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星做好菜端上桌来,林灵兀自闷闷不乐。抬眼一看,见几样菜里不仅没人肉,而且什么肉都没有。只一盘鱼香茄子,一盘青椒皮蛋,一盘干煸苦瓜,一碗青菜豆腐汤。
林灵看见这些素菜,叫道:“我还不想减肥!”白飞星笑道:“思考问题的时候,不能吃荤。”林灵叫道:“你还思考什么!那馊点子没用的。”白飞星一脸轻松,说:“这不是馊点字,而是好点子。不过我们不给家庭做个性挂历,而是给公司做。”
林灵眉头一皱,说:“给公司做?真把那些老板的二奶的生日标在上面......呸!公司还能有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你神经病!”白飞星说:“把每个员工的生日都标在挂历上。当月过生的员工,我们给他们合个影,做成当月挂历的图片。”
林灵想了想,来了些兴致,说:“然后每个员工一份,每个办公室一份,每个办公桌一份,每个员工家里大厅一份,寝室一份。这样我们就大发了。”白飞星笑道:“那夸张了些。可以根据他们的需要,可以制成台历,也可以制成挂历。台历就放办公桌上,挂历就挂办公室。具体怎么做,由他们自己说了算。”
林灵发现有些不妥,说:“一年总共才三百六十五天,要公司有上千个员工,挂历每天都要飘红标记,这不是乱套了嘛!个性过头,反而没个性了。”白飞星说:“所以我们只针对小公司,最好在三十人以内。”林灵嘴一噘,说:“那就没大钱赚。”白飞星说:“周龙只不过是个在校的穷大学生,能有事做就很不错了。就算有赚大钱的点子,估计他也做不来。”
林灵说:“小公司太多,总不能一家家上门推销,只得e-mail宣传。现在的垃圾邮件多,十家能有一家反馈就谢天谢地了。反馈回来后,那一家还未必真要做。”白飞星说:“这挂历的用意,在于联系公司员工间的感情。每个公司里的员工构成不同。有的公司,里面高文化的员工多些,有的则少些。对于整体文化偏低的公司,多半对这种挂历没兴趣。所以我稍想了下,我们只针对it企业发广告。it企业中,小公司占了大多数。公司里员工的素质都比较高,刚好是我们的销售对象。”
听白飞星说得越多,林灵的兴致就越浓。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筹划,竟忘了动筷吃饭。到了最后,两人合计了下,市区it企业不少。周龙带头,让他找几个同学帮忙。年末这一个月下来,扣除给同学的报酬外,估计周龙能赚几千元。
林灵说:“钱是少了点,但够周龙几个月花费。反正你这猪脑子的点子多,过了这个月,说不定又有什么好点子让周龙赚钱。这个点子用来先应付应付赵嫣那巫婆再说。”赵嫣什么时候成了巫婆?白飞星气往上冲,叫道:“你胡说什么!”林灵夹起块豆腐塞进白飞星嘴里,说:“我说的不是巫婆,而是麻婆。麻婆豆腐的麻婆......这麻婆豆腐好吃不?”汤里的豆腐,跟麻婆豆腐没什么关联,白飞星有苦说不出。不便吐出来,只好将就当麻婆豆腐吞进肚里。
周龙的父亲去年生了重病。因为是穷乡下人,所以只在小县城医治。花的费用不多,但也有近十万。除同学资助外,其余全部由赵嫣暂借。赵嫣独木难支,就向白飞星讨要了青春损失费一万,好歹替周龙度过难关。
周龙父亲的病是医好了,但周龙的生活费却没了着落。赵嫣心再善,也不至全力去养一个学生。正没辙,林灵、白飞星撞上门来。赵嫣想林灵是富二代,便让林灵替周龙找活。林灵没路子,赵嫣一怒之下,才让白飞星去想点子。
本没期望白飞星能想出点子来,现在却有了结果。对于出点子,赵嫣因为父亲一事,跟白飞星观念迥然。现在见白飞星有了点子,也不知该喜该悲。从白飞星一开口说点子,赵嫣就开始不耐烦,冷冷的说了句“馊点子”。白飞星讲得越多,赵嫣说“馊点子”的次数就越多。在白飞星说话期间,赵嫣说馊点子的次数总共有十三遍。这十三遍是林灵暗地计算出来的。这数字让林灵伤心中带着小小的一丝宽慰。让林灵伤心的是,赵嫣数落白飞星这么多次,足见赵嫣对白飞星用情之深;让林灵有小小一丝宽慰的是,十三是个不吉祥的数字,出卖耶稣的犹大是他的第十三个弟子,最后的晚餐上有十三个人,耶稣受难的日子也是十三号,那么与此同理,十三个小时后,赵嫣和白飞星相互间将会完全绝情。
赵嫣好歹听完白飞星的点子,冷冷说道:“这需要周转资金,钱呢?这个馊点子肯定不管用,我不会替周龙掂这笔钱的,亏不起。”白飞星赶紧说:“我卡上还有四万五千三百,我给你四万五。”赵嫣皱眉说道:“到你发工资的日子,还有整整十二天。三百你撑得了?”白飞星说:“没问题。冰箱里还有些陈货。”赵嫣冷冷说道:“那不新鲜,你还是老样子!也不怕生病?你能活到三十岁零一个月,真不知道你怎么活下来的!”
林灵听得目瞪口呆。她这个电灯泡走也不是,留也不妥,尴尬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这两人都分手好几个月了,还浓情如斯,玩过家家也太过了些!
白飞星跟赵嫣好歹婆婆妈妈完,最后基本达成共识。赵嫣跟白飞星各出两万。要真亏了,白飞星不仅赔了自己的老本,还得还赵嫣的两万。另外还得赔赵嫣的利息。利息标准等同于黄世仁借钱给杨白劳的标准。
这事商量妥当后,赵嫣才把李婷婷的电话给了白飞星,说:“她在当车模,最近比较忙。你要有心理准备,她未必有时间帮你。”白飞星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一个小小的车模。”赵嫣说:“她有了男朋友,你离她远点,省得她男朋友吃醋。”林灵忽然插话说道:“白飞星长这么丑,李婷婷男朋友再小气,估计也不会吃醋。”赵嫣淡淡红晕上脸,冷冷说道:“那倒是!是我多心了。这种人就算想去当西门庆,估计也得等到下辈子。”林灵笑道:“就算他下辈子当了西门庆,估计也没潘金莲让他找......”白飞星赶紧打断:“反正现在同性恋多,潘金莲就让你们找去。现在做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