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要是在为我的事情操心,那我不孝顺的名头就是稳妥妥的摘不掉了。
从浴室里面走出来,看到光亮,顺着看过去,就见梁若灵靠在卧室门框上,手里拿着一块薄毯子,丢给我,然后反手将门关上。
我将毯子裹在身上,冬天的确是有些冷,南方家庭不供暖,只能将空调一直开着,但是开空调就避免不了干燥这个问题,我打开欢欢的卧室门,看到她安静的睡颜,看了一眼开着的加湿器里面的水量,感觉能加湿到明天早上,才将门关上。
说起来关于欢欢上学这个事情,是应该安排上日程了,我在手机备忘上将这件事加进日程,然后自己坐回电脑前,看着电脑上发送过来的又一个邮件提醒,心里面已经是很淡然了。
点击开,不出意料,是第二次关于宋雨的侵犯,看时间是第二个星期,我再度出差的日子,只是这次跟之前不一样。
提前架好的设备,宋雨一边跪着央求他不要这样,求他放过自己,还说这样是不被社会道德所接受的,这样的关系也是畸形的,要是被发现的时候他们都会很惨。
我听着那声泪俱下的央求声,心里很不是滋味,然后就是一声极其压抑的惊呼,从视频的角度能看到宋雨的嘴已经被某种物体直接堵住,神情痛苦,但是惊讶的表情也在眉眼中能看出来,着视频的质量不得不说,像素不错。
其实从她跪下的姿势我就隐约能猜到会有这样的一幕,但是我没想到宋雨根本没想过要躲避开,可能是第一次的刺激就让她潜意识里面开始期待起第二次、第三次……
但是她身为女人要表现得矜持一些,欲擒故纵,玩的一手好把戏。
我没兴致看到后面千篇一律的动作大戏,至少在我将详细的方案制定出来之后,我开始能冷静的看清楚卞文斌的行为了。
人往往会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产生恐惧心理,但只要对事物进行一些了解之后,恐惧感消散,随之而来的就是想要掌握该事物,亦或是尝试自己的猜想。
卞文斌想要从心理防线上将我直接击溃,就像是对待当时的宋雨一样,胸一开始的强迫,到威逼利诱,再到言听计从。
他是掌握了宋雨弱点的同时,也发现宋雨的猎奇心理,再到最后,彻底发现宋雨对现在平淡生活的厌恶,所以在攻略的过程中,他很快乐,并乐于记录下来。
现在发给我,只是在炫耀自己的战果,并想测试我的反应。
我能确信,之前因为我的反击,让他改变了宋雨给他传输的我的固有印象。
所以他对我的了解开始化整为零,只能旁敲侧击的来试探我。
也就是从我身边的人开始,计划用我身边的人来刺激我。
虽然我始终不明白卞文斌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杀害华子,但这并不妨碍我想让他经历这世间嘴恐怖的地狱。
的确是按照詹玉泽的说法,这家伙打小经历可怜,所以变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就算是对他的经历有所同情,但那也是与我没有任何瓜葛的事情,一个因为自己不幸就直接报复社会的人,还将自己的发泄口转向别人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由衷的盼望他快点死去。
下意识在电脑上敲出这句话,我才发现自己手上青筋暴起,按着鼠标的手就像是要将鼠标捏碎似的。
“你觉得你幸福吗?”
手机上弹出一个对话框,丝毫不讲道理的将整个屏幕占满。
我不知道卞文斌怎么把这个病毒置入到我手机上的,但是那血色打字的确是让我分分钟想将手机砸掉。
然后就在我想着怎么处理手机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接起来,是卞文斌阴冷的声音,以及肉体碰撞和一个女人像是被布条勒住嘴发出来的很憋屈的呻吟的声音。
“你觉得你幸福吗?姚经亘。”
“我过得比你幸福多了,至少我在这个世界上不像是一条生活在阴沟里面的臭虫,整天嫉妒着别人的生活,觉得只要别人生活的很幸福自己就浑身不自在。”
“呵!”
我说完,那边传来一声冷笑,动作却是越发快速起来,吵耳朵的碰撞声让我恶心之余想将电话直接挂断,但是他却说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
“宋雨流产了,今天下楼的时候摔倒了,现在人在医院抢救呢,你这个前夫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眼,哇,就是那个女人现在太丑了,看得我有些反胃就是了。”
这他娘的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畜生……
我听着那边越发激烈起来的碰撞声,以及女人压抑的嘤咛。
除了恶心,再没有其他的想法。
宋雨肚子里面他妈怀着的是你的孩子啊!她流产了,你还忙着跟别的女人交配?
我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冲电话那边吼道:“你最好祈祷自己别死在床上,否则你葬礼那天,你的床照会在葬礼那天在网上疯狂传播。”
将电话挂断,我出了书房,看着房间里大床上呼吸均匀的梁若灵,捏紧拳头,咬牙准备出门。
转身就看到欢欢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睡眼惺忪,怀里还抱着她最喜欢的那个玩偶。
“爸爸,你是不是要去看妈妈啊,我刚才梦到她出事了,你要去看她的话带上这个小玩偶吧,就当是欢欢也去看她了。”
欢欢咕哝说完,将玩偶往我怀里一塞,然后就自己径直会到了房间里面,我站在客厅里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孩子真的是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压着,而母女连心这样的说法,在她这里也被应现。
终归是一家人,就算是母亲做了再过分的事情,对于欢欢来说,宋雨也是将她带到这个世上的人,血肉之恩,也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
我惊讶于欢欢在这样的年纪就能这样恩怨分明,但是内心也由衷的为她觉得难受,以至于到了医院,看见抢救室门口容貌枯槁,和半年前跋扈的像是两个老疯子的宋雨父母,一时间以为是哪里来的老乞丐。
将近半年多的折腾,估计早就耗光了他们仅有的财力物力和精力,宋雨不敢离开卞文斌的原因又多了一个,但我并不想同情。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现在的一切境遇,不过就是被自己的恶行反噬罢了。
两双浑浊的眼珠子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原本横流的涕泪一瞬被收回去,“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女婿啊……之前是我们对不起你啊……我们错了……咚咚咚……”
一声比一声还要沉重的磕头声响,在夜晚寂静的抢救室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