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让我帮什么？”傅杰远远地问。

“……”罗兰觉得无话可说，不仅是傅杰的心理她现在无法掌握，只是他们现在空间上的距离感，就足以让她说不出什么。但事情己经到了这一步了，她咬咬牙，突然说：“傅杰，帮我把这张床搬开。”

傅杰的目光停在了那张床上，那张原本神秘的床，奇怪的是梁东华自从傅杰跳起来抓住了罗兰后，就重新安静地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熟了一样。

“我要下去！”他还在沉默着，罗兰己经再次进一步告诉他，她要干什么。傅杰摇头。

“我一定要下去，要是你不帮我，就去告发我好了，”罗兰下定了决心要赌这一次，赌的就是傅杰到底对她怎么样。“你可以去报警！”她的声音斩钉截铁。

傅杰站在那里不动。沉默，整个房间，整个老楼里都是沉默。对峙中，这次是傅杰先说了话，“罗兰，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下面有什么东西是你要的？”

“这不用你管，要是你不帮我，也不报警，那我就要走了。”罗兰走向了房门，那也是走向了傅杰。傅杰仍然一动不动，罗兰走得近了才发现他有些异样。他不像开始时那么惊慌，也没有了刚才的固执，他平静地看着她的接近。不知为什么，他这个样子让罗兰心里一阵虚弱。

“罗兰，你别再试我了。我不会帮你，也不告发你。可是你一定得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不然，”他说，“明天早起我请首长让你离开梁家。”他凝视着罗兰，“这样你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吧？”

傅杰终于看到罗兰一直隐藏着的表情了，这才是她现在应该有的神色。她激动，她愤怒，但她无可奈何，她面前的傅杰让她怎么也不能和本己熟悉了解的那个傅杰等同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几天之间，一个朴实倔强，虽然聪明但是单纯的男孩子变成了这样，能这么冷静地要挟她。不，这不是冷静，而是冷酷，傅杰真的让她感到了他的决心，不按他说的做，他就决不退让。

“现在不行，”罗兰犹豫了好久，终于说，“这里不行，我另找时间告诉你。”

“不，就是现在，就在这里。现在是深夜，整个楼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醒着，是不是？不会有别人听见，就连他也听不见，对不对？”傅杰指着昏迷不醒的梁东华，“就是现在，你告诉我。”他的语气没有商量，他记得李劫是怎样一点空隙都不给他，一点退路活路都不给他，如何一口气让他就范的！

他看到罗兰的表情一点点地松动，一点点地崩溃，他知道，他马上就要知道罗兰的秘密了……但是罗兰突然问：“你真的要知道？”她的嘴角显露出一丝神秘但是辛酸痛苦的微笑，傅杰在忙于点头，他的心里却闪过了一阵寒流，罗兰的神情不像个风华正茂的年青女孩儿应有的，那让他有些提心吊胆，不知道将会听到些什么。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她环顾这间巨大古老的房间，这被昏暗的灯光笼罩着的地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建的房子？都曾经有什么人住过？”她轻轻地问，声音飘渺，像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些傅杰都无法回答，他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十一章当年往事

“让我告诉你，”罗兰的声音在巨大的房间里幽幽地诉说，傅杰知道了这座他走进来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的老楼的历史，这座老房子建于1933年左右，在芦沟桥事变以前，它就己经盖起来了。这种房子光是外形，老沈阳人就都知道它是日本房。是日本人当年精心构筑，准备百年长住的房子。它盖起来后，最早是由日本人里的达官权贵、巨贾富商们居住，后来中国人抗战胜利了，就一直由各级军政领导或者铁路方面的退休干部来住，直到如今，都没有住进来过普通的老百姓。就像它现在的主人，床上昏睡着的梁东华，他以前是军人，现在是铁路的退休干部，非常附和标准。

傅杰呆呆地听着，他没想到这样不起眼的破烂房子有如此显赫的过去，几十年间竟然一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可他有句话想问，但不好出口。罗兰看出来了，她冷笑了一声，“你想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