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法子不错，我喝了几口之后也不觉得那么难闻了。到后来，我们把这条牛皮腰带吃到了肚子里，因为雨一直下了五天，我们饿得差点儿把自己的手指头都啃掉了。天气放晴后，山脚下的河水涨得老高。到处都绿得干干净净。我们带着所有的家当，在树林里头转来转去，如果发现有更合适的地方，就就地落脚，因为要在这个容易迷失方向的树林里来来回回实在折磨人。

树林里有好多蛇从洞里慢吞吞地爬出来，还有许多山鸡钻来钻去，看起来它们也饿坏了。在离河边，我们发现了一只竹筏子，可能是河水把它带过来的，它卡在一个木桩上。我们把它拖起来，拴在一棵野扬柳树根上，还用树叶把它给掩藏起来，看起来就像一棵树倒在那儿。这真是不错的收获。

在一块平坦的坡地上，我们又发现了两块芭蕉地，它们看起来并不像是野生的，但却长满杂草。穿过芭蕉地，几间茅草屋露了出来，整个屋子差不多都被牵牛花缠住了，不细看的话你根本看不出它是一间房子。不过，它的侧面开着一个方形的小窗，从这儿望过去，屋里黑乎乎的，让人感觉就像鬼屋似的。附近没有一个人。

等绕到屋子前面时，我们看见了门口那儿有一堆木柴，木柴堆上随便靠着一把长了锈的铁铲，一张修补得不成样子的矮脚凳。不远的地方有三只酒缸，两只已经破了，剩下的一只装满了雨水。离这儿不到五步远的地方还有一窝清泉水，泉眼四周长满了又肥又高野芋苗。野芋苗从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一条狗死在那儿，尸体已经腐烂，上面爬满了蛆虫。老山羊用一把草盖住了它，还说了几句祝愿它好好上西天的话。

茅屋的木门虚掩着。我想到里面去看看，老山羊不同意，他说这是个不干净的地方，最好马上离开。可我说里面也许会更有意思，到底还是瞧一眼。

茅屋的木门虚掩着。我想到里面去看看，老山羊不同意，他说这是个不干净的地方，最好马上离开。可我说里面也许会更有意思，到底还是瞧一眼。

我轻推了一下门，“嘎吱”一声，整块门板突然就倒了下来。几只又肥又大的老鼠“吱吱”地惊叫着乱蹿，有两只从屋梁上逃走，有一只惊恐万状地从窗口跳出去，钻进了树丛中。

要是在平时，我们一定会来一场打鼠战，可这会儿我没这个心思。屋子阴森森的，散发着一股霉臭和蛀虫粪便味。木板上、屋梁、墙壁、窗框上爬满了牵牛花藤。墙壁上挂着一些被虫子咬得不成样子的老玉米，几捆已经变瘪了的老蒜头，一顶破斗笠，一件挂得歪歪扭扭的雨蓑。

地面上有一个破炉灶，几个酒瓶子，一张没有席子的木床，一张四脚木桌子，两张竹凳子，屋子中间还乱放着两个旧木箱子，箱子旁边还有一只解放鞋——另一只不知道在哪儿。总之地面到处都乱扔着东西。我们猜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个酒鬼，他急着去什么地方，丢弃了它的屋子和他的狗。

我们捡了一只断了柄的铝锅、一盒发霉的火柴、两盏老煤油灯、半根火烛、一个破鼓，一只水烟斗、一条狗链、一把斧头、一把干菜，还有几袋盐和一些糖。我们把认为有用的东西都捡了起来——真不少呀。

我把其中一个木箱都翻了一遍，里面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像是五六十岁的男人穿的。老山羊打开另外一只箱子，里面有几个装茶叶用的空铁皮盒，还有一些有些年代的书，书页已经发黄，还被虫子咬过。

我们把这些东西都装集中到一个箱子里准备抬出去。这时，我注意到屋角那儿还有一块地方，那儿有一个大东西。我把那半根蜡烛点着，这下子老山羊吓了一跳。这儿有一个神坛，剩置香烛的旧木桌上摆着三个茶杯、五个酒杯——里头既没有茶，也没有酒，有的只是灰尘和老鼠屎。旁边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个古时候的老头儿。我们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这个老头儿是何方神圣，不过我们敢肯定这儿供的肯定是这个老头儿。

“快看这儿。”老山羊叫了起来。

我转身一瞧，神坛对着的前面有一个大水缸，一个木缸盖把它盖得严严实实，一张黄纸贴在盖上，上面有一些鬼画符，还写着一行字“千万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