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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松,电话掉在地上,莫娇身子烂泥般软下去,眼睛一动不动,呆呆望着墙上那年画上天真可爱的双胞胎婴儿。

李喊十分钟不到赶了过来,忙叫了120急救车,医生只看了一眼,就摇头悄然退了出去。灯光照在雪白的墙头上,小学九年级毕业生涂海生歪歪斜斜的字迹格外清晰,是一首未抄完的歌词: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金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第二天中午,涂海生白发苍苍的父母,站在冬日寒冷刺骨的阳光下,路边黄叶簌簌而下,落在手中那只小小的骨灰盒上。老人走上了开往东乡的大巴车,嘴里叨念着:活着反正也是害世人,你死了倒是真省心,你死了倒是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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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中,李喊决定要站好佳运策划经理的最后一班岗,所以到了除夕那天才匆匆搭车回家,陪母亲过年。黎冰早两天就回了老家,东兴酒业今年效益翻番,老板牛鹏财大气粗,发给她一万多的年终奖,黎冰美女心情大好,仿佛忘了前段时间的龃龉,电话中跟李喊说如果有时间,就先到他家里看看妈妈,俨然准儿媳身份。

回到家时,乡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呛人的火药味儿,家家户户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

仅仅几个月没有回家,李喊对这个二十年的家乡忽然陌生起来。父亲过世很早,穷家小户,一直受欺凌,李喊打小时候就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对抗不平的世界。记得小学二年级时,老师因为自己没交三毛钱的班费把他一个人锁在办公室里,直到天黑也不放他回家吃饭。李喊偷偷在老师热水瓶里撒一泡骚尿。第二天看到老师从里面倒水,躲在边上窃窃地笑。那时候一个叫杏子的女同学牛高马大,老是喜欢在他长癞子的光头上敲打取乐,李喊在她家的路上埋上玻璃渣子,看着杏子赤脚划得血淋淋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感。阴暗的童年孳生了他阴暗的心理,稍大时,李喊夜深人静时反省一番,像翻开自己羞于见人的皮囊,既内疚又自卑。今天回家,李喊衣着光鲜,腰包里揣着的票子鼓鼓的,忽然看乡间万物有点居高临下的兴奋感。

母亲精心准备的一桌子年夜饭热腾腾摆在桌上了,满屋子飘着诱人的香味儿。今天她特意喜孜孜的穿上一件新昵子大衣,说黎冰买的,昨天才送过来,冰伢子眼光真好,不肥不瘦,颜色又好,母亲穿在身上蛮喜欢。

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絮絮叨叨着:喊儿,你跟冰伢子要是关系定下来了呢,看找个合适的时间,我去跟她的大人见一面,也是个乡里的礼数,唉,老话是说祸福相依,你们俩倘是能成就姻缘,就算失了学业也是命中注定的。

此刻李喊心里暖暖的,取笑着母亲道:你老人家怎么啦,想抱孙子想疯了吧?你儿子才二十出头,不急嘛。

母亲笑着斥责道:化生子,黎冰姑娘是个有心人,还帮我买东西,你也不能失了礼,去给人家大人也拜个年啵?

跟黎冰谈了近两年恋爱,李喊还不知道她的家门往哪里开树在哪里栽,心道既然跟黎冰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再不去认个门也说不过去了。他突发奇想:干脆给她个惊喜,不打电话,找上门去!

年初二,李喊买了高档烟酒,兜兜转转坐了将近三个小时汽车,几经打听才找到黎冰家。青松翠竹间,掩映着一栋外墙粉刷着白灰的泥坯房子,黎冰正带着弟弟们在地坪里放炮仗,她穿着鹅黄色的绒大衣,炮仗声一响,她双手捂住耳朵,雀跃着朝路边跑。一抬头,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李喊笑眯眯出现在眼前。她惊得“啊”的一声尖叫,扑上去搂住他,旋即又松开,做贼一样看看周围,别人没有发现,她吐吐舌头,对李喊做个鬼脸,道:你怎么鬼影子一样就出来了?傻样,也不打个电话给我。

李喊笑道:怎么?不方便呀?是不是那个跟你爹称兄道弟的武术家还在屋里坐着?

黎冰拍他一下,哼道:你记性倒好!

黎家父母亲看到来客了,走出门来,李喊忙迎上去,礼貌地叫了叔叔婶婶好,给你们拜年了。黎家母亲问道:你是?

黎冰抢着回答:他叫吴过,我在巴城的同事!

李喊愕然地望着她,黎冰连连向他眨着长睫毛的左眼,头轻轻地摇晃着。

泡过芝麻豆子茶,摆上水果点心后,黎家父母热情地到灶房里忙活张罗着午饭。李喊悄悄问黎冰:为什么帮我改了名字了?

黎冰白他一眼:别问这么多,我以后再跟你讲吧。

李喊心头冒火,恼道:男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这样自作主张,我真不喜欢!

黎冰看他动怒,从炕桌下握了他的手,声音柔和起来,悄声说:应付一天吧,容我以后再解释你听就是。

李喊肚子气得鼓胀,起身找茅房,经过灶房窗外时,黎家父母仿佛正在吵着什么,李喊尖了耳朵细听。

黎家妈妈道:也不晓得这死妮子到底搞什么鬼!昨天来一个今天来一个,哪个才是真的男朋友嘛?

黎秋水老倌呛道:家里来客人不是好事呀?姑娘有姑娘自己的想法!你管得这么宽做什么。

女人尖刻的声音:昨天来的那个姓钟的后生,倒蛮讨人喜欢,显得老成,家境又好,人又大气,还自己开了车。这个后生也还不错,有礼有节的,只是我就怕今天这个是读书时鬼混那个背时伢子呢,越看越像,害得我姑娘大学都没考上,老娘想起来就恨!

黎秋水老倌骂道:你是瞎婆娘操空心,那个姓李,这个姓吴,你聋了耳朵啵?

李喊脑子“嗡”一声响,匆匆尿完,回屋问黎冰:昨天谁来看你了?

她讶异地看他一眼,轻描淡写答道:钟誉昨天到乡下老家拜坟,顺便来我家看了我一下。

李喊早知钟誉老家在南方,根本不必要从这里过路。李喊感觉心头插着一枝木桩般鲠得难受,沉默着。草草吃过午饭,李喊就跟黎冰家人告辞了,黎冰默默送到村外,忽然抬起头,泪如雨下,压抑着声音低吼:李喊,我们两个怎么相处越来越累了?为什么?为什么!

李喊咬着牙,哽咽着:我不知道,世界变了?还是我们变了?

黎冰忽然扑上去紧紧搂着他,在乡村道路的树阴里,两个人苦命鸳鸯般忘情亲吻着,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世界末日来临般互相轻轻祝福:亲爱的,新年快乐!

佳运公司本来规定正月初七经理级必须上班了,东乡人素来迷信“七不出八不归”,认为初七出门不吉利。高泰平已经批准了李喊的辞职,且所有工资和奖金业已结清,自然李喊就不需要再按时去办公室上班。李喊心里忽然一阵失落,空洞得如行在浩渺的荒野,自己成了一个孤独无依的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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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在性都成长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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