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姚哥,别往心里去,这件事和你无关,是那一家子自己作的。”
高漫珠:“嘶,听说你上门去求合作,结果不小心把人家小三害死了?做事还是慎重一些为好,咱们现在都在风口浪尖上,能注意一些就多注意一些。”
詹玉泽:“我已经查明白那件事和你无关,网上想抹黑你的消息我都尽量压下来了,但是今后尽量避免沾染上这种事情吧。”
我看着手机发愣,在阳台上一坐就是一晚上,消息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我索性将手机关了,自己打开跑步机,疯狂的奔跑着,可是因为太久没怎么运动吧,就跑了五公里左右,身体就吃不消,腹部绞痛难耐,蹲在地上,面前是梁若灵的漂亮的小腿和白裙边。
“要是是在没办法就辞职算了,我的这几年出版的书,够养活我们三个两三年的时间,你先休息一年,然后再去找工作好不好?我和欢欢陪着你重头再来。”
可人生能有几个重来的机会?
就算是我能重来,那些死去的人还能重来吗?
他们的生命就这样停留在那里了啊!
这一切还都是因为我……
我无力的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绞痛似乎在一瞬间遍布了全身,可就算是身体疼痛难耐,也不能减轻丝毫我那无尽的愧疚感。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会停止了……是不是,只要我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啪!
我失魂落魄的胡言乱语,换来梁若灵颤抖的一巴掌,清脆的声音有着让人上瘾的魔力,就像是我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难以自制的愧疚感,似乎是减轻了不少,我眼神期待的看着梁若灵,很希望她能再打我几巴掌,让我舒服些。
可是她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漂亮的眸子中含着晶莹的泪水,盈盈欲坠。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要是没了你让我跟欢欢怎么办?”
“姚经亘!你不准这样想!你想想华子,他现在还在墓地里面,你都还没去给他送束花!”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梁若灵哭的这样歇斯底里,一字一句,更像是无情的耳光,一下又一下,直接打在我心上。
欢欢似乎是被我们的动静吸引过来的,看到我和梁若灵僵持着,无邪的笑容亦是凝固。
“爸爸……你怎么又露出这表情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欢欢好害怕……呜呜呜呜……”
被揪紧的心,瞬间被遏制住一样,呼吸难以自制,急促像是跑完了一公里,天旋地转似的,直接昏倒过去。
我在昏迷过去之前,是想跟他们说上一声对不起的,可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不知道是在中年之后,我身上多了很多并发症,至少在这之前的三十多年中,我身上没出现的那些奇怪症状一次性迸发出来,就像是沾染了什么恶习,从此一蹶不振。
人活在世上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此吧——你越是知道不能做的事情,越是知道对错的事情,越是难以自制的做了。
所以就算到最后,对错出来了,你也没办法找什么借口摆脱那愧疚感,因为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是错误的。
明知故犯啊……
这在刑法上算是“故意犯罪”吧?
似乎,我在前往深渊的旅途一旦开始。就只会越陷越深,一发不可收拾。
“醒了。”
又是连寒暄都懒得再说的话语,像是司空见惯一样。
纵使是我也不愿意这样,但也只能尴尬地挣扎着爬起来,惭愧道:“又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梁若灵淡淡的撩拨了一下头发,看了一眼手机,然后站起来将窗帘拉开,回头朝我无奈的笑道:“虽然很不愿意说出这个事实。但是你今天又不能去上班了。”
我没被送去医院的原因,能猜到在那个时间段他们能叫到的最快的医生,应该就是胡丽殊男朋友。
“乔医生说了,你这是压力太大了。”
她说着,无奈耸肩苦笑一声看着我,“是觉得我和欢欢给了你很大的压力吗?”
你看吧,一个失败的人其实就是这样的,不仅自己没有安全感,自己没有所谓的自信,并且还能将这样的极度不自信传染给身边的其他人。
梁若灵尚且是这样想的,我更是有些难以想象,在欢欢的眼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应该是一个很失败的爸爸,随便一点点的压力就能将他压垮,让他昏睡上一整晚,连第二天上班都赶不到。
我张了张嘴,想说不是的,想解释这一切,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
就连将自己的责任揽过来担在自己的肩上,这样简单的事儿,我都做不了。
“要不真的辞职吧,像我昨晚说的那样。”
久久的沉默之后,梁若灵淡淡说出这句话,我惊讶的抬头看着她,他却是云淡风轻地笑了,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神圣光辉,好看的炫目。
我看的格外入迷,只觉得曾经的天使依旧在我身边,可是我的不争气让天使失望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应该做什么才是正确的,似乎按照卞文斌的做法,我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害死一个人。
我不知道你们感受过这样的痛苦没有,就像是国外那个著名的一个人和列车的故事。
失控的列车走到了分叉铁轨上,往左是死一个人,但是能救下100人,往右14,100人,但是救下那一个人。
不管往左往右走都是害死人,然后就的人。
我以前觉得这个问题就是一个悖论,他是在看一个人的大局观,是以少救多还是以多救少。
可实际上无论往左,往右,都是害死人。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不管做什么。似乎都会害死一个人,或者很多人。
但我并不能用救下多少人或是救了谁,来评判我的行为,为我自己脱罪,害人了就是害人了,从华子到郑曲思的小三。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但就是这样的飞来横祸,让他们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永远和黑土作伴,终生不能再说任何一句话,为自己说上一句不公。
卞文斌是那个刽子手,而我是将那些无辜的人抓起来的人,一样的同罪。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我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自己将这个选择题作答权利交给了梁若灵,亦是很自私的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给其他人的行为。
我很希望她骂我一句,然后说,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别来烦我。
但她却是没有这样做,只是听到我的话之后将头诧异的偏向我,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看到她眼中的不解。
“在我眼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呀。”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愣住了,随即热泪溢出眼眶,不住的往下流。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是觉得自己可笑,也不是觉得梁若灵的回答虚伪。
可那眼泪流的着实让我猝不及防。
我无措的用手摸着眼泪,梁若灵倒是笑着去扯纸巾递给我。
“你真的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没准再过一段时间你在我面前和欢欢就是一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