天几乎都是吃这个菜。本以为蓝清灵回娘家会改善一下伙食的。

“80年代初，农村的家庭，父母都是无一技之长的，和我们家一样，几乎都是一贫如洗。有句话叫做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蓝父开了一瓶金威啤酒，这每餐吃饭喝啤酒已经养成了习惯，蓝母经常责怪他吃饭是“无酒不成欢”。

“去和一个饿着肚子的人讲礼义智信，对方如何能够听得进去，即使能听进去也是做不到的。无异于对牛弹琴，难于上青天，太不现实了。姐比你可怜多了，去年一整年都要靠老妈拿肉来改善下伙食，姐一家子才有肉吃。”蓝清灵调侃自己的弟弟，身在福中不知福。

“嘿嘿……你说我一个正当年的男孩子，哪里顶得住老妈一日三餐的素食？再说老妈还把我的钱包给没收了，我想出去吃个麦当劳的鸡腿堡都不如愿。”蓝清晖在素食堆里挑几块零碎的肉片。

“你这孩子，我没收你钱包怎么了，养你这么大，你的钱我不该管，不该拿吗？你过年回家不也是白吃白喝我的？”蓝母不悦地说道。

“妈，阿晖他都已经成年了，人家是有权利行使自己的经济使用权，你这样容易把他培养成妈宝男的！难不成等他成家立业了，你也要掺和他的小家庭？”蓝清灵替弟弟打抱不平，自己的妈自己最清楚，什么都爱管。

“那也一样管。我刚嫁入你爸家，不也是全听你奶奶的？你叔叔没钱结婚，你奶奶把你爸的钱都给了你小叔。所以你弟媳以后也得听我的。你在婆家可得抓住家中的经济大权啊！不然我去下你家，都得看你老公和你公婆的脸色。”蓝母用自己的过往告诫蓝清灵。

“这果真是你有一个儿媳时，你嫌儿媳太麻烦，不懂事；你有一个女儿时，你却希望她掌管婆家大权。所以作家韩松落所言极是：从贫苦坎坷生活里长大的男人女人，都有点像神话里那个瓶子里的魔鬼。”蓝清灵说道，不满母亲的做法。

“有点笔墨，就和你妈拽起文来，我是文盲，听不懂你的长篇大论。”

“姐是叫你换位思考一下。”蓝清晖大声说道。

“换什么位？儿子是儿子，女儿是女儿，媳妇是媳妇，我就是我。”蓝母依旧固执己见。

蓝清晖摇摇头叹烦：“唉～”

“叹什么气，好好吃你的饭。”蓝母夹了块肉放在清晖的碗里。又看了一下只埋头喝酒的老伴，说道：“从大年初一开始念叨你宝贝闺女头一年没有一起过年，很不习惯，现在灵灵回来了，你只顾着喝闷酒，咋回事？”

蓝清晖将凳子移至他姐身旁，悄声说道：“老妈，估计更年期了，一天到晚唠叨个不停，大事芝麻皮小事都要管。我都快烦死了待在家里。”

“姐弟俩鬼鬼祟祟地说什么呢？你妈年纪来了，她爱反复唠叨就听下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就完事了。”蓝父泯了一口啤酒后，看到儿女都忍不住捂住嘴要偷笑。

“原来爸这几十年来，是这样熬过来的啊？”蓝清灵乐呵呵地说道。

“来，灵灵。你最爱吃的鱼头，爸给你夹。”蓝父把一大块鱼头夹至女儿碗里，从小到大蓝清灵最爱吃鱼头。“吃鱼头最有营养，最聪明了。还有鱼眼睛，吃了使人双眼发光。”

蓝清灵鼻子酸酸的，原生家庭里总有关爱着自己的父母。声音有点沙哑说道：“谢谢老爸~”自己有了孩子才知道父母的不容易。

“你看回来多好，这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你看你嫁人后，脸和身板瘦得都不像样了。”蓝父心疼自己的女儿，少女时候的她哪里这般清瘦过？

“那肯定了，姐现在得供房子，压力肯定很大。吃不好，睡不好。”蓝清晖解释了一下姐为何清瘦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