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放心,我调查过了,我们县没几个学法律的,本科的就没有,大不了我到我爸的长坡矿去,万人的单位,还能让我没吃的,我爸爸就住在矿长家书记家楼上。”
大家这才稍稍放心。
唐培又关心雷鸣的本科文凭来,他要雷鸣上班一年后就要注意这方面消息,得尽快把本科文凭拿到手。
12点,三个姑娘挤到床上去,五个男人又开始玩麻将喝酒。
麻将一直打到天亮,六点钟,大家都送雷鸣到宿舍前,雷鸣要坐9点半的火车去西江省江宁市了。
学校已经安排公交车在宿舍前送人去车站。
同宿舍的几个人都下来了,他们都是来送人的或者自己要走的,大家都握手、拥抱,表情各异。
院长和书记也来了,默默和雷鸣握手告别。这时,杜兰终于下来了,她同宿舍的姐妹们都下来和她辞别,她眼睛肿得象桃子,她的行李也不是很多,几天前已经托运走了一部分,只有两个旅行袋和一个小包。
这时人已经差不多满座了。
雷鸣的四个兄弟一拥而上,全部挤上车,他们要到车站送雷鸣。
上车坐定,雷鸣发现,车下有几对情侣相互拥抱着哭别。
这时,雷鸣不知道,不远处学校教授专家楼上,正有一双泪眼默默地注视着渐行渐远的汽车。
到了火车站,李铮看时间差不多,就找了在铁路公丨安丨处的老战友,带大家从办公室后门进入站台,直接上了火车。李铮的战友还交待车上乘警关照雷鸣。
李铮和杜兰都买了学生票,半价,当然也能是硬座了。
李铮不怕吃苦,坐哪都无所谓。他小时候太爷就教他练习几年基本功,上大学后又和李铮学习一些格斗擒拿术,身体条件还不错。
至于杜兰就不一样了,她家境一般,另外女孩子也特别节约,更何况学校联系铁路部门过来统一办理学生票,所以几乎所有学生都买学生票。
两个人的票都在一个车箱,也就是前后排,为了相互照应,雷鸣就坐到杜兰旁边去,要等别人上车后再说明即可。
杜兰见到好几个人来车站送雷鸣,而且还有三个教工,不禁又流泪了。自己和那个人谈了三年恋爱,两个人除了**,其他都做了,还一起睡了两个假期,想不到那个男人那么懦弱,因为惧怕两地分居,害怕到西江去工作,居然分手了,连面都不敢再见一面,更不要说送上车了。真是无用的男人。
毕业就是大学生爱情的坟墓。
幸亏没有被他破了那层膜。但这和破了又有什么区别呢?两个假期中,两人几乎每天晚上都裸呈相对,杜兰几乎每天都用手帮他解决生理问题。
是他不敢破那层膜,而不是杜兰不愿。
现在杜兰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破那最后防线了,杜兰不禁从心底看不起那个人,也可怜自己的不幸。
乘客陆续上来了,这节车箱基本上都是返家学生,两人还分别认识几个人,雷鸣也顺利调整了座位。
临近发车,几个兄弟和一一和雷鸣拥抱告别,孔卫东笑道:“要是你在西江混不好,就回上海滩来,有兄弟们吃的,就没有你小五饿的”。
雷鸣哈哈大笑起来:“应该反过来说才对:我要在西江好好混,以后到上海罩住你们几位哥哥!”
第五章、护花铁人
火车两边座位,一边是双人坐,一边是三人座,杜兰坐在三人座靠窗口位子,雷鸣坐她左边。
接着又和同卡座的几个认识一番。
雷鸣左边是一个女孩子,同济大学城市规划专业二年级的,长得很一般,姓米,叫米娜。对面坐了两男一女,其中有一对是情侣,女孩子是四川的,男的是湖南的,两人都是交通大学的,另外一个男生上海体育学院的学生。四个人都还没有毕业。
站票的人不少,过道上基本上站了一排人。
火车出了上海市区,雷鸣就靠在靠背上睡觉,昨晚一夜不睡觉,困得不行。
气中都是汗味。
雷鸣很快睡着了。
杜兰看着倒退的景物发呆。
火车进杭州站后,一下子拥上很多旅客,以致过道上也站满了人,脚都迈不开。
雷鸣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稍微恢复了精神。因为昨晚喝啤酒不少,已经上厕所“放水”(小便)两次了。
火车上真不方便,以后有钱了,就不要再坐这种破车。雷鸣这几年坐火车已经坐怕了。
回到座位,发现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自己座位上,那男人见到雷鸣,就自学站了起来让位。站久了人很困,雷鸣很理解。
杜兰还是伏在两张椅子间的桌子上睡觉,左边那个同济大学的学生妹则拿出一个随身听在听,头上戴着耳机,还是sony的卡带walkman,不便宜,至少800多元。
无聊之极,雷鸣从背包中抽出一包“阿诗玛”拆开来,给坐对面的两个仁兄各丢一支,两人也不推,体院生还拿出打火机,三人就吞烟吐雾起来。
在校大学男生抽烟率很高,倒反大学毕业后,一些没上瘾的人不再抽了,如果说哪地方抽烟的人最多,大学男生宿舍绝对排第一。
这时,雷鸣发现杜兰还在抽泣,不禁烦燥起来。
这年头,谁心情又好呢?他真后悔答应这个只会哭的女人一起回去,把他的本来就很差的心情搅得一团糟。
抽完一支烟,又取出一支接起来。
雷鸣没有烟瘾,但心情不好时,一天抽两包也有过。
抽了两支烟,喝了半瓶水,雷鸣又靠在椅子上睡起来。
雷鸣梦见了女人,首先有好几个女人为他争宠,让他忙得不亦乐乎,几个女人都在他胯下呻吟,白的地方耀眼,黑的地方诱人。突然崔德先凶神般冲过来,让他胯下的女人都不跑而光,崔德先还狠狠地打了他。
这一打够痛的,雷鸣挣扎站了起来。
确实有人打了他一巴掌,虽然没有用全力打他,但还是把他给打痛了、打醒了。
“我以为你妈的是个睡星,打不醒的,快给老子让位,快点!别让我不耐烦!识相点”。一个留着寸头的青年男子指着雷鸣说道。
雷鸣这才看到,三个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卡座间,都看着雷鸣。
“什么事?”雷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我大哥看中了你坐的这个座位,你识相点快点滚!让我哥们舒服一会。”
“这是我的座位,我的车票是有座位的”
“你有车票了不起了?老子就是要坐你座位!给你10秒钟,你快点消失”,寸头男显然吃定了雷鸣,一把推开他,往两个女人中间坐下去,两手一把搂过左右两边,搂住吓得脸发白的米娜和杜兰的肩膀。两个姑娘急忙甩开他的手站起来。
寸头不干了“嘿,给脸不要脸,哥哥来陪你们玩还不高兴?又没叫你们两个起来,你们紧张个啥?”说完伸手要拉两个姑娘。
雷鸣终于知道了怎么回事,他从座位上拿起背包。
见雷鸣拿走背包,三个男人不禁乐起来,心想这家伙还算识相。
雷鸣拿走背包递给对面三人,交大那个男生接过,交给他女朋友,他女朋友害怕得浑身发抖。
雷鸣转过身,双手突然伸出,分别勾住两个站着的男子的头,狠狠地撞到一起!
“呯”地一声,两人还不明白什么回事,刚刚想出手自卫,剧痛就从头上传来,两人哪里还想到要对付别人,马上双手抱头瘫下,痛得大叫。车箱里的乘客“哗”地叫了起来。
雷鸣得势不饶人,推开两人,趁势起左脚,朝已经坐下的寸头男踹去。
寸头男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到惨叫声,知道不好,正好站起来,见雷鸣穿着皮鞋的脚已经到了胸前,他急忙转身,用左手推开雷鸣的脚。
雷鸣这一脚可是有来历的,李铮曾经要求他早上起来踹砖墙,每天踹100次以上,他坚持练习了好几个月。寸头男如果不及时转身推挡,至少肋骨会折几根,甚至会送命。
雷鸣心情不好,有火没处发,所以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不过过后还是有后怕,万一出了人命,谁也帮不了他。
这一脚也让寸头男够呛,痛得钻心,他不顾上那么多,从腰上取出一把牛角刀来。
杜兰见他们打起来,她哪里见过这阵势,害怕得不行,不顾一切地冲向雷鸣,紧紧抱住他不放。
寸头男这时才有时间将牛角刀打开,也害怕得浑身发抖。
这还得了!雷鸣急得要命,要是杜兰不放开自己,那不成了刀下鬼不成?
他顾不上那么多,左手一用力,往杜兰胳膊抓去,反手一扭一送,把杜兰往后面推送。巨痛让杜兰松开手,往对面座位倒下去。
这时寸头男已经将刀捅来,目标就是雷鸣的胸口,雷鸣吓得心脏收缩,赶紧一扭身,生生让过长达五寸的刀锋,刀锋贴着衣服从胸前擦过。
好险!
雷鸣不再犹豫,右拳往寸头男头上打去。
这一拳打得寸头男七荤八素。
这时坐在对面的体院男生出手了,他见寸头男执刀的手伸过来,马上擒住他的手腕,一个很漂亮的擒拿动作,空手夺刀,一气呵成,顺手把刀丢出窗外。
这时雷鸣才放下心来,他妈的,三个打一个,还出刀,操!
他一拧身用左肘部狠狠地朝寸头男背上砸下去。
砸到寸到男的同时,一阵剧痛从雷鸣背上传来,丫的这几个还有同伙,还从背后袭击!
雷鸣吃了背后一脚,直往对面座位靠近窗口那边飞去,脚下被对方倒下的人绊了一下,一下子倒在交通大学两个学生身上。
这时体育学院的学生摆开架式,盯住两个冲过来的寸头男的同伙。两人不以为然,仍然往前冲,想过去打雷鸣,体院男生一个漂亮的下劈,直直朝他脸上劈下来。
这时车厢里开了锅,尖叫声、哭声、吼声、呻吟声四起,有人大声呼叫乘警。
雷鸣忍痛挣扎着起来,一脚把要爬起来的寸头男踩下去,并踩住他的脖子,这才稍微放松一点。
寸头男的同伙见到五打二也不占便宜,又见自己一人被雷鸣踩在脚下,两人痛苦地抱头在地下翻滚,还有两人也攻不进去,顿时懈了气,看出这两人有两下子,况且要是把雷鸣逼急了,他一脚用力下去,寸头男可能就废了。
当下,谁也不敢出手。
一车的乘客都看呆了,这时车厢倒反安静下来。
雷鸣可不敢松懈,他满头大汗,全身也被汗湿透了,头发乱得象一团野草,眼睛通红,象一头发情的公牛。
他握拳站起来,如刀的目光从对方扫过。
许多年以后,杜兰还依然记得雷鸣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她多次对雷鸣说,他那个样子最男人。
列车长、两个乘警、几个乘务员,甚至餐车师傅都过来了。
寸头男后面来的两个同伙见到乘警过来,慌忙中想逃走,体院生把他们拦住了。
乘客纷纷指责寸头男一伙。
列车长一了解放情况,马上叫乘警把后面来的寸头男一方两个同伙先控制起来,直接把两人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