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莺说：“姚局长，这可是齐白石的大作。”

姚局长一听，两眼放光：“是吗？”

把画轴打开，姚局长上下左右看来看去，然后又仔细看了看落款，一脸惊喜：“这可是齐老的真迹。群虾图是齐白石其中最为著名的画作之一，被誉为国画中的传世珍品。他画过多幅群虾图。市场上赝品很多。我留意过拍卖会上拍出去的群虾图，都不如此画尺寸大、精美。哎呀，真是大开眼界。”

看着姚局长爱不释手的样子，三叔顺势说：“既然姚局喜欢，我就成人之美，送给您。”

姚局长一听既惊讶又惊喜：“哎呀，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这么能收下。这可价值不菲呀，使不得，使不得。”

李莺一旁帮腔：“姚局长，您就拿上吧，我们又没花钱，是朋友送郝董的。”

三叔点点头：“这是我在卫生厅，魏乾生调往北京时送我的。”

姚局长说：“老魏啊，他父亲当过中央首长的秘书，那这幅画更是真迹无疑了。哎呀，这要是算起来，到现在你珍藏多年了吧，我如果拿走不成了夺人所爱了吗？”

三叔笑道：“宝剑赠英雄，我对字画也不懂，留着没什么用，姚局您还是不要推辞了吧？

李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把画轴卷起，塞到姚局长手里：“哎呀，姚局长，您拿上吧，不就是一张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金银财宝，还嫌扎手啊。”

姚局长半推半就把画收下。

这事算成功了大半。不过还得磨叽一会儿，要不就显得太直接了，交易也得做得雅一点，文明一点，合理一点。

姚局长说：“老郝啊，你离开卫生厅这步棋走对了。如今你可是咱们省里市里的名人。你那个医院都快赶上省立医院了，还在外地开了不少家连锁医院。了不起啊。我还听说你在一个什么维尔京群岛注册了一个投资公司？”

三叔说：“是离岸注册，主要做医疗投资方面的。”

姚局长问：“这离岸注册在国内很盛行。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经商的为什么非要到一个小岛上注册公司呢？”

李莺解释说：“其实如果只做国内业务，用不着离岸注册，要是做国际业务，那离岸注册就有好处。当地政府对这类公司没有任何税收，只收取少量的年度管理费，这样就会减轻企业负担，有利于企业后期打造一条国际化的发展道路，也有利于企业打响品牌。像新浪、搜狐和网易，甚至还包括中石油、中国移动等国内大企业都是离岸公司。

姚局长又问：“那你们是要做国际业务喽？”

三叔点点头。

姚局长不解：“你们是医院，做得哪门子国际业务。”

李莺说：“我们准备把中医中药推向国际市场。所以，打算成立药业公司，主打中成药的生产。”

姚局长说：“这事儿我倒是听说了。”

李莺说：“省里市里有关部门包括省市药监局，你到任之前，我们都打过招呼了，原则上同意。我们把地也买下来了，正做筹备工作。”

姚局长问：“市里什么意见？”

李莺说：“市里说规模比较大，注册的又是省级公司，所以必须由省药监局审批。今天请您来就是为这事儿？”

姚局长说：“哎呀，现在国家对药品审批抓得很严，门槛儿也高了。光jmp达标这一块至少要支出好几千万，好多小药厂因此关门。即使一些大的药厂，也因jmp达标形成庞大的固定资产投资，导致产能空置过大、工厂开工不足，承受着能源、原材料、营销费用上涨与产品价格下降的双重压力，导致盈利能力大幅下低。另外厂房、设备、技术、科技人员、基础设施等等都是很大的一笔投入，更重要的是报批一个药品批号没有几年下不来，这里面的花销也非常大。这些你们都考虑到了吗？”

李莺说：“事先我们都做了充分准备。药品的审批除了刚才说的那个治疗心脑血管的，还有几个药品也申报了，另外还有几个保健品，都是为建药厂做的前期工作。钱也不是问题。”

姚局长问：“准备投资多少？”

李莺回答：“预计总投资10个亿，计划分三期进行，一期投资三点五个亿。”

姚局长点头：“好，我全力支持。项目书写好了吗？”

郝仁一听赶忙递上。

姚局长拿在手里说道：“我回去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你们就立即按程序上报项目书。”

此事妥了。

送走姚局长，郝仁惋惜说：“这么好的画，说没就没了。”

李莺不以为然：“没了就没了呗。我们再买。又不是没钱。”

郝仁瞥了李莺一眼：“盖茨比你有钱吧，他买买清明上河图试试？”然后开始抱怨：“我就不明白，不就是建个药厂吗？用得着这样吗？按正规程序走呗。达到他们的要求不就得了。我们现在又不像以前，没钱没势装孙子。现在大了强了还要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郝仁曾身在官场多年，他很清楚其中的玄机，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情感上实在接受不了。

李莺说：“郝仁，你是真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在官场白待了？”

三叔说：“仁咋，你都快四十的人了，经历的事儿也不算少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成熟。你以为我愿意这样。这姚千宝是什么人？我和李莺在卫生厅与他共事多年。人称‘笑面虎’，城府极深，行事独断专行。自他一到任，项目和药品的审批他抓得死死的，别人根本插不上手，咱们的项目也搁浅了，没有他点头，咱这项目甭想拿下。你记住，在我们国家，你做得再大，即使富可敌国，也要服从党的领导。”

郝仁依是心疼齐白石的那副大作：“给他钱不就得了，难道他不喜欢钱？这画以后上哪找去？我以前送出的古董，说是等有钱再买回来，现在上哪买去？”

郝仁和三叔一样非常喜爱古董字画。初涉商海时，手里有几件好货，都是和朋友到古玩市场、农村捡漏得来的，可是创业之初，手里拿不出钱，只好咬牙将其上贡。

李莺撇撇嘴：“这家伙贼着呢。到不了一定程度，他不会收你的钱。要画多安全。真要出了事儿，就说是朋友送的，要不就说在市场捡漏便宜买的，即使变现换成巨款，你能把他怎么着。唉，这药厂是一成立，和他打交道算是开始了。哼，你瞧着吧，不光古玩字画，到时候钱也有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