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拉着我说:“你看这个圈,其实是个图,并不是单纯的圈,而是代表着太阳,如果以太阳的方式下葬,那这个坟就有点意思了,不过我们离刚才那个坟连40公里都不到,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我愣愣地看着爷爷,摇摇头,爷爷说:“古人有个习惯,不是很喜欢把自己坟和别人的坟靠得太近,也有在坟上建坟的,但是一般情况不会有的!”
我突然有一个设想,“爷爷!会不会是这样,这个坟下面躺着的和40公里外的是一家子,又或者是一辈子就守这个坟的。”
爷爷摇摇头,:“守几百年?那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其他的坟呢?”
“爷爷,会不会是埋得很仓促啊!也或者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有坟!”
爷爷点了一支烟,说道:“那如果这个标记不是乌孙族的,下面的东西或许蹊跷了!”
二叔一旁听不下去了,“爸!管那么多,先打开了再说!啥东西见了阳光都没事了!”
小舅也在一边煽风点火。爷爷没动,这个时候叔叔过来,说道:“我怎么觉得是个入口,没任何代表。”
爷爷说:“有这个可能!走!我们走吧!”
所有开始上车,我问:“二叔,我们不挖吗?”
二叔说:“挖你个大头!你看看这天,再过几个小时,天就黑了,万一得个暗器,你把命交代在这咋办?!”
我想想有理,“那我们是不是回去啊?”
二叔:“回去?回哪儿?我们在20公里外找地儿睡觉!”
我当场就呆住了,“啊?!还要在这荒郊野外睡觉啊?”
我无可奈何地跟着上了车。
我们在一个低洼的地方扎了营,这地方没有第一次那么好,小舅、二叔找柴火也空手而归,叔叔从吉普车后面拿出半袋子木炭,就地开始挖,最下面垫着羊皮纸,找了些枯草,放了些木炭,将汽油往上一倒,随机蓝色的火苗在这茫茫的戈壁着了起来。这木炭不能经风,怪不得要往下挖呢。我心里开始明白眼前的亲戚们各个都是野外生存专家。
晚上叔叔下了几包方便面,忙乎一天吃点汤汤水水的真是舒服,等闲下来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快虚脱了,点了一支烟都懒得再去抽,刚躺平,叔叔把一块湿毛巾丢在我身上,说:“擦擦吧,从坟里出来难免带出点啥,擦擦有好处。”
我结果毛巾,闻了一下,那毛巾上有股医院的味,我倒!是消毒水,我记得以前给我家狗洗澡就用这个,这真是冤冤相报啊!我测眼看见了花姐,她倒是像欣赏一场表演一般地看着我,我不好意思了,拿着毛巾跑吉普车后面,把衣服脱了一半,一边擦一边习惯性的四处张望,生怕被人注视,这消毒水擦到腿上被芨芨草蜇过的地方,那个痛啊!腿砍了的心都有了。
奇妙的事情是在躺下时发生的,全身挺舒服的,完全没有了前面那种全身粘乎乎的感觉,我盖好大衣,仰望着星空,那漫天的繁星似乎我伸出手就可以抓到,四周偶尔有蛐蛐时有时无的低鸣,细风吹过,夹杂着暖暖的热浪,令人就想昏昏欲睡。
我翻了个身,正好看见花姐,那嘴里含着一支狗尾巴草,狗尾巴草在她嘴边晃晃悠悠,她理了理头发,也看着星空,我心里暗想她会不会也和一样,看着同一片星空。就这样眼睛越来越沉,我尽沉沉地睡去了。
早晨被一泡尿憋醒了,看看周围的景色,炭火还在散发着余热,太阳高照,我身上多了件大衣,是花姐的,那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让人精神舒爽,可是我却全身酸痛,口干舌燥地,我揉揉眼睛,脑袋有点涨,花姐突然出现在身后咳嗽了一声,吓了我一跳,却见她端着一碗姜汤送到我手上,说:“快喝吧,一会去吃点囊,会感觉好点,今天还要忙,顾不上你,多看就可以了!”
说罢转身离去,我喝了几口,感觉好很多,跳起来就开始狂奔,那一肚子的尿,再加上姜汤此时此刻,快爆了,我跑出好远,解开腰带开始了嘘嘘,好舒服啊,就在这时,我发现一处不是很协调的事,这一处的地凹陷的很厉害,可是明显不是水泡子的样子,有点像地基下沉,四周长满了芨芨草,如果不是跑来嘘嘘真没发现这还是别有一番景色。我仔细看了一番,生怕看错,到时候被叔叔他们抓住笑柄,我试着去踩了踩那快凹陷,很硬的地面,从凹陷的地方可以看出下面是个黑呼呼的洞,我跳了上来就开始大喊:“叔叔!叔叔!我找到一个坟头,快来看看啊!”
此时大伙正在吃早饭,二叔撕下一块风干马肉,说:“你是不是又把水泡子看成坟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是的!不是的!周围没有水印,长满了芨芨草,围成一个圈,地都塌下去了!”
叔叔听闻,放下手中的囊,提了一把80公分的英吉沙跟了过来,叔叔砍开四周的芨芨草,蹲在外围开始观察。
他试着用刀头插那块塌落的土,几块土就被扒拉下来,他拾起来,闻了闻,用手捏了捏,把最下面的一块土放在嘴里,弄得吱吱响,之后站起身,说:“这是个坟,不过这下面埋得不是人。”
“啊?不是人?那是什么?你咋知道不是人!”
叔叔说:“这是大草原的时候,这个地方应该是个塌陷的洞,不少羊、小孩的落下去了,他们又摸不到底,填又填不完,不明真相的古人就以为是神明拿走了,也希望神明不要拿太多,肯定当时还祭拜了!”
我接着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叔叔解开腰带,一边嘘嘘一边接着说:“你把手放在洞口,你感觉一下,是不是有风吹过手的感觉,说明下面是空的,而且这附近应该还有这么个洞,也或者好几个,还有你看外面这个虫子,说明下面住了不止一种小虫子。”
我试着把手放在那个洞口,还拿身体挡住地表风吹过,刚摸到洞口就感觉到凉飕飕的风。
叔叔接着说:“还有这下面应该那个地方有地下水,洞里的风带着水汽飘上来,把这周围的草都给养了!”
说完提提裤子,走了,留下一个沮丧的我,我真想骂娘,这都什么地方么,你塌陷就塌陷,为什么让我尿尿的时候碰见,你说碰见就碰见为什么还非要搞这么个洞出来,我狠狠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头,不想这一脚太过猛烈,被芨芨草扎了一腿的刺,痛得我龇牙咧嘴地回到扎营的地方,没好气地拿起囊开始了啃。
叔叔给爷爷汇报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就见爷爷在车边笑眯眯地听着,时不时还哈哈大笑。
我吃了一半囊就吃不下了,这个早晨真是背时透顶,抽出那把英吉沙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收拾家当。
爷爷一会从车里伸出一只手摆了摆让我们上路。
车一会到了那天的位置,爷爷似乎不着急挖,又开始在这个圈周围踱步,就见他点了一支烟,伸了个懒腰,说:“把这个周围用闭阳棚盖起来,从圈外半米开始往下挖!”
叔叔、二叔、小舅从吉普车后脱出一张黑色的闭阳棚,足有8米长,他们把车开到三个角,分别把闭阳棚固定在车顶,另外一边找了个铁支固定好,包括花姐在内,都拿着出头开始往下挖,我在一边一会倒一桶土,一会把锄头递给二叔他们,忙得一亦乐乎,我发觉只要不穿那防水服我还是很有忍耐力的,这个坟头异常好挖,除了最初的一层碎石头,下面的大小石头基本上没碰见几个,全是土,这个土是被压瓷实了,反而这样的土更容易挖,一镐头下去,一大块土就剥离了。我时不时换下二叔他们喝水、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