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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我想起了朱老夫子给我们讲过的王国维,这位国学大师认为人生要成就大业有三种境界,第一种境界就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我想我正属于这一阶段,也许我没有词中主人公的相思离愁,但我却有着同样的寂寞和苦闷,我找不到我的目标、我的方向。

苦闷的时候,我喜欢用音乐打发时间。记得上次我和王木匠花了很长时间写了一首歌词,我们把它取名为《兴化打工者之歌》。我们哼哼唧唧了好一阵,我又用笛子排摸了很久,终于谱曲成功。我们想用这首歌给每个在凤城打工的兴化人励志,给每个思念家乡的人以慰藉。我轻轻哼起这首以前和王木匠共同“创作”的歌曲:

你问我为什么流浪

我说我要找回失落的梦想

水茫茫,路漫长

凤凰的故乡,我的天堂

明亮的眼睛,熟悉的脸庞

唱着歌谣,穿着花衣裳

家乡的姑娘

我怎能把你遗忘

你曾说爱我地久天长

我也说爱你到天老地荒

反正是永远永远

就像那“床前明月光”

你问我可曾“低头思故乡”

我说我常看那“床前明月光”

我知道,你思念我的时候

也应该夜深人静,月色如霜

水一般美丽的姑娘

想起你,我心头荡漾

会有一天,我们相聚的地方

蜂蝶飞舞,菜花正黄

哼着哼着,我有点忘情,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死胡同”:一块“此路不通“牌子挡住了我的去路,前面正拆迁施工。我赶紧绕道。我的人生之路伸向何方,有没有“死胡同”,我茫然了。

……

离2006年元旦还有整整一个星期,一大早,我把辞职报告放到了郭董的办公桌上。出来的时候,我长吁了一口气,除了少许失落、惆怅外,我更多地感到轻松自由。我没有回出租屋,径直上了10路公共汽车去了东站,搭上了回三圩的车子。半年没有回三圩了。

38

三圩镇在兴化市的最北面,再向北,隔一条东西流淌的大河,就是盐都县。这条大河叫兴盐河,是兴化盐城的分界线。小时候,在河边玩,我们总感觉到河对岸离我们很远,遥不可及。“隔条江,不同腔”,在这表现得尤为明显,两地口音大相径庭。盐城人嘴一张,蛮声蛮气的,三圩安丰人喊“大伯”,盐城人却喊“大爷”。

三圩镇曾经是兴化的十大古镇之一,最远的历史据说要上溯到元朝。“十大古镇”的荣耀曾经让我的父亲引以自豪。和我的父亲一样,三圩人多年来也一直做着自高自大的梦,他们把三圩镇区以外的人称为“乡下的”,到三圩镇自然称为“上街”。要知道,在兴化其它乡镇,“上街”有着特定的含义,专指上兴化城。可以看出,在三圩人的心中,“三圩”和“兴化”半斤八两,平起平坐。自大的梦像意淫一样,让三圩人快活了好一阵,甚至高丨潮丨连连。等到他们看到邻近的乡镇超越了它,才如梦方醒。也难怪,三圩镇的位置没有优势,甚至很尴尬——离城市很远,那怕是兴化盐城这些中小城市。要知道,这个时代离城市越远意味着离信息越远,离信息越远也就离发展的机会越远。三圩镇落后了,它像一个垂暮的老人,步履蹒跚,灰头土面,遗世独立。

现在的三圩,镇区不大,一条东西大街把它分为南北两个部分。沿街是三四层高的楼房,下面做生意,上面住家。大街北边是老镇区,几排错错落落的老式瓦房,很是低矮;南面属“新区”,大多是新砌的瓦房,贴着瓷砖,盖着洋瓦、琉璃瓦,高大明亮多了。

客观地讲,这些年,当苏南的一些乡镇“天翻地覆慨而慷”的时候,三圩镇却是“风雨不动安如山”,几乎没有变化。这也是父亲坚持要我离开三圩出去打拼的主要原因。父亲根据他熏烧业的兴衰起伏总结的体会是:三圩镇没有前途。自从三圩高中撤并到安丰中学以后,三圩的经济更是一落千丈。每天晚上,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街上便冷冷清清,人毛都没得一个。三圩高中曾经辉煌灿烂过,有考上北大南大的,光考进空军学院的就有九个,可以组织一个飞机编队了,这些足以让每个三圩人骄傲上半辈子。但现在起这种骄傲之情三圩人只有在梦中感受了:七年前,兴化市教育布局调整,把三圩高中撤了。全镇人唏嘘感叹不已,撤的不是学校,是三圩人的脸面啊。

尿床了,你总不能不睡觉。经济发展虽然缓慢,但小日子照样要过,而且还要过得有滋有味。三圩人就这脾气,知足常乐,小富即安。三圩人能吃能喝。这里吃风很盛,吃光用光,身体健康嘛。夏天,太阳还老高老高,三圩人就吃晚饭了。小桌子往门口一拖,主人坐小板凳上,大腿跷二腿,晃荡着,就着半斤猪头肉、二两花生米喝酒,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半斤酒能醉上半天。三圩人见面打招呼第一句就是“吃”,可见“吃”的地位了:

“吃过了?”

“吃过了。你呢?”

“也吃过了。”

镇东头春兰茶馆,每天都是高朋满座,人满为患;镇西头的丰乐酒楼,晚上灯红酒绿,笑声不断。三圩人有沿袭了几代的生活法则:早上皮包水,喝茶;晚上水包皮,洗澡。

说到“吃”,自然少不了提到三圩的特产——黑猪仔。这是三圩人的先辈们用他们的勤劳和智慧培育起来的优良猪种:个头不大,浑身上下黑不溜秋;皮薄肉嫩,味道鲜美。镇上人形容这猪的习性是“一张嘴,两条腿”。“一张嘴”是说这种猪嘴头很刁,除了吃货真价实的米糠外,只吃三圩一带的鲜嫩野草,三圩人戏称其颇有“家乡观念”;“两条腿”是说这种猪爱跑好动,不爱困觉,不易长膘。镇东头,靠近河边的一块空地,曾经是三圩的“猪集”。每逢农历“五”“十”开集,远地他乡的客商纷纷慕名而至,购买黑猪仔。一大早,嗷嗷声一片,热闹非凡,场面很是壮阔。熟人相遇,总问:

“你逮了几窝小黑子?”

“走,帮我去抓几只小猪仔!”

“这次赶集,出了几窝?”

……

后来,可能是这种猪的“效益”不好,养的人渐渐少了,猪集也荒芜了。这几年,提倡绿色食品,不少大城市里的人来这寻找黑猪仔,但都失望而归。

和盐城人的勤俭持家、会过日子不同,三圩人是出了名的穷大方,家里来人到客,桌上的菜总摆得满满的,有荤有素,赤橙黄绿青蓝紫。酒?自然有,不喝得酩酊大醉不会饶过你。

三圩镇最好的娱乐自然是打麻将了,这里遍地都是麻将室,颇有“全民皆兵”的架势。输赢倒不大,百十块钱。上了桌子,就不知道时间了,能玩到天昏地暗,甚至通宵达旦。

不是没有外商来投资,来了又走了。你想,大白天,外商听到麻将声一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处于三圩人民麻将的汪洋大海之中,肯定会皱起眉头,惊恐万分,更弦改辙就在情理之中了。完不成招商引资的任务,镇政府官员无奈,施出一招:化缘。

“化缘”就是集资,对象是官员们精心挑选的,都是镇上在外打拼的成功人士。“树高千丈,叶落归根。”一番思乡念土的宣传,成功人士往往都松点腰包,支援家乡建设。在石城办公司的周爱华,每年都捐不少钱。春节回家,镇政府把他捧为上宾,他的大幅照片被悬挂在镇政府内,镇领导号召人们向他学习,为家乡建设贡献力量。

经济上上不去,三圩镇的文化建设却是欣欣向荣,如火如荼。“文化中心”地处镇区中心位置,可谓名副其实,实至名归。三圩镇不缺文艺人才,王木匠、田嫂都曾是“文化中心”的骨干分子。

前几年镇领导提出让“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口号,文化的台子是搭起来了,但是经济的戏并没有唱起来,或者唱得不够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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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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